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尋而不得

By:言崆

序一

這個故事該從哪里講起呢？

也許是該從那個沒有星光的夏夜，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把少年們熾熱的心澆滅；也許是該從很多年前的那棟高層公寓，孤獨的小男孩趴在櫥窗上望著遠處海面飄忽不定的漁火；又或許該從那只渺小的螢火蟲決定成為英雄的那刻說起。

認真想了之后，還是決定從很平常的一天開始講起。

那是午后放學時間，校園某個略微偏僻的角落，一群少年把另一個少年圍堵在墻角。

雜魚、垃圾、瘟疫、寄生蟲，你為什么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啊，快點去死吧。

指責的聲音，辱罵的聲音，毆打的聲音，暴躁、兇狠。但是這些都被遠處球場上的加油聲以及附近音樂室的鋼琴音埋沒，少有人注意到這里，注意到的人也遠遠地躲開。

墻角、被欺負的瘦弱少年卷曲著身體像一條蟲子般被踐踏在泥土里，腳印、膝蓋、唾液不斷地落到他身上，白色的校服被染上了灰黃色。

【啊，沒意思，沒意思，拜托以后別帶著那如同瘟疫的味道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好嗎。】混混一類的少年群體在施暴過后憤憤地離開了。

許久后，少年身上的傷痕沉積為淤青，快要斷掉的意識慢慢被拉回了身體里。

努力地爬起來，擦拭掉嘴角的血跡，拍掉身上的塵土，撿起被蹂躪化作廢紙的課本，然后踉蹌地離開。

序二

青春與夢想交織的終點是什么？

那是否能成功所化作榮譽以及相應的利益，

那么夢想還真是賤價的東西。

可是夢想與活著你會選擇那一邊呢？

也許很多人都會選擇活著吧，畢竟活著都做不到的話那夢想就是個屎。

夕陽西下的體育館，當所有的部員都已離開的時候還有一個身影在努力地拍球、運步、投籃。

敏捷的身軀與遺漏進體育館的橙色光芒交織輝映，劉海揮灑出來的汗水閃爍著水晶般的亮光。那是青春的光芒，但是，

【還真是勤勉呢，我們的主將。】

【可不是，畢竟是人家最后一年的夏天了……噗，哈哈哈】

【你們真敢說，走了，不要打擾了我們的主將。】

門口離去部員發(fā)出的嘲諷聲漸漸遠去，籃球少女不以為意，她繼續(xù)地奔跑、運球、上籃，動作一氣呵成。

夕陽把那道起跳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

1、勇氣&烏龜

你擁有勇氣嗎？

接受的勇氣、改變的勇氣以及面對平庸的勇氣。

無論做什么，都需要向前邁開步伐，都需要名為勇氣的小小動力。

少年站在小巷口躊躇不前，因為他已經(jīng)失去了勇氣，再次成為那個望著漁火的孤獨小男孩。

幾分鐘后，少年還是朝黑暗之中走去。

“喂，你們可以了吧。”

“哈？你是誰？”

“男朋友嗎？不是吧，你找這樣的女友？”

“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可以背叛自己的朋友，啊，已經(jīng)不再是朋友了。”

被人打擾的少女大為惱火，如果這個男孩是那個賤人的男朋友，她想連他一起揍。憑什么那個賤人可以獲得幸福，而她們卻失去了對夢想的追求。

“干嘛！”

這時旁邊另一個少女拉住了她的衣角。

“那個人的臉，”

另一個少女留意到了少年臉上的傷痕、臟兮兮的衣服，以及那不像是好人的眼神。

【打架的混混啊，了不起啊，切。要小心哦，傍上有錢的大叔后就把你甩掉。】

少女們極其不愿地離開了小巷，這時少年看到了那蹲坐在垃圾桶旁邊的少女，她身上的汗臭味和垃圾的腐爛味攪和在一起。

“沒事吧。”

“嗯，她們只是打了我的臉而已。”

少女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單肩包走出小巷混入茫茫的人群里。

笨重、猶如武士的鎧甲，但那不是烈火鍛造得來的東西；只是龜殼而已，沉重、龐大、布滿裂痕的龜殼掛在少女的后背，像似時刻都會把她壓垮。

少年的目光從人群中收回來轉身拐向那個掩藏在角落里的網(wǎng)吧，步入陰暗的場所。

兩人是同一學校的，以前有過少許交集，不過也僅限于部員A和部員B而已。

只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隱約覺得少女和自己有些相似，孤獨、沉重、然后同樣地被一些人討厭著。

2、死亡&復活

【吶，來了啊。】

【嗯。】

【今天來晚了哦，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

【那么我們來開始吧，拯救這個腐朽的世界！】

【我說你上線了沒有，B區(qū)79號競技場等你呢。】

【嗯，開始吧。】

網(wǎng)吧內(nèi)，鍵盤敲打的聲音、鼠標點擊的聲音、怒吼嘆氣的聲音，攪和在一起，像似早市的菜市場。而少年有時會覺得只有在這樣地場所，才可以意識到這個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目光盯著泛藍的屏幕，少年那渙散的瞳孔終于聚焦出一絲光芒。

Game over！

十幾分鐘后，屏幕上映射著幾個灰色的字母。

【技術退步好多啊，怎么身體不舒服?_?！！?_?！！?_?！！】

網(wǎng)絡另一頭發(fā)來有些不滿的表情。

【沒什么，繼續(xù)吧】

【那你可要認真點噢，畢竟我們是要成為英雄的人。】

…… 英雄。

【嗯】

少年的肩膀還在隱隱做疼，手指不像往常般靈活，可這樣的疼苦卻讓他感覺到自己還在活著。

少年是故意出現(xiàn)在那群混混少年們面前的，預先也知道自己會挨打，可他還是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因為他想確認自己是否還活著。

在游戲里，死亡了可以重新復活。大不了是花些金幣或者鉆石而已，嚴重點會有些物品損失，只是無論多少次你都可以重新開始。那在現(xiàn)實中呢？是不是也可以重新開始。

少年很羨慕那些輕小說里的主角，擁有扭轉時間、改變過去的能力。

他也想有這樣的能力，這樣就可以回到那個星光暗淡的夏夜，這樣他就可以拯救那只螢火蟲。

可是又覺得就算是改變了時間得到的也只是一條復制的時間線而已，失去的依舊是永遠地失去了。

思緒不集中在游戲上時，一些聲音就會環(huán)繞在腦海里，一些畫面便會迎面撲來。

“你為什么不去死呀，為什么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大姐都是因為你才死的，都是因為你！”

“真正該死的人是你好嗎！所以你快點去死吧，雜魚！垃圾！瘟疫！”

少年曾經(jīng)桀驁不馴，少年們曾經(jīng)桀驁不馴，因為一點小小地被恩賜的能力，就覺得自己是最了不起的存在，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角。

直到他們遇到了怪物，強大的如同漆黑的死亡般的怪物吞噬了他們的驕傲、自尊。

絕望如同灰色的氤氳把他們逼到死亡深淵的邊緣，這時那個如同太陽般閃耀著熾熱光芒的少女登場了，以華麗的姿態(tài)擊敗了怪物拯救了少年們。

“大姐”

“偶像”

“英雄”

“女神”

少年們?nèi)绱朔Q呼那個華麗的少女。

只有少年稱那個華麗的少女為——螢

螢火蟲，并沒有強大的飛行能力卻在努力地煽動翅膀；拖著點點的螢火努力地照亮深邃的黑夜卻無法給人們帶來溫暖。

但是，少女卻始終扮演著太陽的角色，微笑著像個漫畫里的英雄角色般與這個世界上出現(xiàn)的怪物戰(zhàn)斗。

直到，在那個星光暗淡的夏日夜里，螢火蟲失去了最后的光輝。

擊敗了強大的怪物，拯救了城市，可沒有誰能把她銘記。

因為與匿的戰(zhàn)斗，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除了那群曾經(jīng)是混混的少年們。

Game over！！

同樣的灰色畫面再次映射到瞳孔里，只是少年的目光有些渙散無法聚焦屏幕。

【又輸了，能不能認真點】

【再這樣下去我的金幣都不夠進入競技場了】

【喂，在嗎！回話呀！】

【－_－b算了，今天不玩了，去耍低級副本好了。】

耳麥里，不斷地傳來嘀嘀嘀地提示音。

【嗯，刷副本吧】

許久后，少年在私聊的畫面敲下回應的文字。然后兩人退出了競技場，前往野外的Boss區(qū)。

【對了，最近有聽說嗎？】

【？】

【都市傳說啦，都市傳說，據(jù)傳某種儀式可以讓死人復活。】

【。】

【一點都不關心啊，還以為你會知道些什么，算了。】

然后，隨著游戲的進行，畫面上燦爛花哨的技能把聊天窗口的內(nèi)容淹沒。

此時，深夜的網(wǎng)吧也漸漸地失去了喧囂的聲音。

3、夢想&雨水

那是我的夢想，我愿付出直到一無所有。

夢想是那樣沉重的東西的嗎？夢想是那樣痛苦的東西嗎？

又是為了什么要去追求這樣的夢想？

因為，我沒有別的選擇。

那是我唯一，唯一能看見的光。

烏龜需要陽光嗎？躲在龜殼里就好了，前進是很痛苦地事吧。

正是因為是烏龜所以才無法停下步伐。

“嘀——”

當哨聲響起，比分定格在82：28，一場大勝。只是贏的一方?jīng)]有露出太多的歡躍，而輸?shù)囊环揭矝]有太多的失落，倒是有幾道怨恨的目光落在最后投球的少女身上。

“我們的主將真是會表現(xiàn)自己呢。”

“因為今天有省里來的教練呀，人家當然要賣力一點噢。”

“噢，為了去省隊啊。”

“人家當然要去省隊啊，就像曾經(jīng)拋棄鄉(xiāng)下的小伙伴來我們市里一樣。想必我們這個麻雀窩現(xiàn)在是容不下主將這只大母雞咯，咯咯咯。”

“哈哈哈，依我看呀，我們的主將想去省隊的話，只要把胸前的那兩顆球貼上去就好了。”

“嘛，留點汗運動服變得半透明可以讓自己更嫵媚呀。”

“真敢講，哈哈哈。”

少女并不在意背后的譏笑嘲諷，她默默地走到賽場邊收拾好自己的單肩背包離開球館。

雨，大雨，暴雨，體育場外是南方夏季特有的景色，看不見周圍5米外的事物。

少女沒有在意，徑直地走入雨中然后那沉重地身影迅速地被灰色的雨幕侵蝕。

“哎呀，阿儂為什么不打傘呢？”

“因為大姐是超人不需要打傘的。”

“大大姐是超人，大大姐是超人，大大姐是超級大超人！”

吵鬧的聲音中有一只小手握住了少女的手指：“姐姐，你哭了嗎？”

“……姐姐沒哭，姐姐只是被雨淋了。”

“快點去換件衣服。”母親催促道。

“嗯。”

距離城鎮(zhèn)20公里外的鄉(xiāng)下是少女的家，這是一個小孩很多的家庭，這是一間抬頭就可以看見天空的小灰瓦房。

雨，敲打著有些年代的灰色瓦片，淺藍色的水流透過縫隙飛濺到磕了個槽的塑料盆中。

絲、絲、絲、絲、絲……

4、匿&螢&少年

“喲，在干嘛呢。”

“想你呀。”

“想我？你才沒那么好心呢，是不是又跟家里鬧矛盾跑出來了。”

“沒什么。”

少年，卷縮著身體坐在堤岸上望著遠處的水平線，海面還在打魚的漁火忽現(xiàn)忽滅好不真實。

少女站到少年的旁邊，這時一陣海風吹來，揚起的紫色裙角輕拍著少年的臉，那是如同薰衣草般淡淡地香氣只是夾含著一絲匿的味道。

“又和怪物戰(zhàn)斗了嗎？”

“一只小蟲子而已，已經(jīng)被我趕跑了。”

少女握著拳頭抬起胳膊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螢為什么要成為英雄呢？明明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

“嘻嘻，看出來了啊。”

“嗯，那是快要熄滅的光芒。”

“能替我保密嗎？作為報酬可以給你一個吻噢。”

少女依舊在嬉笑著，好像不是在討論自己的事情一樣。

“為什么？和匿戰(zhàn)斗這種事情讓那些有能力的人來就好了，而且又不是匿的錯，是人類自己的錯。”

“是人類的錯啊……果然你能看見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呢，嘻嘻。”

“沒什么，我寧愿自己什么也看不見。”

“也許，你以后就不會這樣想了。”

“可能吧……對了，剛才那個吻算不算數(shù)？我替你保密。”

“嘻嘻，那說好了噢。”

少女站起來走到少年的面前，然后用纖細的手推起少年額頭的頭發(fā)，輕輕地在額骨上留下一個吻。

“什么啊，像是姐姐給弟弟的吻。”

“難道不是嗎？你和那群家伙一樣只是我的小弟而已，嘻嘻。”

“才不是你的小弟呢，”少年的臉頰鼓起來有些輕微地不滿，“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么要成為英雄？”

“今天你的問題還真多呢。早知道就不過來安慰你了，看你一個人坐在堤壩上很可伶我才過來的。”

“為什么要成為英雄？”少年不依不饒。

“知道了，告訴你就是了。”

少女在少年旁邊坐下來，抬頭望著遠處的星空，這是夏夜的星空，群星璀璨。

“因為我呀曾經(jīng)被人拯救過。”

“所以想要用這被拯救的生命去拯救別人？”

“不是，因為拯救我的那個人是英雄，所以我想自己也能成為英雄的話，說不定就可以離他更近一點了。”

海風揚起少女的發(fā)絲，一絲如雨水的味道遮蓋住少年的眼睛。

“我來幫你吧，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

“嘻嘻，謝謝。”

這個世界是由看得見的世界與看不見的世界組成的，人類在看得見的世界，而匿屬于看不見的世界。

這兩個世界是獨立存在的，卻又相互影響。

被匿襲擊的人類會失去自己的神智，變成一個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陌生人，甚至失去記憶與生存能力。所以某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會消滅掉匿，他們稱自己為英雄，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在拯救人類，在拯救世界。

少年可以看見匿的世界，不僅如此他能看見更深處的東西。那是匿的未成熟狀態(tài)，那是附著在人類身體周圍的如同塵埃的五顏六色顆粒，塵埃們沒有固定的形狀他們只是安靜地懸浮在人類的周圍。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他們會對人類有害，倒是失去匿的人類猶如失去了自己的神智，而襲擊人類的匿就是把人類身體周圍的匿吞噬掉。

少年說過，是人類的錯，不是匿的錯。

因為懸浮在人類周圍的匿會在某個時間點，以某個事件為契機慢慢地凝聚成自己的固定形狀。

膽小的人像只兔子，倔強的人像匹牛，虛偽的人是狐貍，懶惰的家伙是樹懶，而背負著沉重包裹的人是一只烏龜。成熟的匿終有一天會離開自己的寄主，然后擁有自己的神智。

少年能夠直接看到未成熟的匿的形態(tài)，因而他能夠看見人的內(nèi)心。那些唯美的外表被一條條蛀蟲啃食干凈，然后里面的丑陋一覽無遺。

少年知道自己生活在一個謊言的世界里，一間寒冷的屋子里。

爸爸明明是出去約會了，卻說在加班。他背后的是一只發(fā)情的狗，散發(fā)著令人厭惡的腥味；

媽媽，打麻將到半夜回來，卻說醫(yī)院有急癥。她就如同一條草履蟲，透明沒有自己的色彩，只是靠著本能游向最適合自己的環(huán)境。

他們說著愛自己，面帶微笑與慈愛，但是少年看到的卻是猙獰與貪婪。

【還不是因為你，老子才沒和這個臭婆娘離婚。】

【要快點長大然后賺錢給老娘花，不然白養(yǎng)你了。】

少年，害怕地逃走了，他不敢回到那個家，那個如同黑洞般的家快要把他吞噬掉。可是他卻不知道應該逃往哪里，因為這個世界是可怕的世界，每個角落都充斥著吃人的猛獸。

“喲，你也是被拋棄的呀，要不要加入我們呢？”

最后少年和那些不被這個世界所理解的問題少年混在一起，整天閑無事處地在大街上游蕩，打架、挑事、是無忌憚地發(fā)笑。少年覺得他們很真實，不會去掩蓋自己的內(nèi)心。最重要的是他們也和自己一樣可以看見那個不能被看見的匿世界。

5、光&暗

“姐姐加油！”

“姐姐要贏！”

“姐姐最棒了！”

“姐姐要開開心心的。”

“今天就是決賽了吧，贏了這場后就可以去省里比賽了，之后是全國聯(lián)賽，職業(yè)聯(lián)賽，我們家要出來個人物咯。”爸爸有些高興喝了點酒，臉頰稍微通紅。

“好好打球，被球探看中就不用再挨餓了。還有，出息后要多多照顧弟弟妹妹們。”媽媽如此囑咐道。

“嗯，知道啦。”

“我和你爸還要去鎮(zhèn)里刷墻，就不去給你加油了。”

“嗯。”

“比賽完后，就快點回來給弟弟妹妹們煮飯吧，我們可能會晚點回來。”

“嗯。”

清晨，少女從家里離開，然后在路邊坐上公交前往市里。今天不走路，因為下午是市聯(lián)賽的決賽，需要保存體力。

這一個月以來，少女所在的隊伍，一路輕松獲勝，獲得冠軍是意料之中的事。而作為隊伍絕對主力的她，只要贏下市冠軍就一定會獲得保送體校的名額。如果有機會打全國聯(lián)賽，說不定還能被職業(yè)隊伍的球探看上。這樣就不用上學直接去打球吧，讀書的機會還是留給弟弟妹妹比較好，少女的心里一直是如此規(guī)劃的。

對于只會打籃球的少女來說，籃球是她唯一的出路，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所以才會在一年前，接受現(xiàn)在教練的邀請從鄉(xiāng)下的高中轉到市里的高中。

高2那年，少女鄉(xiāng)下的隊伍在8強比賽中以極其微弱的比分輸給了自己現(xiàn)在的隊伍。

不過比賽結束后市中的教練，也就是自己現(xiàn)在的教練邀請少女加入他的隊伍。教練是有私心的，因為高三那屆離開后，隊伍將缺少絕對的主力，而少女正好可以彌補這個空缺。不僅只是彌補吧，應該要比高三那屆還要強上一個層次。如果不是一點小小的運氣，自己的隊伍已經(jīng)被這個少女一個人擊敗了。

少女接受了現(xiàn)在教練的邀請，離開了鄉(xiāng)下的中學以及那些說好要一起去全國聯(lián)賽的伙伴。因為市里的學校有生活補貼，而且隊伍的實力更強，訓練更專業(yè)。對于把籃球當作光的少女來說，這是十分難得的機會，只是她未曾想到那里并不歡迎自己。因為她的到來，一些人失去了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也就相當于失去了自己的夢想。

下午決賽開始前，隊員們接到了不好的消息，教練臨時來不了了，因為他的女兒被車撞到了正在醫(yī)院搶救。臨時領隊的是普通科的老師，因為正好沒課所以被學校叫過來了。

這時比賽開始了，對于籃球一點都不了解的臨時領隊自然不會給隊員們講解什么戰(zhàn)術，只是讓她們按照平時訓練地去打。

“那我們就按照平時訓練地去打了。”有人壞笑道。

“嗯，做好你們自己，加油！”臨時領隊鼓勵說。

“嗯，我們一定會做好自己的。”有人盡量隱藏住自己的笑聲。

臨時領隊覺得氣氛有點奇怪，但是她對這支隊伍完全不了解，所以奇怪也僅是停留在疑問上而已。

然后比賽正式開始了，很快臨時領隊就發(fā)現(xiàn)她的隊伍完全是在4打5，而另一個人只是不斷地折返跑而已。

少女的位置是前鋒，前鋒是需要人傳球的，可是隊伍內(nèi)的其他人完全把少女當成了空氣，沒有任何人給她傳球。

“你們是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按照訓練中去打就好了嗎？”

發(fā)現(xiàn)比分落后的臨時領隊及時喊了暫停。

“我們就是按照訓練時的去打的啊。”

“那你們?yōu)槭裁床唤o她傳球。”

“因為在訓練時，她是我們的對手怎么能傳球呢，傳球的話就是失誤啊。所以我們一看到她就要躲開的，哈哈。”

“哈哈哈。”有人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然后隊伍里的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

少女太強了，所以在訓練時，教練會把少女和其他主力分開，由少女帶著替補和主力們打。所以隊員們確實沒有說謊，她們是按照訓練時去打的，

“總之你們要給她傳球，傳球，傳球，懂不！只有傳球才會出現(xiàn)機會。”

“是~”

“知道啦~”

很不情愿地應答。

“加油，加油！為了學校，也是為了自己。”

臨時領隊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只能給這些隊員鼓勵，希望她們能夠拿出一點斗志。臨時領隊是想把少女換下來，如果其他人不給她傳球的話。可是臨走前教練曾交代過她，決賽隨便打都可以贏，只要那個少女留在球場上。

隊員們終于開始給少女傳球了，只是她們會故意往很刁鉆地角度傳球，讓少女失誤；又或者傳得很慢，讓球在少女地面前被搶斷。

即便如此她們依舊把比分緊咬，因為少女太強了。沒有人給自己傳球那就自己搶好了，從敵人那里搶，從隊友的手中搶，1打9又怎樣！

少女覺得自己手中的籃球并不是球，而是光，她需要緊握地，唯一能夠握住的光。她不愿放手，因為放手的話她就會墮入黑暗，漆黑的沒有一絲光芒的深淵，她不愿意被吞沒。

1節(jié)十分鐘，四節(jié)四十分鐘，少女始終一個人戰(zhàn)斗著，沒有任何人給她傳球。除了對手會攔住她的去路外，她的隊友也會故意出現(xiàn)在運球路線上給她制造障礙。

但是少女無所畏懼，直到精疲力盡，直到無法再移動一步。

她已經(jīng)很累很累了，終于無法再跑動，無法再彈跳，像是有一枚無比沉重的龜殼壓在自己的肩膀上。比賽最后一分鐘，她們還領先3分，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后兩分了，而時間還剩下不到10秒，9秒，8秒，7秒……

快點動啊，要跑起來啊，抽筋的雙腳在顫抖著，汗水早已經(jīng)澆透了整個身軀。少女盯著對手手中的籃球，她的光，她唯一的希望，正在變得暗淡，快要熄滅。

“啊——！”

憤怒地吼叫猶如野獸的悲鳴，回響整個體育館。

才不要這樣的結局，才不要放棄，才不要一直在那狹小的灰瓦房里生活，才不要背負那么沉重地希望，為什么是我，為什么要把所有的期待寄托在我身上！

我知道了，反正這條命是你們給的還給你們就可以了吧。

少女邁開了步伐，跑起來，像一匹牛沖向了對手。搶斷，運球，沖過半場，被包夾？跳起來，出手，球進！全場沸騰。光，刺眼地猶如太陽！

嘀嘀——嘀嘀——

可是，超時，不算。

62：63，少女所在的隊伍失去了冠軍，失去了去省里打球的資格，也就失去了進軍全國聯(lián)賽的機會。

今年少女已經(jīng)高三了，也就是說她已經(jīng)失去了在全國舞臺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因為沒有冠軍也就沒有了保送體校的資格。

太陽熄滅了，整個世界被黑暗所淹沒，少女拖著沉重地軀體走出了體育場。

6、都市傳說&死者

【你們有聽說過嗎？】

【什么？】

【就是最近很火的都市傳說啊，讓死者復活。】

【真的嗎？】

【好像真的有人見到了死去的親人。】

【不過我聽說最后一些人瘋了吧】

【是被鬼附身了吧】

【誰知道吶，不過這復活方法估計是真的】

【方法是怎樣的？】

【據(jù)說需要活物做祭品，然后讓死者寄托在活物身上往生。】

最近網(wǎng)絡聊天室里流傳這這樣的都市傳說，讓死者復活。

少年有些在意，因為他意識到那流傳的方法確實會制造出活物，不過不是死而復生的死者，而是怪物。

“阿大，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廢話！你們不想女神大人復活過來嗎？”

“當然想，我們做夢都想再次見到大姐大。”

“那就快挖，羅嗦。”

“可是，我們挖大姐大的墳墓，大姐大醒來會不會咬我們啊。”

喵~_~

“那就讓女神大人醒過來咬我們好了，還有你，把那只貓抱緊點別讓它跑了，我們還要用它來復活女神大人呢。”

“也不知道那個小女孩現(xiàn)在怎樣了。”

“沒看見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嗎？應該沒事。”

“老大我們?yōu)槭裁床恢苯幼ツ莻€小女孩做祭品，而是搶她的貓呢？”

“我也不想女神大人變成一只貓，可是你們覺得女神大人會同意我們殺人嗎？”

“也是，我們的大姐大可是英雄啊，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復活讓另一個小女孩死了，那還不自殺了。”

“……你們待會誰也不許說，因為搶貓讓一個小女孩被車撞。這貓是我們養(yǎng)的，記住了嗎！”

“嗯，知道了。這貓是我們自己養(yǎng)的。”

喵~喵~喵~

“還有你快點讓那只貓閉嘴，要是把守墓人引過來怎么辦。”

“別傷著它，笨蛋！那以后可是我們的大姐大啊。”

“阿大有人在這里放了一束花。”

“一定是那個瘟疫的東西，扔掉！假惺惺！開挖！”

“是！”

夜晚，那是一個臨近海岸的公共墓地，有幾個問題少年偷偷溜進了這里，他們帶著鐵鍬、鏟以及一只貓在挖掘著某座墳墓。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在忌日那天給我送送花，陪我聊聊天好了，不然一個人埋在土壤里就太孤獨了。不過不要常來哦，不然被女朋友發(fā)現(xiàn)，她鐵定會生氣的，女孩啊可是很容易吃醋的，而你又不懂得哄女孩子。”

“要好好努力下去噢，然后有一天你會為自己能夠看見這個看不見的世界而感到欣辛。嘛，至少不要整天一副世界要你把吃掉的表情啦，你想啊，人的內(nèi)心那么丑陋，可是我們的世界依舊是如此地和平穩(wěn)定。大多數(shù)的人啊，都會默默地把自己的那份丑陋藏起來，然后展示出美好的一面。雖然是謊言，可那也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不是嗎？所以少年啊，你該回家了。嘻嘻。”

“為什么要救你？沒什么啦，反正我時間不多嘛，而你還可以活好長好長時間。你不會是覺得我喜歡你吧，嘻嘻，才沒有呢，最多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弟弟而已。不過……如果我能活得久一點的話，你就會長大吧，然后成為一個可靠的男人……吶，再見了，小言。”

少年今晚沒有去網(wǎng)吧，因為今天是螢的忌日，按照約定他買了一束花，然后在墓地陪她聊天，直到夜幕降臨。

離開墓地后，他并沒有回家，而是坐在堤壩上望著遠處水平線忽現(xiàn)忽滅的漁火，這里是他和螢最后分別的地方。

一年前的那個夏夜，螢就是在這里替他擋下了那只如同死神般地匿的襲擊。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啊——！啊——！啊——！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不斷地握緊拳頭敲擊堤壩的水泥面，直到血肉模糊，骨頭露出來，然后是撕心裂肺地怒吼。

那樣的聲音，把遠處的街燈都驚嚇到了，急忙釋放出光芒。

不遠處地墓地，挖掘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靠！這誰瘋了吧，大半夜鬼狐狼嚎的。”

“管他呢，我們弄我們的。復活陣已經(jīng)畫好了吧。”

“早就準備好了，阿大。”

“把貓放到中間去，小心點別讓它逃走了。”

“知道了。”

墓地某塊寬闊處，被這伙少年畫上了一個奇怪的六芒陣，只是此時少年們并未意識到綠色是召喚惡魔的顏色。

【光？】

【好遠，抓不住了吧。】

【像我這樣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怎么可能看得見光呢，真傻。就算看得見，又怎么可能握得住，太陽是那么灼熱而星空是那么地飄渺虛幻。】

【聲音？那是誰的聲音】

【在呼喚著我？抱歉，姐姐今天很累了，能夠讓姐姐先休息嗎？】

【不是姐姐？那還有誰會呼喚我？】

“喂，醒醒，醒醒，醒醒，再不醒過來我就要做人工呼吸了。”

“咳咳，咳咳。”

少女睜開了眼睛，嗆在喉嚨處地海水被吐出來。

“這是那里？我是怎么啦？”

少女有些記不清發(fā)生了什么，好像今天的比賽她們輸了，然后覺得好累就一個人離開了體育館，然后走呀走呀走呀。

“對了，要回家煮飯呢。可是好累，家應該怎么回呢……對哦，我要去哪呢……”

之后少女便慢慢地就失去了意識。

“你這個家伙什么人？要對我做什么？”

睜開眼突然看見一個男生的面孔朝著自己的嘴唇撲過來，少女握緊拳頭一記重擊毫不猶豫地揮過去。

噗——！

男生的腹部被擊中，身體飛出了幾米開外，然后疼痛地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小言同學？”

少女終于看清了自己眼前的這個人，那是認識的人。

少女和少年是有過交集的，雖然現(xiàn)在確實是在同一所高中，不過更早之前他們曾在同一所初中待過，然后他們都曾是那所初中的籃球部部員。

“你為什么要自殺。”

痛楚緩過去后，少年走到少女的面前質問道，那冰冷的語氣里包含著稍許地生氣。

如果不是自己的悲吼讓靠近海岸的聲控路燈釋放出光芒，少年是無法發(fā)現(xiàn)正走向大海深處的少女，也就無法把她救上來了。

“自殺？我才沒有自殺呢，只是身體有點累不小心走到海里而已。”

少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想自殺，她只是覺得很累很累而已，然后什么都記不清。

“姑且就這樣吧。”

少年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他更多的是在確認，確認少女的精神狀態(tài)。因為失去匿的人，很多都會失去自己的神智，或者變成另外的一個人。

而少女剛剛失去了屬于自己的匿，那只烏龜已經(jīng)成熟，成長出自己的手和腳。然后離開了少女的身體，雖然它一直站在沙灘上還沒有馬上離去。

“喵~食材~嘻嘻！喵~美味的食材~嘻嘻！”

突然背后，襲來一股陰涼的風。

少年急忙躲開，但并不是完全躲開，額頭被鋒利地爪牙撓破了，血液滲透出來。

“躲開了喵~嘻嘻。好玩，好玩~嘻嘻。”

貓？不對，是匿。而且是擁有真正實體的匿，能夠真正地影響到現(xiàn)實世界的匿。隨即少年意識到，這并不是匿而是有人利用匿故意制造出來的怪物！

“是你們嗎？”

少年看到了跟在貓后面的那群問題少年，可是他們的都樣子不對，神情呆滯，目光失去了應有的光芒。最重要是他們身上的匿正在不斷地流失，從貓身體里延伸出來的無數(shù)條細線正不斷地把他們身體周圍的匿奪走。

“笨蛋，我應該想到你們這群笨蛋肯定會相信那個見鬼的都市傳說的，可惡，應該提醒你們的。”少年感到了懊惱，因為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所以忽略了好多東西。他們曾是自己的朋友，在那黑暗無光的時間里，他們曾經(jīng)向自己伸出手。可是自己卻奪走了他們的女神，他們的光，然后現(xiàn)在還害他們變成這副模樣。

我還真是個讓人厭惡的丑陋家伙呢。

“喵~食材~美味~要嚼著吃，嘻嘻。”

就在少年分神的時候，貓再次向他撲過來。

這次速度太快了，躲不開，會被咬到的。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擋到了少年的面前。貓咬中了她舉起的手臂，但隨即松開落回地面。

“你？不喜歡喵~太硬了，咬不動，喵~”

“因為你剛才救了我，所以這是還你的。”

擋在少年面前的是那個籃球少女。

“你看得見它？”

雖然這是一只擁有實體的怪物，但是它全身都被匿包裹著，正常來說一般人是看不見的。

“偶然也會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然后過世的奶奶告訴我只要不去理會它們，它們就不會傷害你。所以我一直就不去在意它們，你是不是對這只貓做了什么壞事？”

“壞事？可能只是我比較好吃而已。”少年無奈地回答道。

瘟疫，招來災難的代名詞。

少年一直被問題少年們這樣數(shù)落著，但那并不是罵人的話，僅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大概是從小學3年級開始吧，少年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會莫名其妙地聚集過來匿，然后它們像是要吃掉自己一樣，流著口水朝自己撲過來。不過在和那群問題少年們在一起的時候，問題少年們也可以看見匿，所以會保護他，趕走匿。

只有一次他們遇到了真正的怪物，強大的擁有壓倒性力量的怪物，就在他們即將墮入黑暗之時，他們遇到了螢，那個要成為英雄的女孩拯救了他們。

“閃開~喵~那么硬的東西我才不要啃呢，會弄壞牙齒的喵~”

貓不依不饒，不斷地發(fā)起進攻，可是少女始終擋在少年的面前。

“我要生氣了喵~”

貓全身的毛都豎立起來，目光閃爍著紅色的光線。

“就算是骨頭，我也要咬碎了喵~雖然待會會弄壞肚子~喵~不過為了吃到美味的食材喵~”

貓的身體在膨脹，問題少年們身上的匿正全部被貓奪走。這樣下去，他們將會失去自己全部的理智，無法挽回。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雖然能夠比他人看見更多的東西，可是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只是一個寄生蟲和瘟疫而已。

貓的身體終于停止了膨脹，此時它已經(jīng)像一只成年的獅子般巨大，全身黑色的毛都豎立起來不斷地向外滲透黑色的氤氳。

“喵本來就是獅子吶，嘻嘻。我要把你連同骨頭都啃碎喵~”

貓與少女拉開了距離，它準備借助跑的力量直接把少女撕碎，因為那實在是太煩人了，擋住了它的美味。

不能再讓少女替自己擋著了，她的身體已經(jīng)布滿了貓的抓痕，血液從傷口處不斷地冒出來。在貓撲向少女的那個時刻，少年撲倒了少女，把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你！”

少女的臉頰突然變得通紅，像似熟透的柿子。

“對不起，接下來由我抵擋它的攻擊吧。”

“食材~美味的食材~喵，終于露出來了喵~嘻嘻。我開動了！”

貓轉身朝少年撲過來，此時少年已經(jīng)無法躲開，因為他的身后就是少女。

閉上眼睛，準備承受攻擊，可料想中的重壓沒有落下。

“好硬~喵~才不要吃這種東西。”

睜開眼，看見了厚實的龜殼。是那只烏龜，它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然后完全承受下貓的攻擊。

“這個？守護種？”

守護種，極其稀奇的匿類型。聽說這樣的匿即便是成熟后，也不會離開寄主的身邊，它們會一直陪伴著寄主直到寄主死亡。雖然有聽過這樣的傳說，但少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守護種。

“那個，它好像在讓我攻擊，請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它有說話了？”

“只是有這種感覺。還有，能不能把你的身體從我身上移開。”

才意識自己的身體正壓著少女。

“抱歉。”

少年急忙站起來，拉開和少女的距離，兩人的神色都有些尷尬，臉頰透著紅暈。

“可惡喵~你們一定阻擋喵~進食——”

砰！

一擊，僅僅是一擊。

被烏龜重實龜殼壓倒的貓無法再凝聚自己周圍的匿，那些匿分散開，然后各自回到了自己主人的周圍。烏龜站來后，貓露出了本體，那是一只黑色的可愛的波斯貓。

喵——

因為被匿包裹著，以及沙灘的關系，貓本身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只是受到些驚嚇暈過去了。

“有在好好生活和交女朋友呢，這樣我就放心了，嘻嘻。”

匿分散之前少年有種錯覺，看到了螢的錯覺，但那個錯覺很快就消散了。

【第7次復生實驗記錄：

使用活體與骨灰以及在世人的記憶，確實可以制造出擁有死亡個體性格和記憶的生命體，只是它們的記憶紊亂，更多的是依靠著本能去行動。而且不確定復生體擁有的記憶是來自在世人的記憶片段，還是來自其骨灰。關于這方面的記錄需要在下次實驗中重點收集。】

某人、某處、在某臺筆記本上敲下這樣的一段文字。

終·夏夜

“吶，要不要和我一起成為英雄。”

“為什么要成為英雄。”

“因為我被人拯救過。”

“想要用這被拯救的生命去拯救別人？”

“不是，拯救我的那個人是英雄，我想如果成為英雄的話也許能夠離她更近一些。”

夏夜，海邊的堤壩上，某個少年和某個少女有了上述的對話。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尋匿》第一章·終

結&續(xù)

我們都只是迷途的羔羊，努力地尋覓著某些東西，以此當作借口逃避某些我們不愿意面對的東西。可是最后夢終會醒，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在欺騙自己。我們只是無法正視自己的軟弱和丑陋而已，人終究要前行。

少年，少女，決定接受這樣地自己，這樣弱小地自己，然后開始尋找答案，雖然他們還未明白真正地問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