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習慣以兄弟相稱。
我認識他,是在十六年前的時候。
那時候的我,是個不太喜歡說很多話的女生,用他后來的話來講,就是有點裝酷的意思。那時候的他,是個整天嘰里呱啦的男生。
我常常在夜自修的時候,聽他歡快的唱著歌,那時候的他,已經會唱白話歌了,是一首《真的愛你》,他的歌聲淹沒在同學們的讀書聲中,我常常調侃他,別人唱歌要錢,他唱歌是要命。
他好像比普通的同學都早熟,不記得什么時候起,他已經悄悄的喜歡上隔壁班的一個女生。那女生好像是沒有看上他,讓他悄悄的難過了一陣子。
那時候愛鬧的我們,早已經習慣冠以他一個多情的稱號。
?后來,他去了縣城讀書,我會在很多個快要上夜自修課的期間收到他寄來的信,人開朗無比的他,說話直接,不顧我的任何想法直接了當的指出我的字體太難看。
多年的他說,高中三年的時光,寫的最多的信就是給我。
我笑了笑:“可是你嘴巴特損,沒有發現嗎?很少說我的優點。”
“優點自己就知道了,難得是有人要愿意指出你的缺點。”他一本正經的說著,我已經忘記了自己當時的表情了。
你的生命里是否也曾出現過這樣的人?你與他保持著超級天然的默契,距離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從來也無需刻意的去聯系,但是對方就仿佛是另外一個你,懂你,了解你,讓你完全是在舒適區。
后來的你,經歷的很多的事情,可能會發現真正的友誼不會那么容易得到,真正的朋友也不容易結交。
可是還是會偶然想起你,想起當年,在夜自修課的時候被你無限循環著那首白話歌。
想起上體育課的時候,瘦瘦的你跟同學在操場邊上玩雙桿,那時候的我們都說,你長的真的很像猴子。
曾經那個年少的,被我們稱作多情的你,在很多年后,娶了個集內在與美貌于一身的女子。
你在細水長流的光陰里跟我們分享著真實的平淡其實也很好。
還記得,高中的時候,你回來鎮上,那時候學校飯堂的飯菜才2.5元錢一份,你坐在我的對面,狼吞虎咽的樣子,真是搞笑又逗趣。
多年后的我們,都見過彼此最真實的模樣。我見過青春歲月里年少的你給女生遞情書的忐忑,也見證著后來的你初為人父時候的忐忑與歡喜。你見過我一臉孩子的天真,也見過我哭的一臉的沮喪。
時光推著我們向前走。
多年后的你,依然保持了最初認識你的時候的簡單與開朗。
而恰是你的簡單與開朗,讓你的生活過得別有一番風味。
大伙都一致的認為,小鄉鎮的日子是過不出什么風采來的。
而你,那個瘦瘦弱弱的你,卻照樣過出了我們的羨慕不來。
開工作室,帶父母每年去大城市體檢,帶家人去泡溫泉,逢年過節去看望孤寡老人......
我們也常說,你真的是把小鄉鎮的生活搗騰出風采來了。
你那日漸發福的臉龐露出簡單純粹的笑容。
偶爾的時候在熟悉的城市碰見你,約上一段飯,回味一趟久違的年少時光,那時候唱白話歌的你,那時候裝酷的我,后來升級奶爸愈發懂得生活真諦的你,后來日漸寡言少語的我......
十六年一晃而過,時光是時光,我們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