下午,我照例一個人帶著寶寶,趁著她休息的時候,我看了下手機,正好看到婉寧幾分鐘之前在朋友圈發了個動態,她帶著寶寶去做SPA,一張附圖是豪華SPA間的陳設,有疊成蝴蝶花形狀的毛巾,有唯美紫色的香薰燈,有一束簡約素雅的鮮花,浴缸的水面漂浮著美麗的玫瑰花瓣,另一張附圖是她可愛的女兒的萌照。
為什么我特別關注這條信息呢?
婉寧和我相同的預產期,平常產檢經常能碰面,幾次下來彼此便有些了解了。而我們同時上手術臺,而且也隔得很近的距離,又都生了女寶寶。婉寧的寶寶先出生一個小時。所以我覺得我們特別有緣分,對她寶寶的關注度也就自然高了些。
但是,婉寧是地道的上海人,而且這個寶寶是婉寧的二寶,他們優渥的經濟條件把來滬工作的我甩了N條街。
平時產檢的時候,跟婉寧一樣來產檢的好多本地的孕媽大都有家人陪著,家人幫著排隊拿材料。先生要上班,我不能太耽誤他,所以大多數都是自己一個人去,直至足月以后。
她們產檢完直接回去休息,或者去附近的商場轉轉,因為她們自懷孕就辭職,有大把的時間消遣。而我要緊趕慢趕著去搭乘去公司方向的公交,生怕耽誤了下午上班。
生產后,他們大都住進月子中心,享受著完美的服務和待遇,只需要定時喂奶即可。而我只能待在家里,雖說有家人照顧,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要自己做。滿月后,他們只管放心地把寶寶交給父母或公婆,我一個人要整天忙碌于尿布奶瓶洗衣做飯之間,有時甚至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看到婉寧朋友圈這條信息的時候,我剛剛打了個盹兒。寶寶哭鬧,我哄了很久,等她睡著了,我也歪在沙發上困得不行了。每晚都要喂奶洗尿布,我自然不可能睡得踏實,所以白天坐著坐著就睡著了,索性就順勢靠在沙發上。但每次醒來,腰又泛酸了。
在寶寶哭鬧之前,我剛給她換好尿布,而可能是因為月子沒做好的緣故,我落下了腰疼的毛病。一個人彎腰換好尿布,站起來時腰幾乎都直不起來了。可是,沒有人搭把手,我還得緩一緩再接著伺候寶寶。
說了這么多,我并非抱怨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糟糕,多么不堪。其實,父母供我讀書,讓我遠離風里來雨里去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我已是感激不盡。
我想說的是,我和婉寧代表了這個城市里的兩類人,我們生活得很辛苦,他們生活得很愜意,我們花了這么長時間從那個遙遠的小山村里走出來,到頭來差距依然懸殊。
多年前,在《讀者》上看到了麥子的一篇文章《我奮斗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我只是大概了解了文章的內容,并不知其意。
而今,當置身于發展如此迅捷的城市里時,我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文章表露的意思。從出生開始,我與他們就有了天壤之別,她是城里人,我是農村人,享受不到城里人擁有的各方面的福利待遇。我們因為出生背景生生地被分成了境遇完全不同的兩類人。
是啊,她在悠閑自在地享受SPA,我在費盡心力地哭哈帶娃。那又能怎樣?
她們有良好的出生環境,我沒有。這決定性的因素讓我們過著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她們有房有車,能瀟灑自如地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我無房無車,每一天都不敢懈怠,每一刻都不敢放松。
她們可以輕松自在地工作,可以用工資為自己添置一件心儀的衣服或是喜歡的護膚品。而我要盡心盡力地工作,因為債臺高筑,我的微薄的工資還需要用來補貼家用。
對于她們如此無憂無慮的生活,我曾經雖有幾分向往,但不艷羨。因為我知道,在西部的偏遠山區,吃不著飯讀不起書穿不上鞋的人們還有很多很多。雖然他們日后有些走出了那個閉塞的地方,但他們生活得比我還要艱苦地多。我沒有資格抱怨,因為比我活得辛苦的人還有太多太多。
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父母等等,但是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生活條件。我知道,我努力的遠遠不夠,所以注定現在無法輕松。網上說,“每一個你討厭的現在,都有一個不努力的曾經。”網上還說,“現在不玩命,將來命玩你, 現在不努力 ,未來不給力。”我都深以為然。
流動的歲月就像手心的水,飛逝的時間就像指間的沙。一晃一年又一年,之前,我是不諳世事的姑娘,而今,我為人妻,為人母,我更理解了責任二字的含義。不僅為自己,也為這個家庭,我需要努力、堅持!
謝謝正在享受SPA的婉寧又給我敲響了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