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還沒能補上欠她的那一杯感到遺憾
有人告訴我魚的記憶只有7秒,7秒一過又是新的一天。她是否也是如此,在等待第八秒的重生。
她喜歡畫油畫,畫了一個草坯房子,房子外有羊腸小路,小路旁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有薰衣草、有格桑花、有紅玫瑰、有郁金香,還有一朵代表永恒摯愛的勿忘我,綻放了滿滿的畫卷。她說這是為自己造的小屋,她說這個畫的是未來。
我笑著說你好窮,怎么著也要畫一棟別墅吧,再畫一輛勞斯萊斯,然后把房子涂成人民幣的顏色,這樣多喜慶。
她笑的跟勿忘我一樣絢麗。
她說:我樂意,我要的就是這種簡單的幸福。
魚的第八秒是重生,每過八秒,她就會跟他說一次我愛你,就這樣反反復復,她希望穿越這青春。
1
近些年我總在外面飄啊飄的,認識了很多無根的浮萍。
每一根浮萍呢或多或少攜帶著那么幾個故事,冷不防的讓你喜笑顏開,不經意的催人淚下,今天提到的就是一朵最出彩的浮萍。
東風吹起,她從武漢飄到蘇州。然后又順著北風飄蕩到北京。
期間還夾雜在韓流中飄到過濟州島。南風起時,又曾在貴林降落,隨后順流之下跑到臺灣。
最后她說她在武漢
我問她怎么回來的
她很詫異的回答我:當然是飛機啊,怎么了?
我想了想,果然她又重生了,像魚一樣。她儼然忘了她是一朵浮萍。
她有時候跟瘋子一樣,照片里的她帽子、圍巾、背包甩的滿天都是,大跳著大笑著定格在金色的沙灘上。
她有時候又是一個文藝小清新,安靜的坐著畫板前,一筆一筆勾勒著自己的未來。
11月底,我偶然行至北京,見到她一面
她還是跟幾年前一樣,蹦蹦跳跳的,儼然不像一個25、6歲的人。走在大街上,儼然就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老天爺心疼她,未曾將她的容顏打折。她帶著青春的氣息,一步一步從遠處走來,背對著我們,又一步一步向遠方走去。
2
她請我吃老鴨湯,小火咕嘟咕嘟的煮個不停。
她沒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在吃菜,可能肉都被我吃了吧
我們為了大北京干杯,為了老鴨湯干杯,為了地球和平干杯……唯獨沒提到的就是為了她的那份感情干杯。
她們兩個總是在分分合合不斷的變化著,不斷成長著,不斷的審視自己,也不斷的告誡自己,她們小心翼翼的守護著感情,守護著心里的那份安穩和寧靜。
然后呢,焦急匆匆的選擇一份感情,選擇拿一輩子當賭注,贏的是你,輸的也是你。
你是有多善良,你是有多簡單
你是有多行單影只,你是有多踉踉蹌蹌
大家笑的有多牽強,哭的有多委屈,想念是有多安然無恙
我說審時度勢的好好考慮下一步吧,下次如果還有想不開的話一定要請我吃老鴨湯噢,我一定會給你留一碗肉,幫你盛兩碗湯
也希望有機會能為你的感情補上那一杯。
我嘟嘟囔囔的說了好多,也聽著她含糊不清的說了好多。我們都吃了好多
離開北京之后我又去過北京,去過當時喝老鴨湯的小店,當初的那張桌子被一個年輕姑娘占用,她一點一點的喝著湯、吃著菜,桌子上放著半瓶啤酒,不知道是否是湯太熱,熱氣蒸騰著淡淡的妝,眼角上掛著淚,燈光下,一閃一閃的。像極了她當時的樣子
我離開北京的時候
她去臺灣旅游了
據說臺灣是沒有冬天的
據說臺灣的海像三明治一樣是三層的
據說臺灣的海是藍色的,浪花下還有一串串藍色的光,像極了藍寶石項鏈
我突然想起我喜歡的海是藍綠色的,海邊結著一層白色的碎冰,干干凈凈、美美的
臺灣的海不結冰,所以我不喜歡
她心里結冰了,我很遺憾
3
她們分手的時間大約在冬季
具體是在幾月幾號,這個是屬于他們兩個的秘密,也是保留在冬天的秘密
我和她關系好,和他也非比尋常
他們住在一起,家里開的游泳館,在望京
我跟一朋友去望京soho吃超級盒子,正好路過利澤中街,我望了一眼,依稀可以看到有兩個人肩并著肩,走在綠樹如茵的小路上。
再轉身就只剩下車來車往還有那一眼掉完葉子光禿禿的老樹
他們分手后,她就離開了北京
4
今天我在想著法子黑傻斌的時候,她忽然給我發了一條微信,問我最近在忙活什么呢
我說你回來了啊,那只貓怎么樣了
她拍的照片里有一直大灰貓,肥肥的,趴在窗臺上曬太陽,可能是她在拍照影響到那只大灰貓午睡了吧,大灰貓抬著腦袋,露出兩個金黃色的貓眼寶石,很紳士很不屑的看著花花草草,那份悠然自得一般貓模仿不了
大灰貓趴的窗臺下面有兩個黑板,用很可愛的字體寫著
我要帶你去南極看北極熊
帶你去馬爾代夫滑雪
帶你去埃及看埃菲爾鐵塔
我還要帶你去澳洲推著小車你喊炒粉炒面我喊三塊一碗
因為那里沒有城管
另外一個黑板上畫著
如果你不來曇華林,不來188分店
那就像來武漢不吃熱干面
去釣魚島不插中國國旗
去水星不和外星人打麻將一樣
最后綴著一個大大的遺憾!
大灰貓很紳士也很無辜的看著路人,不知道大灰貓的黃寶石眼睛里有沒有那個給她拍照的小姑娘,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是笑著還是哭著
不知道她有沒有去188分店,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歡在沒有城管的澳洲推著小車一個喊炒粉炒面一個喊三塊一碗
我猜她肯定在那呆了很久
她發語音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她說她做了一件蠢事,她又給他打電話了
她哭的梨花帶雨,他跟大灰貓一樣不屑一顧
我說做好自己就好,讓自己變充實點吧,你不是喜歡畫畫嗎?那你有空閑時間就畫畫,做你喜歡做的事唄,讓自己充實一些吧這樣就不會亂想了哦,你畫一堆圈圈,有紅的有黃的有綠的有粗的有細的……然后每個都標上名字,一定要專心致志的標哈,你畫完了拍張照片給我
她破涕為笑
她說:我以為你要買呢有好多朋友來預訂呢
我說:別鬧了我可窮了我可買不起,再說我買了又看不懂,我不是文藝青年
她說:那我開展會的時候你一定要來看噢
這時候她的淚腺暫時被畫筆封起來了,她就是這么一大大咧咧的姑娘,我沒敢再提起她們的事,沒敢說前段時間我們在北京喝酒來著,也沒敢跟她說他的事情。
我說:別鬧了我可窮了我可買不起門票,到時候你一定要送我兩張
她咯咯的笑了好長時間
她總是飄啊飄的飄了這么多年,是否現在扎根在武漢,任憑東南西北風吹的烈烈響,她是否會無動于衷。
過了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七秒忘記,第八秒重生的魚。
不同的是她不再反反復復的說我愛你。而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去忘記牽掛,忘記痛楚。
有人告訴我魚的記憶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一切又變成新的。
所以她永遠不會覺得無聊無助,睜開眼,滿世界都是最新的。青的草、紅的花,還有草坯房子,也許還有最初最簡單的幸福。
潘潘,七秒已過,你是否有勇氣去面對新的生活呢
你要活出最精彩的自己
希望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看到的你是剛認識時候的樣子
活潑開朗又帶點沒心沒肺
也希望在下一次,舉杯慶祝你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