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不覺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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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每個月總有那么三十幾天,覺得自己命途多舛,遇人不淑。

我叫王小貝,是一個掙扎在蕓蕓眾生中,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個女孩,不,女人。剛過完26歲生日,已經(jīng)離逝去的青春2年了。為什么這么說呢,閑來無事查了度娘,上面有著對青春精確的漢語解釋,是“指10到24青少年時代的年齡范圍的定義;春夏天草木蓬勃生長呈青蔥色,正在茂盛時期。所以稱之為青春。”

去年年底,我參加了好姐妹趙倩的婚禮,新郎是她高中的青梅竹馬。男才女貌,天生一對,除了舞臺上趙倩那副“鴕鳥依人”之態(tài)與溫文爾雅的新郎有那么一點點的違和之外,整場婚禮都籠罩在濃濃的喜慶中。

我是前一天回老家的,冒著蒙蒙細(xì)雨,上完6小時課。風(fēng)塵仆仆的趕到高鐵站,連妝都沒來得及補(bǔ)。

老家的高鐵站離趙倩家有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她和她哥趙磊是開車來接我的。我跳上車的一瞬間,立刻開啟了家鄉(xiāng)話模式,大掌一揮,“死丫頭,能讓我賺大錢的時候丟下工作來見證你的幸福時刻,可是真愛啊!”

她瞥了我一眼,不屑的翻著白眼,“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你結(jié)婚了,我也風(fēng)雨無阻的趕過去,行了吧!”

都說伴娘當(dāng)多了,自己就嫁不出去了,我就是個活生生的典范。陶子結(jié)婚時,趙倩搶著當(dāng)伴娘,被陶子媽媽一口回絕,“她眼睛那么小,不行不行!”

為此趙倩還郁悶了好久,對著鏡子拼了命的瞪著那雙已經(jīng)割了雙眼皮的小眼睛,自顧自的說,“還好吧,也沒那么小。”后來,她的綽號就從“笑笑”變成了“大眼”。

一晃兩年過去了,陶子懷了二胎,趙倩也找到了命定的黑馬王子,而我依舊是孑然一身,所有朋友伴娘的不二選。

結(jié)了婚的女人,自然當(dāng)不了伴娘,多么合理而打臉的解釋!

車子七拐八拐的到了西門外,我暈頭轉(zhuǎn)向的同時,也由衷的感慨我們偉大的古城天翻地覆的巨變,算起來也已經(jīng)有半年沒回來了。

“你今晚和我睡,明天一早我要化妝,你起早點陪我,等化完妝回來,陳然就到了。”她丟給我一個毯子,算是抵御嚴(yán)寒的饋贈,一副理所當(dāng)然你不陪我小心老娘弄死你的神情。

“好嘞。”我接過毯子鉆進(jìn)被窩,“馬上嫁作他人婦了,今夜就讓小爺好好耍耍!”

“滾!”

陳然到的時候,我原本惺忪的眼睛終于沒了睡意,早上三點半起床,陪那廝化完妝,再折騰回來,想著下午還要趕回去再上兩小時的課,想死的心都有!

我跟陳然初中畢業(yè)后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可有些人,不管多久未見,那種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的不要臉自信總會在見到對方時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她一放下包,就熟絡(luò)的拿出各種名牌化妝品,一邊對著鏡子化啊描啊,一邊扯開嗓門,“哎,你們公司是不是又體檢了,我整理檔案的時候看到你的體檢報告了。”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么的巧合!王小貝這么爛大街的名字多得像中國的屌絲,一抓一大把,可是她依舊能在燈火闌珊處精確地注意到我。

我們閑著無事欣賞趙倩的結(jié)婚照時,她依舊嘴上不留德,“哎,你老公是不是以前十八班特別搗丑的那孩?”

爽朗的笑聲充斥著房間,嚇得趙媽媽趕忙推門,“怎么了怎么了?”

“陶子沒來嗎?”陳然翻著照片,隨口一問。

“馬上就生了,怎么來。”擺弄著婚紗,話語中滿是不悅。

“又生啦!”陳然捂著嘴巴,一臉的震驚,最后拉聳著肩,“聽說春瑾也要懷孕了。”

我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了高中。

那時她滿臉幸福的跟我說,她終于忘記了雙胞胎弟弟,遇見了命定的Mr.right.

“她也結(jié)婚了?是高中同學(xué)嗎?”心中越是想去驗證的東西,越是叫人失望,我希冀的目光在看到陳然搖頭的瞬間,終于再一次被失望填滿,垂頭喪氣的向殘酷的現(xiàn)實低下了我高貴的頭顱。

“呂小龍你還聯(lián)系嗎?”陳然壞壞一笑,那種賤樣讓我毛骨悚然。

“去去去,”我推搡著她那雙“麒麟臂”,想轉(zhuǎn)移話題,“班長怎么樣了?”

“哦,他嘛,”陳然轉(zhuǎn)動著眼睛,想了想,“應(yīng)該在銀行工作吧。”

“一鳴呢?”我一邊翻照片,一邊搜索著初中同學(xué)的樣貌。

“在湖南吧,聽說嫁給了一個軍人,好像也生了寶寶。”陳然如同一個八卦天后,不管我問到誰,她都能說出幾句。

“你怎么對他們這么了解?”我大驚,仿佛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你對他們進(jìn)行了衛(wèi)星定位?”

“對哦,”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我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很久,她自己恍然大悟,“哎呦,是加了六班的企鵝群啦,你要不要也加進(jìn)來?”

“好呀!”我一口就答應(yīng)了,那種爽快,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

青春散場,我很矯情的花了三年多時間,才走出給自己劃定的牢籠,多么狗血而慘痛的經(jīng)歷!那種感覺,像極了一個軀殼里,兩個一模一樣的小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撕逼,撕上癮了還會動手打架,可外人看來,無非是一個花季少女在青春的歲月里,無病呻吟的感傷,滑稽而可笑。

可沒人能感同身受。

那是我青春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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