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扯一扯“夢想”這個褲衩
一要說起夢想,別人就總問你說這是干嘛,一臉羞赧,仿佛捅破了啥莫名的窗戶紙一樣。
有人說,夢想這玩意和內褲一個定位,你必須要有,但是你不能逢人就展示,說你有。
但是吧,就像是有錢人掏錢包的那一剎那,散發的一種氣息,那叫壕氣。
有夢想的人,說起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眼神中散發的光芒,語氣中逐漸出現的微妙感覺,像是情竇初開的那種期待。
對,說得通俗易懂,便于理解,你就當是白日做夢那種心中舒暢好了。
更具體而言,像是《東成西就》里面,段王爺扒在墻后,偷偷望向大堂中四處怒罵的黃藥師,嘴里喃喃自語。
“??!這就是我的意中人!”
那種怦然的感覺,不過既然說起這個場景,請容我再繼續下去,嘔,嘔,嘔,不好意思,繼續不下去了。
雖然在這個時代,個人成功與否的標志已經基本等價于銀行賬戶余額,而我等余額基本拖死平均標準水平線的貧民,也基本等價于廢人。
但是這個衡量標準是你的,是他的,也是它的,不是我的。
最近一些年,心靈雞湯,勵志文學,熱血軟文已經開始逐漸淡出大眾的視野。
“人定勝天”,“讀書改變命運","越努力越精彩"等等已經開始逐漸被新的熱詞替代。
像我曾在自己手機屏保上用過的兩張壁紙,“超人不會飛”和“人丑就該多讀書!”
像“人丑就該多讀書!”這種大實話,特么的誰說的,站出來!
“丑怎么了!哪里丑了!怎么辣么世俗,怎么看不到別人心中那豐盛的精神世界呢!”
然后,就見知乎回答了并結束了這個世紀問答。
“你的外在決定著我是否要去了解你的內心,你的內心決定著我是否接受你的外在?!?/p>
唉,這個惡意的世界?。?/p>
但是,不可否認,毒雞湯和喪文化橫行的現在,毒雞湯有時也可以不介意做個以毒攻毒的角色,畢竟心靈砒霜只要沒吃死人,自己挺過來的,腸胃消化能力基本都能再上一個臺階。但是被喪文化“吃掉”腦子的朋友,沒有了目標和希望,也就沒有了意識和情感。
帕斯卡爾說過,“人,是一棵會思考的蘆葦?!?/p>
如果喪失了這種能力,人,不過是一個行走的碳水化合物罷了吧。
所以,要說起“夢想”這么充滿正能量的詞,著實是有點傻的。但是這個世上什么都多,傻子有點少,我愿意當這樣的傻子。
不說什么詩和遠方,不說什么人生三境界,不說什么看山看海,只是想說順心意而已。
順心意嘛,這為啥不能是夢想呢?不要為它賦予上那么多高大上的意義,那樣太累。
就像曾經向孔子求學的學生,對待老師,會是像我們現在對待廟中那個泥塑雕像一樣的三拜九叩嗎?
是有崇敬,但是肯定也是懷有暖暖的親近。
所以啊,不要把它掛的太高,脖子會酸,會酸就算了,關鍵這么看久了肩頸會僵化,像我現在一樣,脖子咔咔作響。
我們心海中,念生念滅,一瞬為佛,一瞬為魔,施主你悟到了嗎?
還不懂?好吧,悟不到沒關系,我告訴你,魯迅先生很早就告訴你了。
有的夢想就像是公交車上你不小心看到前座有一個身材曼妙、背影誘惑的美女,黑發披肩,車窗外不斷閃過的路燈射出一道道昏黃色的燈光,剪碎了她在你眼眸中倩影,只留一幕仿佛油畫般安靜淡雅的畫面留在你心中。
透過車座的空隙,你看到她雪白的脖頸,心里陡然一慌,就是在這短短的一時乍現,你的心中撞死了好幾只小鹿,然后就在短短的三站路后,你的心里已經完成和這個妹紙從相識到相知,從牽手到結婚的華麗轉身,你突然想到的一個深邃問題:你們的孩子該叫什么?
這個問題實在太特么重要了。于是你猛地抬起頭,深呼一口氣,頭緩緩的向前探去,那片她低著頭玩手機時候露出的脖頸愈發白嫩,你咽了咽唾沫,想到一個好主意,偷偷把自己的手機往前座下一送。
然后鼓起莫大的勇氣,拍了下她的肩膀,心中把要說的話排練了一遍又一遍。
“你好啊,妹——哥們,我的手機掉你座位下面了,能幫忙拿一下嗎?”
“哦,好的。吶,兄弟,是這個嗎?”
“嗯嗯,就是,就是~~~嗚嗚嗚~~~就是這個?!?/p>
“哎呦,兄弟,咱別哭啊,這手機咱們不是找到了嗎,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以為……嗚嗚嗚~~~”
“誒!我知道,你以為它被偷了嘛。沒關系,來,我這有幾張動漫展的票,明天我有表演,你來看吧,別傷心了!”
“哦,嗚嗚嗚~~~哥們,你是在玩Cosplay嗎?”
“對啊!喲,兄弟你也懂??!”
“嗯,嗚嗚嗚~~~我懂??!”
一個夢想的破碎,這仿佛是它的悲鳴,嗚嗚嗚~~~
多么熟悉常見的場景,我們的這位夢想小妹妹啊,對,你就當她是這樣的一位可愛的小妹妹好了,在她這快樂成長的一生中,總會遇到一個耍流氓的漢紙,叫尼瑪現實,對,是尼瑪現實,你沒有念錯,不是現實,也不是現實他媽,是尼瑪現實。
人家夢想小妹妹開開心心的在路上走著,手里拿著用這次考試全班第一得到的零花錢,上街去買到的棒棒糖,然后,一臉滿足的放在嘴里,享受著從舌尖傳來的甜味。
心里滿足極了。
可是,她沒發現,就在她身后,一角落里尼瑪現實就在不要臉的偷偷尾隨。
他看著前面喜滋滋的夢想小妹妹,臉上露出猥瑣的神情,就在她要轉過街角,身邊正巧沒人的一瞬間,立馬沖了上去,搶下夢想小妹妹嘴里正在吃的棒棒糖,朝著夢想小妹妹甩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還在人家面前放了個臭屁,然后哈哈大笑地把搶來的棒棒糖塞進嘴里。
等過了轉角,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
嗯,這就是尼瑪現實!
特別的流氓,特別的無奈。
每當這種時候,你總會由衷的感慨,這就是尼瑪現實啊!
哈,現實已經兇猛來襲,而我們能反制的手段又有什么呢?
這種時候,被調戲的夢想小妹妹就會有了兩個選擇:
一個就是心地本是柔弱,不堪摧殘,掩面而逃,從此藏身閨房,不愿重見這流氓世界,因為太兇險。
還有一個就是哭著喊著跑回家,趴在爸爸媽媽的懷里,傾訴今天的悲慘遭遇,然后晚上睡覺之前抹干凈眼淚,眼里冒出悍然兇光,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將曾經的披肩長發束成簡單的馬尾長辮,就這么鍛煉出一個強健的體魄。
修煉有成的夢想小妹妹重新回到街上,默默的掃視街上的全景,眼角余光一下子掃到了那個還在樂此不疲耍流氓的尼瑪現實,不禁莞爾一笑,靜靜走上前去,拍了拍正準備再次出擊的尼瑪現實的肩膀,注視著他回頭后驚愕的表情。
淡淡的說上一句:“好久不見!”
然后直接就上個撩陰腳,干凈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再看他趴在地上,捂住臍下三寸的痛苦模樣,心中竟沒有多少那種大仇得報的暢快淋漓,更多的反而是了卻一樁往事的如釋重負,平淡舒然。
轉身走到那個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嚇的有點懵懵呆呆的小妹妹面前,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蹲下身來,左手摸了摸那可愛的波波頭,右手徑直牽著她的手,笑著跟她說:
“被嚇到了吧,作為補償,姐姐帶你去買很好吃很好吃的棒棒糖吃,好不好呀?”
原本已是眼淚在眼眶里滾滾打轉,開始小聲抽泣的小妹妹,看著這個大姐姐蹲在自己面前,臉上的笑容干凈純粹,身上散發的一種很好聞很好聞的味道,像是陽光一樣,一聞到就感覺身上暖暖的,聽到這句問話,一下子呆呆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俊?/p>
“走吧?!?/p>
看著這位大姐姐已經站起身來,轉身就要走了,當還沒反應過來的這位小妹妹剛要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就感到手被輕輕的抓住,身子開始被輕輕地帶著向前走去,下意識的遲疑一下,但是看著眼前姐姐的背影,從拐角走出,像是從陰影里走到光明里,陽光為她的身影鍍上了一道細蒙蒙的金色微光,想著她剛剛做的事、說的話。
此時的小妹妹一下子就變得很開心,答了句“嗯”,然后抹了抹眼角的淚珠,輕步跟了上去。
這可能就是勵志,這可能就是雞湯,這可能就是你遭遇現實無措之時,眼前出現一個人,告訴你,其實沒有什么好怕的,也沒什么好擔憂的,心中涌現的情緒。
而一開始那擁有兩種不同未來的夢想小妹妹,她做出選擇的差別可能就在于,堅持與否了吧。
像是每個人小時候都經歷過得一樣,我們的老師總會挑選一個合適的時候,在黑板上寫下大大的兩個字:
夢想!
然后看著講臺下,懵懂的孩子們,透過他們的眼睛,他知道,有些娃,連這兩個字是啥意思都不懂,但是,沒關系,這個流程,這個傳承,這個傳統,還是必須要有的!
就見他推了推鼻梁的方框眼鏡,幽幽一道白芒閃過,老師慢慢的說道:
“孩子們啊,你們的夢想是什么呀!”
不用說,答案基本就這幾個:
“老師,我想當個科學家!”
“你當科學家,那我當什么?”
“你爸不是工程師嗎,那你也當工程師吧!”
“對哦,老師,我的夢想就是要當工程師!”
“老師,我要當醫生,救死扶傷!”
“老師,我要當宇航員,我要上天!”
“老師,我要當電工,快遞員!”
“嗯?為什么啊???”
“因為我在爸爸的電腦里,看到他們的福利都特別好!”
“放學你別走,讓你家長來一趟!”
“啊!?為什么?。。坷蠋煟懵犖医忉?!”
這就是我們小時候的夢想,多數嘻嘻哈哈過去了,很簡單,你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好選的,而且,就算你現在依舊沒有選擇,你也不用愁慮,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回答不上來。
在大學臨畢業前的一晚,我和考研朋友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聚會。碰杯的時候,大家想說些對未來的祝語,千回百轉,話到嘴邊,最后說出口的,可能就是對未來的一個夢想。
“愿,我們都能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同樣是在大學的某天晚上,我在圖書館里復習,乾坤打來電話,不知不覺聊到了大家對未來的選擇,說了很多,面對各自的選擇,雖說最后還是很多躊躇,但是以下面的話,做了結束。
“對與錯的界限在我眼里不再是那么的清晰明確,或者說它本就沒有那么清楚,選擇是如此的無常,未來是如此的多元化,你現在早早的給它定性,可能才是一個錯誤。所以說,我不再那么像以前那么堅決的批判或判斷,如果一種未來或者一個選擇,是你想要的,無論它看起來怎么荒唐,我會理解并且支持?!?/p>
這是我當時的一個回答,但是我卻沒有說清楚一件事情,或者當時我也沒有辦法說明清楚它,我心里有想法,但是卻亂如線團,不知從哪開口。
“這種想要的生活又是什么樣的呢?”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但反過來,有一個問題卻很好回答。
“你現在不再想要過什么樣的日子?”
這個回答可能就可以很快有自己的答案,但是對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能依舊覺得隔著一層薄紗,朦朦朧朧。
但是不要緊,這個答案會逐漸在你眼里漸漸清晰,不過需要你不斷和外界進行碰撞,不斷遭受打擊,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你心中對自己的層層偽裝、掩蓋都會被打碎,掀開它們,最終,你會看到真正真實的內心。
大學畢了業,我并沒有選擇回家,而是選擇留在外地,也時常去其他城市逛逛,我打電話和乾坤聊天,說起他鄉和故鄉的話題,她說她想出來,不想在家里這么呆了,外面的城市像是一顆顆充滿誘惑的糖果,深深地吸引著她。
我說,我也一樣。
不過,前一陣子,在我走在西安的古城墻上的時候,忽然心態就有了點變化,看著這段歷經千年的磚土混合物,看著墻下新修建的一段瀝青馬路,目光掃去,看到一個個正正方方,風格鮮明的居民樓,我突然想起當年在廈門坐公交的時候,視野里不斷閃過東南亞風格的居民樓,很像,但是不同。
我對乾坤說:“乾坤,有機會的話,我想去北方看看,在南方待久了。我發現,其實,我們是不需要把自己困于一座城池的,或者一個國度的,你的內心,其實遠比你想的包容的更多?!?/p>
這或是對生活想法的又一次轉變,亦或者說,這是更加一次明確,明確那句話的含義——“我想要過上我想要的日子?!?/p>
所以我把夢想比喻成褲衩,因為像褲衩這種貼身衣物,志不在狂拽炫酷,旨在舒適宜人,適不適合,合不合心意,如人飲水,自己最懂。
當有一天,你敢于把這個褲衩,拿出來,驕傲的穿在外面,別人會認為你是傻子,是瘋子,是暴露狂,因為除了腦子不太正常的,誰還會內褲外穿,不做掩飾。
是的,這個定義是沒錯,不過我們也可能會忽略了,還有一種人,會這么穿的。
是超人啊。
當你敢于這么穿出來的時候,你就是自己的超人。你不會飛,但是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也不會哭,因為超人不能有眼淚。
所以,長大后的夢想無所謂高遠偉大,你喜歡,最好。
但是,你慢慢會明白,哪怕是這種簡單的喜歡,都是如此的艱難。
不是難,是艱難,難完之后,更艱難??赡苓@種艱難是沒有盡頭的,因為我們是不甘心過上平淡無奇的生活的,所以會不斷挑戰更難的事情。
跌跌撞撞,磕磕絆絆,沒有人一開始就活的很現實,過得很精明。
人吶,都是被逼的,被尼瑪現實,被夢想妹妹,被你深藏的野心,被你疲軟的能力。
是的嘛,這個世上,弱小,就是一種錯誤,要么出眾,要么出局,如果你感受到憤怒,那就要想想你的能力是否要配得上你的野心了。
痛苦,更多的是自找的。
在外拼搏的人,有時想想,畢了業,回了家了,有吃有喝有朋友,何必在外孤苦伶仃,辛苦打拼,遇到畫大餅的老板,遇到坑爹的公司。每月賺的,大半貢獻給房屋水電生活雜費。
最怕冬天,長袖太貴。
最怕逛街,有心無力。
不想戀愛,因為沒錢約會。
好了,不能再說了,再說,自己就要哭了。
可是,不走出來,你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可以這么浪,各種各樣的生活方式,生活形態晃花了你的眼。
你會遇到各種各樣有趣的人,無論多么瘋狂的想法,你都可能會遇到同道中人。你不用擔心耳提面命,你可以把控所有生活作息,你會每天都在想著怎么再多學點,多做點,讓自己下個月生活得更豐富一點。
生活在逼你,自己在逼你,明天的輸出逼著你今天的輸入,這會逼你變得更牛逼,你從沒想過的牛逼。
但是你無法掩蓋這其中的苦逼,苦逼的滿嘴苦澀,苦逼的淚眼婆娑,苦逼的抱著雙膝,無力哀嚎,苦逼到你質疑人生,質疑生活,質疑你做每一件事的意義。
然后,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就會突然發現,日子過了很久,苦逼也是沒啥,雙手一攤,原來你已經這么牛逼了!
牛逼地一塌糊涂!
牛逼地照著鏡子,仿佛看到過去無助的自己,然后微笑的跟他說:
“你看,你現在不就實現了夢想的嘛,一切都會來的?!?/p>
”不怕?!?/p>
“不急?!?/p>
“不慌?!?/p>
“。。。不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