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發在了早安故事,但我真的不認為這個故事適合說“早安”,哈哈
(根據96年南大碎尸案改編。十三年前,一樁離奇的謀殺案震驚了整個城市,但直到今天,都沒能破案。十三年后,一名年輕的警察開始重新調查這個案件,一個個疑點也被逐漸揭開。當這個年輕的警察以為自己接近真相的時候,另一個女警的出現讓整個案件更加的撲朔迷離。十三年的恩恩怨怨,有的人為之沖動,有的人為之悔恨,有的人為之惋惜,有的人為之漫長等待。真相往往殘酷,但終于還是來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男人顫抖著打開房門,連外衣都來不及脫下,就先倒了一杯熱茶。當暖流順著他的喉嚨到達胃里的時候,總算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如果明天沒有感冒,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突然,電話聲響讓男人一陣慌亂,他急忙掏出了手機:“對不起······他旁邊有別人,所以不方便下手······是喝醉了,但突然來了另一個人······我想他沒有察覺······我知道,我知道他已經去了學?!ぁぁぁぁぁつ判陌桑乙欢〞k妥了,一定······我會為自己的疏忽負責的,您放心吧?!?/p>
男人掛斷了電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發呆。此時屋外依然狂風大作,但還不及男人心里那樣波瀾起伏。
“邱子輝,”男人默念著,“你是要逼我滅口嗎?”
第二天,當邱子輝抱著一大箱子東西走到樓下的時候,丁倩早就已經靜候多時了。
“你怎么來了?”邱子輝問。
“幫你搬家???”丁倩說完指了指身后的轎車。
“車不錯啊,”邱子輝笑道,“我坐地鐵就好了,東西也不多。”
“又擠又慢,路途又遠,”丁倩笑著說道,“哪有我送你方便?”
“真的不用了?!鼻褡虞x堅持道。
“我都來了,難道你還要我走嗎?”丁倩更加的堅持。
“好吧,好吧,”邱子輝將東西放進了車的后備箱,“謝謝你。”
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邱子輝歪著腦袋望著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丁倩聽著音樂,不住的搖頭晃腦,但是邱子輝乏味的神情讓她難以自HIGH。
“怎么?”丁倩打破沉默,“有人在跟蹤咱們嗎?”
“我想沒有?!?/p>
“那你開心你一點?!?/p>
邱子輝歪過腦袋看了看丁倩:“我沒有不開心?!?/p>
“那你也沒有開心,”丁倩笑著說道,“看看我,多么的開心?!?/p>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幸運的?!鼻褡虞x說道。
“是嗎?”丁倩笑著說道,“我怎么幸運了?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p>
“當然可以,”邱子輝坐直了身子,“看看你前面的公路,筆直向前,一馬平川。高樓大廈鱗次櫛比,你開著一輛不便宜的車穿梭在其中,享受著現代社會帶來的便捷。我想你剛剛畢業,就能擁有自己的車,這么看來你一定從不缺錢。雖然你的工作收入有限,但做為家里的掌上明珠,你的父母不會讓你受苦。再加上你長得好看,身材高挑,以后一定會嫁給一個事業有成,英俊瀟灑的男人。你的一生將平和美滿,直到終老?!?/p>
“哇,”丁倩不住的點頭道,“我只能說,借你吉言了?!?/p>
“難道不是嗎?”
“如果我說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做作?”
“我一定會的。”
“那我還是不說了,”丁倩話鋒一轉,“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的開篇說過,‘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我想這句話同樣適用于個人。如果一個人是不幸的,應該怎么樣呢?”
“不幸?”邱子輝思索片刻道,“從小得不到父愛,和母親相依為命,寄人籬下,看人臉色,最愛的人不幸去世,世界上便只剩下我自己······”
“‘我自己’?”丁倩問道,“是你嗎?”
邱子輝看著窗外,聲音有些哽咽:“對,是我?!?/p>
丁倩關上了音樂:“沒事,不是常說風雨之后有彩虹的嗎?人們活下去的理由,無非就是希望與等待······”
邱子輝只是點了點頭,不可置否。
到達目的地后,邱子輝說了一聲“謝謝”,便搬著東西上樓了,也沒有讓丁倩上去坐坐。不過丁倩并沒有生氣,也許是因為自己,才讓邱子輝想起了那些令他傷心的陳年往事,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什么開心的回憶。丁倩覺得邱子輝一定是經歷了別人沒有經歷的痛苦,這些痛苦就像是無法愈合的傷疤,輕輕一碰,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雖然邱子輝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像是在輕描淡寫。
進到房間,邱子輝將箱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往外拿。那些尚未完成的拼圖,都被他小心翼翼的分包裝好。剩下的,無非就是些日常用品。而在箱子的最底下,還是那本厚厚的日記。
這時,邱子輝聽見身后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不過他沒有回頭。
“你不用介意剛才的那些話,”邱子輝聳了聳肩膀說道,“也許我是不幸的,但至少我還活著,不是嗎?”
沒人回應。
邱子輝覺得不對勁,趕緊回頭,但為時已晚,一條繩子已經緊緊的纏在他的脖子上,頓時讓他難以呼吸。邱子輝掙扎著雙手亂抓,但什么也碰不到,就在他覺得自己一定會死的時候,就聽門口丁倩那一聲鶴唳般的叫嚷以及大肺活量的延續:“殺人啦~~~!救命~~~!”
就這一下,邱子輝便感覺脖子上的繩子松了許多。他于是回肘重擊,可是勒他脖子的人早就往門外跑去。丁倩已經嚇的失了魂,見那人朝自己來了,便趕緊下意識的躲開。那人也便一溜煙兒的跑沒了。
邱子輝想要追趕,但被丁倩攔下道:“你找死啊,別追了,快報警?!?/p>
“報什么警?我就是警察?!?/p>
“你是警察還差點死了?!?/p>
“都賴你,我還以為是你進來呢,也沒回頭,”邱子輝說道,“那人長什么樣?”
“戴著口罩和墨鏡,應該就是昨天跟蹤你的人?!?/p>
“看來我要加快點進程了,否則案子沒破,我先死了,”邱子輝喘著粗氣說道,“你怎么會上來?”
“你剛上樓,我就看見那人鬼鬼祟祟的在遠處,所以我就假裝開車離開,他果然就上當了?!?/p>
“真要謝謝你了,”邱子輝發自內心的說道,“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別客氣,請我吃飯吧?!倍≠浑p手一攤的說道。
★??? ★??? ★
當風停下來的時候,B市的冬天顯得如此肅然整潔,尤其是夜晚降臨,星星點點的燈火閃爍,讓人感到生機盎然,夢幻迷離。邱子輝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和別人面對面的在餐廳吃飯是什么時候了。也許,面對面吃飯并不稀奇,但像今晚這樣的安靜和愜意,卻是難得的機會。腦子里沒有其它,只是期待著下一道菜是什么滋味,或是看著面前這位化了淡妝的美麗女子,不得不說,確實是一種享受。
“看什么看?”丁倩瞪著眼說道,“少給我裝沒聽見!”
一瞬間,丁倩男孩兒的一面將邱子輝拉回了現實。
“你剛才說什么?”邱子輝問。
“我是說,”丁倩向前探了探身子,“你到底和十三年前的案子有什么關系?那個想要殺你的人是誰?還有,為什么你不報警?”
邱子輝不自覺的觸碰著紅酒杯的杯托,然后又晃了晃杯子里面的酒:“我只是覺得兇手逍遙快活的日子該到頭了,正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至于那個要殺我的人,應該就是兇手派來的,因為除了我,沒人能夠查出事情的真相。至于報警?呵呵,和你說實話,我不相信警察。”
“什么?”丁倩有些不敢相信,“你自己就是警察好不好?”
“哦?”邱子輝反問道,“如果你是黑作坊的老板,你會吃自己做的食物嗎?”
“你是說警察局是黑作坊?”
“如果不是,為什么都已經過去十多年了,還沒有抓到兇手?”
“你說的兇手,就是陸一博?”
“我可沒這么說。”
丁倩冷笑道:“如果你不是懷疑他,為什么要去找他?警察抓不到兇手,是因為他們沒有掌握你掌握的線索,是不是?”
邱子輝看著丁倩漂亮的眼睛,笑著說道:“我以為你是個冒失鬼,想不到你很有推理能力?!?/p>
“冒失鬼救了你的命,不是嗎?”丁倩舉起酒杯道,“來吧,干杯,這酒挺貴的?!?/p>
“干杯,”邱子輝說道,“我今天是真心誠意的要謝謝你,咱們只談交情,不談別的,尤其是那件案子。”
凌晨時分,B市依然燈火通明,但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了。不過,丁倩爽朗的笑聲打破了整條街道的沉靜,就好像寂靜水面上躍起的魚群。
“喝酒就是開心啊?!倍≠恍χ鴵н^邱子輝的脖子。
邱子輝也喝了很多,那種酒精狀態下的放松,對他來說頗為難得:“是啊,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丁倩醉眼迷離的看著邱子輝說道:“說實在的,我第一次在警局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挺帥的?!?/p>
“是嗎?”邱子輝笑了笑,“我第一次看見你對付那群流氓的時候,就知道你不好惹。”
丁倩搖了搖頭:“男人永遠喜歡溫柔的女人,覺得那才是女人該有的天性?!?/p>
“不是嗎?”
“也許只是為了滿足男人虛偽的個性吧?”丁倩笑著說道,“至少在伴侶面前顯的男人一點,便不會因為別的不成功而被唾棄?!?/p>
邱子輝點了點頭:“很有可能?!?/p>
兩個人說說笑笑,來到一個廣場,深陷的臺階顯得很陡峭,廣場中央是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雕塑。丁倩來到雕塑旁邊,笑著問:“你猜這雕塑是什么?”
“龍?還是鳥?”
丁倩搖頭:“這是一個不成功的作品,它什么也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因為這個就是我父親的作品啊,”丁倩笑著說道,“他說人就是這樣,越是不了解,就越要裝作一清二楚的樣子,怕別人笑話?!?/p>
“看來你父親對你很好,”邱子輝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我爸就很討厭我?!?/p>
“沒有人討厭自己的孩子,”丁倩說道,“你說你沒有父愛,其實我也差不多,我沒有母愛?!?/p>
“是嗎?”邱子輝非常驚訝,原來面前的這個女生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樣。
“她是個很獨立的女人,討厭變成男人的陪襯,特立獨行,甚至有些自以為是,所以,沒有男人可以牽絆她,即使是我父親?!?/p>
“他是個一事無成的男人,牢騷滿腹,好吃懶做,甚至不會賺錢養家,所以,沒有女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即使是我母親。”
丁倩點了點頭:“也許我媽和你爸挺合適的?!?/p>
“我想也是?!鼻褡虞x笑著說道。
“你認為兩個人在一起什么最重要?”丁倩問道,“我的意思是,哪個因素最能決定婚后的幸福?”
邱子輝想了想說道:“在我看來,門當戶對也許是最重要的?!?/p>
“什么?”丁倩笑道,“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個二十幾歲年輕人嘴里說出來的。”
邱子輝無奈的聳了聳肩:“你可以看成是‘少年老成’。”
“不不不,”丁倩搖了搖頭,“你一定是經歷了什么,才能說出這樣的話?!?/p>
“那你認為呢?”
“起碼······起碼要男的帥,女的美吧?”
“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成年女人說出來的話?!?/p>
“我只能說你睚眥必報。”丁倩指著邱子輝說道。
這時,略顯陰沉的天空終于下起了小雪,飄飄蕩蕩,悄無聲息。當第一片雪花落在丁倩臉上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此時此刻是如此的美好。女人們永遠是這樣的感性,不知不覺讓自己陷入難以自拔的境地。而她們總是天真的認為,自己的感覺和別人的感覺是一樣的——尤其是愛情。
“如果你不報警的話,”丁倩說道,“你會讓自己身處危險的境地。”
“十多年了,不是常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我會憑借自己的辦法讓死者安息?!?/p>
“但我會忍不住報警,”丁倩有些臉紅,“我不希望你有什么閃失?!?/p>
“別,如果你這么做了,我可能會恨你一輩子?!鼻褡虞x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真要獨自面對這一切嗎?我很堅強的,可以和你一起面對?!倍≠挥X得自己簡直是在表白。
“你喝醉了,”邱子輝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你可以自己回家吧?”
“什么?”漫天飄雪的浪漫情景被邱子輝冰冷冷的言語擊的粉碎,丁倩突然感覺自己很傻。
“這么晚了,趕緊回家吧,明天還要上班。”邱子輝緊接著說道。
丁倩不知道該說什么,竟然有些語塞——她真的很少語塞:“好吧,回家吧?!?/p>
“再見。”邱子輝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廣場,只剩下丁倩一人站在雕塑旁邊,任由雪花傾覆。
在這一刻,丁倩感覺自己像個傻子,在下雪天孤零零的站在廣場上。但如果她能跑到邱子輝面前看看他的臉,就會知道沮喪的面孔是什么樣子??沙四莾膳艥u行漸遠的腳印之外,丁倩什么都沒有看見。但無論如何,丁倩不是一個脆弱的女孩兒,和她萍水相逢的人,千萬不要低估了她的能力。繽紛落下的雪花不會讓她覺得寒冷,只會讓她更加清醒。丁倩覺得,邱子輝的背影遮蓋住了所有的真相,想看到真實的他,就應該采取行動。
“我想我們應該平等一些,”丁倩咬著嘴唇說道,“你知道,我也應該知道?!?/p>
邱子輝好像聽見了丁倩的自言自語,但又不敢確定。因為這個時候,他不敢再回頭面對她了。
★??? ★???? ★
根據天氣預報的說法,這場雪要持續兩三天。白雪飄零的日子,總是讓人倍加感動。也許是因為雪天的經歷是如此的深刻,所以人們才會有昨日重現的感覺,自然而然,回憶起了過去。
邱子輝坐在辦公桌的窗前,看著溫熱的氣息將玻璃窗上蒙上一層水霧。曾幾何時,他也感受過家的溫暖,也會有人在天冷的時候給他戴上一條厚厚的圍巾,或是在他哭泣的時候為他擦干眼淚。可今時今日,沒有人會再這樣對待自己,以后也不會。
“想丁倩呢?”老李拍了拍邱子輝的肩膀說道。
“您說什么呢?”邱子輝有些尷尬。
“還不承認?”老李壞笑著說道,“好多人都在討論著你們倆的事情,紙里包不住火的。”
邱子輝搖頭道:“我們只是同事關系?!?/p>
“但愿如此吧,”老李悄聲道,“有公主病的女人不能要,她們對生活要求的太過完美,但現實并非如此,你知道的?!?/p>
“丁倩還好,她不是那樣的女人?!?/p>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不要被她的臉蛋迷惑,千萬別。”
“放心吧,我懂?!?/p>
邱子輝知道,昨天的自己有些突兀,不著邊際的話語和行動一定讓丁倩有些手足無措。但沒有辦法,邱子輝不想陷的太深,感情用事只會讓他的目的落空。他現在所希望的,就是盡快完成自己的使命,至于其它,毫無意義。
不過,邱子輝并非冷血動物,在這一天的時間里,他都會時不時的想起丁倩。快下班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心想只是看看她在做什么就好。于是,邱子輝悄悄的來到丁倩所在的辦公區域,但放眼望去,沒有丁倩的影子。
“丁倩呢?”邱子輝找到一個同事低聲問道。
“病了,請假了。”
“什么?發燒還是感冒?”
“發燒,說是昨天下雪凍著了?!?/p>
“哦,”邱子輝有些恍惚,“謝謝?!?/p>
也許昨天的那一場雪,讓丁倩生病了吧。邱子輝心里這樣想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但他萬萬沒想到,丁倩此時根本就沒有生病,她一如既往的生龍活虎,而且還秘密潛入了邱子輝的家——其實不是秘密潛入的,是大搖大擺進去的。
當邱子輝早上起來,睡眼惺忪下樓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將車停在不遠處的丁倩。等到邱子輝徹底消失在可視范圍之外,丁倩才小心翼翼的打開車門,然后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來到了一層的一戶人家。
房間內,麻將聲已經響了一個晚上,烏煙瘴氣的屋子里坐著幾個中年男女。丁倩敲門的時候,這幾個人正為打了幾圈牌而爭吵不休,其中伺候牌局的那個男人罵罵咧咧的打開了門,本來的一臉不耐煩在丁倩嬌美面孔的映襯下瞬間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您好,請問您找誰?”男人瞇著眼睛說道。
丁倩故意踮著腳尖往里瞅了瞅,溫柔的問道:“劉姐在嗎?”
“劉姐是吧?你稍等,”男人說完扭過頭,大聲咆哮道,“劉姐!有人找!”
“誰啊?”里面也是一聲嘶吼。
“你來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王八犢子,”劉姐罵道,“過來給我抓牌?!闭f完便見一個胖乎乎的女人叼著香煙走了過來,到門口時還踹了男人一腳,松散的頭發上面還帶著個瓜子皮。
“找誰???”劉姐看著丁倩說道。
“我是邱子輝的女朋友?!?/p>
劉姐上下打量著丁倩說道:“他說他沒女朋友。”
話音未落,丁倩便哭出了聲音:“他果然是不愛我,不愛我。”說完便蹲在了地上,將頭埋在了膝蓋里。
劉姐趕緊從外面關上了門,然后拉起丁倩道:“姑娘,有事說事,怎么了這是?”
丁倩盡量用最委屈的語氣說道:“他總和外人說,自己沒有女朋友,可我就是他的女朋友。我每天晚上都和他睡在一起,可他就是不給我名分啊?!?/p>
“啊?”劉姐很是驚訝,“看你的模樣和穿戴,條件應該不錯啊,怎么委屈自己跟了這個窮小子?”
“我是女人嘛,感性嘛,誰讓我愛上他呢?”丁倩掏出紙巾擦了擦眼淚,“不過我也想明白了,這種男人要不得,實在是要不得啊。”
“姑娘你想明白了就好,”劉姐拍了拍丁倩的肩膀,“劉姐我年輕的時候也跟花兒似的,后來我男人和別的女人跑了,我就只能自己養活自己了??次椰F在,哪兒還像個女人?咱們女人,就得自己疼自己,否則,就更別指望別人了。”
丁倩連連點頭:“您說的在理?!?/p>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這樣,”丁倩破涕為笑道,“我想好了,不再和這個男人糾纏了,所以想要悄無聲息的離開。只是有些東西還在他屋子里,我就只能來求您幫我開一下房門了?!?/p>
“這個······”劉姐聽了這話,頓時有些猶豫,“你說是他女朋友,可是怎么證明呢?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吧?!?/p>
“千萬別,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這樣他才會后悔的,”丁倩說著伸出手,“您看,江詩丹頓,我一塊表就頂他一屋子東西了,我能有什么壞心思呢?我真的只是想把自己的東西帶走,不愿意給他一絲的念想。您也是女人,我想您一定會理解我的?!?/p>
“這樣吧,”劉姐吸著煙說道,“我是個外粗里細的人,凡事都以小心為前提。畢竟你是空口無憑,我不能這么輕易相信你?!?/p>
“那您說,怎樣您才能相信我?”
“劉姐我不是只對你小心,對那小子也是一樣。他既然租了我的房,我也是把他問了個底兒掉。你既然是他女朋友,就應該比我還了解他。你要是能把他的大致情況說一遍,劉姐就能肯定你是真是假了。”
“那······”身為檔案辦公室職員的丁倩笑道,“好吧?!?/p>
于是,在接下來的五分鐘內,丁倩以行云流水的語速將邱子輝的種種呈現在了劉姐的面前。出生日期和電話都是小意思,哪個大學畢業或是在什么地方上班也是信手拈來,更不要說在上學期間獲得的榮譽以及體檢的各項數值了。
劉姐聽完后連連點頭:“如果你了解他的內心像了解他的這些東西一樣詳細,你就不會受傷了?!?/p>
丁倩忙故作悲痛道:“我是女人啊,女人就是容易被騙?!?/p>
劉姐點頭道:“恩,我理解,我理解。”說完便從身上取下一串鑰匙,又從這些鑰匙里拿出一把遞給了丁倩。
丁倩接過鑰匙說道:“您不和我一起上去嗎?您就這么信任我?”
“劉姐雖然沒什么本事,但這一輩子什么人沒見過?你是不是壞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來,”劉姐說完打開了房門,“而且,我正贏著錢呢,要是再讓那個只會伺候牌局的笨蛋替我,這一晚上就白忙活了?!?/p>
就這樣,丁倩從房東手里拿到了鑰匙。邱子輝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看似神經大條的女生,會在他搬家的時候偷偷記下了寫在盒子上面的房東電話,而且還提前裝作快遞公司的人員打了過去,大致了解了一下這個劉姐的情況。
“果然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倍≠恍睦锵胫?,打開了邱子輝的房門。
依舊是簡單的陳設,依舊是滿眼的拼圖碎片,完成與未完成的畫面,散落在桌子和地板上。廚房里還是那一堆堆的方便面,偶爾幾個空空的罐頭,也全都標注著金槍魚的字樣。
臥室里,狹窄的單人床靠著墻邊,干凈的床單潔白如新,一雙棉質的拖鞋擺在地上,一絲不茍的對齊。丁倩坐在床上,漫無目的的環視四周。她想找到一絲線索,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始。仰面平躺,洗衣粉的味道讓丁倩感覺很熟悉,這就是邱子輝身上的氣味——如果一個男人不用香水,那他的氣味大致只有兩種,好聞的和不好聞的。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丁倩自言自語,想象著邱子輝是怎樣在這張床上入睡的。當她無意間轉過頭的時候,發現了床頭桌的隔斷上放著一本厚厚的粉色筆記本。
“粉色?竟然用粉色?”丁倩說著,將筆記本舉到眼前,仰面翻看起來。當看過幾頁之后,丁倩臉上的平靜漸漸變的有些不安,甚至有些恐懼。她慢慢坐起身,合上了筆記本,來回端詳了好久,然后皺眉道:“邱子輝,你到底和她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