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酒吧里，穿大衣的男子默默喝著酒，酒吧復古風格的裝修與窗外現代化的城市顯得格格不如，男子放下空酒杯，示意老板再來一杯，兩鬢斑白的酒吧老板拿過酒杯隨即倒滿，也不多問，似乎男子是這里的常客。

男子搖晃著酒杯，眼神似乎透過酒杯看向更遠的地方，這時一個穿著制服的毛頭小子急匆匆的推開門，趔趄的走到男人年輕，慌張的調整好站姿一遍敬禮一遍緊張的說到“抱，抱歉，長官，我遲到了。”

“做下喝一杯吧”男子輕輕嘆了口氣，并沒有指責年輕人，在他看來現在這個世道還要當警察的人，都是閑著無聊，玩你了虛擬游戲，干不久就會辭職。畢竟有了機器人之后人類警察更像是機械警察的保姆，畢竟有了不會死亡，絕對公正的機器警察，人類警察似乎缺點無數，管理者們早已忘記了他們曾經的貢獻，在他們眼里這些奉獻自己的人反倒成了麻煩，如果不是一些干了幾十年的老人堅持，恐怕現在一個人類警察也不會存在，畢竟人和機器比起來有著太多太多不確定，現在祥和穩定的社會不需要這些不缺定因素。

男子說完一口喝掉了面前的酒，準備起身離開。年輕男子剛坐下，看到男子起身，又急忙跟著站了起來。“長官！”年輕人起身太著急差點被椅子絆倒，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年輕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叫我連姆就行了。”

“可是，長官……”

“別一口一個長官，我可沒說過要當你的保姆”

“可是，長官，是馬克長官讓我……讓我跟著你的”男子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憊的說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成國，叫我小金就好，長官。”

“還要我說幾遍？不要叫我長官，好吧，小金，無論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來干這個，這差事都和你想象的不一樣，如果你想跟著我，就利索點，不然就算馬克求我，你也哪來的會哪去。”金聽完怯怯的點了點頭，剛想張口說些什么，但看到連姆不耐煩的表情又匆忙閉上了嘴。

“現實警察的工作可不像你們年輕人的虛擬游戲，沒有那么多槍戰爆炸，如果這份工作讓你覺得厭煩，隨時給我說。”

“我……我知道了”小金小聲的說到，其實他想為自己解釋的，比如他并不知道虛擬世界是種什么體驗，以及他當警察的目的。

“走吧。”連姆徑直向出口走去，小金愣了一下緊跟著走出了酒館。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周圍是高聳入云的建筑，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身影大多是形色各異的機器人，少有的人類也大多帶著便攜式娛樂工具，連眼神的交流都少的可憐，連姆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街道，唯一讓他困惑的是小金一閃而過的眼神，那個眼神，是那么熟悉。

“該死，真該死”實驗室里一個白發老人憤怒的錘了一下桌子，蒼老瘦弱的拳頭砸在厚重的實驗臺上顯得那么無力，手掌的疼痛和紋絲不動的桌子將老人的憤怒變成了更深的無奈，他用雙手抱住頭輕輕的嘆著氣。

“成田博士，您應該休息了。”一個溫柔的女聲響器，可是寬敞的實驗室里除了老人再沒有其他人，“您從參加完上周末的活動已經兩天沒有誰了。”女聲接了說到。

“謝謝你，瑪拉。”老人揉了揉鼻梁，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儀器上。

“兩年過去了，難不成常真的死了？可是他在信里說過不久就會給我答復，難道……難道是我們的信被政府的人發現了？不對……如果真的被發現了，那些人一定會調查我的……真該死，明明只差這一步就可以完成了。”名叫成田的老人在心中默默的嘀咕著。

成田不禁想起以前和常公事時的事情，那時自己關于虛擬現實的研究正是瓶頸期，是在常的幫助下才解決了虛擬世界無法正常表達情感的難題，雖是同齡人，自己對常卻是十分敬重。因為戰爭的緣故，常不愿過多的在人前展現自己的才華，在他看來，先進的技術最終會讓人類走向滅亡。畢竟常研制的機器人可是那次大戰的主力，名副其實的殺人工具。

不過事情也有好的一面，先進的戰爭機器加速了戰爭的結束，甚至避免了核戰爭，也迫使交戰的各方能坐下來通過協商來解決分歧。而機器人的大量應用也徹底的解放了人類，除了各別職業仍需要人類來完成工作，大部分人都因此從重復，繁瑣的工作中解放了出來，而這也是虛擬現實技術得以快速發展的原因，無論是在技術上的幫助，還是自己現在的成功，都多多少少要常，因此自己也是經常開導他，不過他依舊和初次見面一樣，不茍言笑，認真的做著每一件事，唯獨一次見他緊繃的表情放松，好像是在“陽”宣布制造完成的時候，那之后常就被軟禁在了那個海島上，知道幾年前因為想請教技術上的問題用書信聯系上他。

“成田博士，明天科學家協會的聯誼您要參加嗎？”名叫瑪拉的女聲打斷了成田的回憶。

“參加，當然要參加，必須無時無刻的讓大家看到我，只有他們看到我，我才能安心的研究。”說到底，所謂的聯誼不過是一場互相攀比，互相嘲諷的鬧劇，無論是常在機器人方面的成果，還是成田在虛擬現實方面的成果，想要在這兩方面有大的突破，太難太難，除非無視政府關于科學倫理的限制，成田曾聽說，常是因為制造的機器“陽”貌似擁有自我意識，才被軟禁的，這件事在圈子里廣為流傳，所以大家都不愿再觸碰這一底線，到頭來原本是為了交流研究、互相探討難題的聯誼會也就成了現在這樣。

而成田一把年紀依舊熱情的參加各種聚會、活動的原因，正是因為他現在的研究有悖于倫理，一旦他埋頭研究，就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被發現就是時間問題了。

想到毫無進展的研究和各種無聊的活動，成田的臉色愈加難看，“我去休息一會，兩小時后叫我。”“好的，博士。”

成田拖著疲勞的身子，緩緩的向臥室走去，身后后的各種儀器也隨著他疲憊的步伐一個個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