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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無詩雨
就在前兩天，全國很多地方下了大雪。
今天一大早我去買菜，從街道上帶回了滿身冷氣，進了家門脫下衣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給遠在新疆打工的老公打電話“文，烏魯木齊下雪了嗎？”
電話那頭“烏魯木齊每年的冬天，雪說下就下，再平常不過。”
“那你是不是該回家了？”我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過年還早”老公吞吞吐吐地說“再說你知道烏魯木齊過年前的車票賊難買了……”
我不能再說什么，心里已清楚地知道老公回家的情緒并不高。
01
老公2003年從國營企業買斷下崗以后，到現在一直在烏魯木齊打工。每年春節過后，烏魯木齊的積雪開始融化，到了陰歷的3月份，春運的熱潮就開始減退。老公他們一起干活的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就開始相互聯系，只要一個人坐上了通通往烏魯木齊的列車，別的人就會著急行動。
但是這兩年，大家相互之間聯系得少了，主要的原因是：烏魯木齊的活越來越少，每年上去的人有很多總是不能按時找到工作，一年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閑著的。
更重要的是，既使在沒有工作的情況下，還得吃，住，需要不少的開支。
老公去年大半年的時間都在家里，找到活時就到了陰歷的6月份，當時老板在電話里面叫他去的時候，說是工作可以干到年底，算一算可以干四五個月的時間，不承想大老遠跑去以后，干了不到一個月，就沒有活干了。
沒有了工作的老公只好臨時住在賓館里，吃在餐廳里，掙到的不到一個月的工資很快就花完了，還沒有找到新的活生。
今年老公同樣是陰歷6月份才聯系到了活生，上去以后兜兜轉轉，真正干活的時間可能還沒有滿四個月。
我一面在心里計算著老公的大概收入，一面在想用什么辦法才能讓老公安心回家過年。
02
阿虎是老公的朋友，也是一直在一起打工的伙伴。
阿虎的家在四川農村。
阿虎去年在新疆去也沒有找到活生，沒有掙到錢。年底的時候，幾乎連盤纏都沒有了。
他每天在各個朋友的住處打游擊，而且只吃晚上一頓飯。
本打算過年的時候不回家了，禁不住媳婦的三句暖心話還是回家過年了。
拿不出錢，媳婦三天兩頭吵吵鬧鬧，不得安寧。
一天，心里煩燥的阿虎帶著兒子去串門，到了村子里的一戶人家，那家當時正好有3個人，加上阿虎可以湊成一桌，于是大家建議打麻將。
一時之間阿虎也來了興頭，告訴兒子自己在旁邊玩，就上了麻將桌。
麻將打到收工的時候，阿虎想起了帶著的兒子，找到的時候，兒子躺在那家的地上，旁邊是一只空盤子，兒子口吐白沫，才知道他把那家藥老鼠的藥吃光了。
屋漏偏遭連陰雨，兒子還沒有脫離危險，派出所又送來了罰款單，身無分文的阿虎只好去鎮上的信用社貸了五萬元。
父母親在埋怨，媳婦在吵鬧指責，在阿虎那里，過年就這樣變成了遭罪。
今年阿虎第一個去了新疆，目標是掙夠五萬元，還掉信用社的貸款。
到現在為止聽老公說，還銀行的貸款還差一半。
03
無獨有偶，在新疆打工混電焊工一行的，在多年的打工生崖里，幾乎都熬成了熟臉。大林也是老公的工友。去年過年回家時，也沒有拿回什么錢。
過年的時候，看著有錢的人家興高采烈，車來車往，心里總是覺得堵著一塊大石頭。
心里的郁悶無法得到排減，大林就一個人喝啤酒，以酒澆愁。
兒子在一旁玩耍。
湊巧應了貧賤夫妻百事哀的說法。兒子拿著大林喝空的酒瓶，在自己的胳膊上敲擊著。壞就壞在這個動作也許很多人都做過，不曾帶來什嚴重后果。
大林的兒子，其實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不知怎的卻碰破了玩著的酒瓶，而且也被酒瓶的玻璃刺破了胳膊上的大動脈，一瞬間孩子就嘴唇發紫，血流不止。
送到最近的鄉鎮醫院，醫生水平有限，縫好的胳膊上又鼓起了大大的“苞”，轉院去大醫院，醫療費就花了好幾萬。
人們都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而在濃郁的過年的氣息中，沒有掙到錢的大林，卻因為耐不住未掙到錢的心理煎熬，一時疏忽中釀成了如此后果。
04
要說不幸運的何止阿虎和大林，老公鄰村的二毛更是有苦無處訴說。
同行的工友陸續找到活生上班了，二毛著急難熬，且不說老家里的父母將近七十歲了還勞作在自家的一畝三分田里，自給自足。
老婆在家里服侍讀高中的兒子，一日三餐，補課應考，處處都在等錢用。
找不到廠家，二毛只好跟了一位不太熟悉的私人小老板。
小老板資金少，設備簡陋，吃的是粗茶淡飯，工作是處處湊和。
上班才三日，二毛的手受了傷，左手的中指和三指被鋼管撞擊骨折。
私人小老板領著二毛去了烏魯木齊醫院，兩根手指截去了，住了三天院上了藥就回來了。
私人小老板沒有多少錢，給二毛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兩個人私下里達成了協議，老板再給二毛一萬元，這件事就算了結。
遭了罪、受了疼，丟失了兩根手指，落下了一遇到陰天手指就疼痛難忍的毛病，換得了一萬元。而這一萬元又能為老婆孩子提供多久的生活保障？
二毛什么也不敢想，只知道自己必須找到活干，過不過年已經無關緊要。
05
相比這幾位工友，老公無疑是幸運的。工作是每天十一個小時，雖然辛苦，但總算基本安全。一年內上班雖說只有四五個月的時間，總算按時領到了工資。
尤其是今年，干完活就找不到私人老板了的工友也有好幾個。
但是我知道，老公一直想讓我們娘兒兩個過上好日子。他是一位特別戀家的丈夫，在家的日子，洗衣做飯，擦試清掃都做的比我好。既使掙到的錢，無論多少都會如數交到我的手上。
我也清楚地告訴他，只要餓不著，別人開車我可以走路，這樣還環保；別人大魚大肉，我可以清水白面。我只要我們一家團團圓圓，平平安安！
老公一直在努力，他希望憑他的努力，日子要過的好一點，再好一點！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大凡能夠出遠門去打工的人，或許也沒有什么大能耐，但往往是那些不滿足眼前生活現狀的人。
而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困難，遠去他鄉，寄人籬下，都是為了賺到更多的錢，將日子過的更好。總希望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衣錦還鄉，給父母親，妻子、孩子更好的生活。
所以，沒有人不愿意回家過年，只是他害怕自己不能給家人帶來家人需要的或他想給予的一切。
在家的妻子們，你了解自己打工的丈夫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