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西邊最遠到甘肅。我覺得研究上古史的，到那兒就會明白一個道理：古人何以源起，又何以遷徙。
高高的巨大土山之間盤繞谷地林草，這是古人漁獵的天堂。當人員劇增，環境惡化，古人很自然向東方豐美的黃土原、平曠地帶轉移。
從甘肅東望，再遠也拔腿就到，那是在高天上眺望江山。因為東邊生存條件太好了，古人一遷竟達天涯海角。而當中原競爭失敗，高高的甘肅冒著母親的奶香，擁抱他們回歸。這些，都因這片神奇的土地。
甘肅，可能不準確，但目前包含了我對她單純又復雜的感覺——一種肅然而起的崇敬。
“十一”期間整個晉、豫、陜、甘四省的旅程，我并沒有既定標準。如今回顧，其實就是大地灣！
那兒最早的地畫、混凝土、大堂建筑、彩陶、農業等等中國歷史的第一創造，在我四年多的上古史閱讀里，總是心向往焉！
由清水跨越猶如世界盡頭的重重高土山，到達山鍋里的秦安縣，再沖破煙塵滾滾蜿蜒去往五營鎮，大地灣似乎遙不可及。
我說過，去大地灣的路心如刀絞。我不知道能不能按計劃從大地灣到天水。
終于到了，我又惜時如金，每一分鐘可能只有結婚那天可以比擬。
我要贊嘆一路所去的大多數博物館，既不收門票（除了西安歷史博物館——西安博物館也免票，但人太多，捷徑是買30元的門票。寫這種事有風險，山西一個網因我寫太原火車站出口外沒衛生間，就把我的文章刪掉了。），又有導游，還可免費看行李。而偉大的大地灣博物館有兩個館區，都分文不取，那種大家疏而不漏的氣魄，相當讓人尊敬。
大地灣，沒想到對她終于寄予如此的崇敬和向往，但事實如此。
大地灣明白說出彩陶制式幾大分期，就是明白說哪里的氏族匯集到這兒，——它是哪里的鼻祖。這在如今一句話不好就“噼”擰鼻涕的嬌柔的學術界，是了不得的。
它的上古茅屋區，按同等比例造出數千年前的選民住宅，中國罕見。可是，多少人根本就不稀進去看？
是的，本地和不知道的人覺得爾爾，其實那就是學術的頂尖。就像耶酥在家鄉，并不神圣，只是木匠的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