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意外身亡,我拿到60萬賠償金,家里人卻把我告了。
01.
接到我媽打來的電話時,我被嚇傻了,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我媽說:“趕快回來吧,你三叔現在還在醫院,有好多事情需要你回來解決。”
我抬手胡亂地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穿上外套就出了門。一路上,我眼前不斷地浮現出三叔瘦弱的背影,還有他笑瞇瞇的眼睛。
我前段時間回家的時候,他還說等我下次回來,他一定給我包茴香餡的餃子。從小到大,我最喜歡吃他包的茴香餡的餃子,鮮香味美。
可是為什么他突然就發生了意外?
人的生命真的是太脆弱了,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車子的后座上還放著,我給他買的護腰。三叔有腰痛的老毛病,特別是到了冬天的時候,有時候腰疼的都直不起身來。
我本來打算下次回家的時候,把護腰帶給他的,可惜他再也用不到了。
02.
三叔是個單身漢,一輩子沒有娶媳婦。
聽我爸說,那個年代爺爺家里很窮,又因為三叔天生跛足,走路一瘸一瘸的,所以很不好找媳婦。
爺爺托人給他介紹了幾個女人,結果對方剛一見面,看到三叔走路的樣子,當場就嚇得逃跑了,還罵三叔是個大騙子。
幾次下來,三叔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后來他再也不去相親,還堅持說自己要打一輩子光棍兒。
我爸是家里的老大,有點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生下我后,看到又是一個女孩,他絕望地大哭了一場。
說起那段往事,我媽總是開著玩笑說,我爸當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像一個沒有糖吃的孩子。
大家都勸他,沒必要傷心,想要兒子可以再生一個。
當時計劃生育的政策抓得特別緊,二胎已經屬于超生,誰家也不敢生三胎。我爸哭過之后,開始考慮是否應該把我送給人。
三叔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說自己的骨肉怎么能送給別人呢?三叔讓我爸把我過繼給他。
就這樣,我的名字出現在三叔家的戶口本上。后來我大一點的時候,為了防止計劃生育組的人來家里落實情況,我開始搬到三叔家,和他一起生活。
剛開始,我適應不了新環境,天天哭著要回家。三叔只好變著花樣哄我開心。
我喜歡吃餃子,他就每天都給我包餃子。我喜歡抓鳥,他就給我做了一個鳥籠子,陪我拿著籠子到處去抓鳥。
我在一次趕集的時候只說了一句“小鴨子很漂亮。”,三叔就給我買回來一筐子的小黃鴨。
我慢慢喜歡上在三叔家的生活,和他在一起我很快樂。
03.
三叔家和我家在一個村子里,相隔也不遠。但是三叔卻從來不帶我回家。
直到計劃生育的風聲過了以后,我媽才把我接回家里和他們一起生活。
我在三叔家待了三年多,自始至終都是喊他“三叔”,可是在戶口薄上,他卻是我的父親。
我爸經常和我說,既然把我過繼給了三叔,那么以后我就必須給三叔養老送終。包括將來,他萬一生病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我都必須親力親為照顧。
我明白,我爸就是想告訴我,從法律上講,我和三叔才是一家人。
我參加工作后,每次回家,都會給他帶很多禮物。三叔也會給我包茴香餡的餃子。
其實在我心里,我早已經把三叔當成了自己的父親。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可能家里的所有人也會一直認可,我就是三叔的女兒這件事。
在利益面前,往往最能夠看清人的本性。同樣,在利益面前有時候濃厚的親情也會變得一文不值。
04.
我媽打電話告訴我,三叔去鎮子上趕集,結果在路上出了車禍。
我到了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我顫抖著手在上面寫上我的名字,這是我作為家屬,此刻唯一能為三叔做的。
他躺在冰冷的床上,衣服褲子上到處是血。三叔緊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任憑我怎么喊他,他也不會回應我。
三叔的一生太苦了,最后他又是這樣悲慘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從搶救室走出來的時候,二叔和他的兒子女兒也來了,還有我姐和我弟。
剛開始,我還有點奇怪。他們從來不關心三叔,怎么今天一下子都來看三叔了。我一直認為他們很薄情,他們能來送三叔最后一程,也算是還有點親情味。
到最后,我才知道,是我高估了他們。
我拿到一份事故認定書,對方酒駕是全責。三叔是受害方,得到賠償款60萬。
這些錢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多少錢都換不回憨厚的三叔了。
爺爺奶奶早已經不在了,我是三叔的女兒,屬于第一順序繼承人。最后這60萬交給了我。
這件事本來不應該有什么爭論,但是二叔家的兒子女兒,還有我的姐姐弟弟,他們堅決反對。他們一直認為我們都是三叔的侄子侄女,就應該得到同樣的待遇,所以要平分60萬。
05.
三叔剛走,他們就因為賠償款的事情爭論不休。
看著他們一個個丑惡的嘴臉,我恨不得給他們每個人一個大耳光。三叔活著的時候,他們不聞不問的,三叔走了,他們卻來搶三叔用命換來的錢。
就連平時對我疼愛有加的父親,也冷著臉說:“這個錢,的確不應該都讓你一個人拿。”
我本來打算,把這些錢分給我爸和二叔的,畢竟他們兄弟一場。現在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和三叔在一個戶口簿上,如果我沒有繼承權,那么誰還有呢?
我要把這些錢全部拿走,一分也不會給他們。
二叔家的兒子很生氣,揚言要告我。我是鐵了心要和他們斗到底,也不懼怕他們。
他們很難得地團結起來,一致來對抗我。
開庭的那天,我孤零零地坐在被告席上,看著對面囂張跋扈的堂姐堂弟,心中一片淡然。
金錢真是個好東西,能用簡單的方式看出一個人內心深處最薄涼的東西。
審判的結果一目了然,他們敗了
二嬸像斗雞一樣,對著我叫罵,揚言再也不認我是家族里的人。
我不在乎,我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好像又看到了二叔笑瞇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