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之下,萬物生輝,我卻想談論一下死亡。經歷過親人的離世,對死亡不免擁有特別的懷想。
在一個溫暖的白天或者黑夜,人呱呱墜地,開始了新的生命,萬物在嬰兒的眼里都是新奇,他探索世界,感受親人的呵護與愛.。他感知世界,思考生命,仿佛是一個天生的哲學家,體驗著過去與未來相互之間銜接的奧秘。
人逐漸成長,迷失在功利的角逐中,他開始質疑人生,質疑存在的意義。叛逆仿佛是一壺置人于清醒的酒,青春的叛逆意味著尋求自我,尋求那個出生之前于冥冥之中的靈魂。這個靈魂存在于道之中。圣經云: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就是掌管宇宙運行的至高智慧。人從那至高智慧中而來,因此人是萬物之靈,仿佛是墜落凡間的天使。
人至中年,徹底遠離了來時的那條路,真正進入世俗的生活。仿佛他原本生活在這里,永遠不會離開。然而衰老悄悄隨之而來,死亡如盜賊一般不期而至。人不得不開始思考死亡究竟是什么,人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又是什么。
生與死是一個長盛不衰的話題,人們越是思考死亡,對于死亡的恐懼就越深。死亡在活人中間是一個不吉的象征。然而,是人,終究難逃一死。
縱觀古今中外,無論是宗教,還是哲學,對于死后命運的注解,都提倡善的意義。善就是智慧。他統掌世界萬物,使萬物更新交替時,宇宙和諧運行。倘若宇宙沒有這善的智慧,呈現在你我眼前的大千世界何以如此美好。
佛教認為人死后要經歷六道輪回,(天道、人間道、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根據人生前的行為好壞進入到不同境界,毫無疑問積善行德的人肯定會進入光明自在之境地的天道,而行不義者要經歷地獄之黑暗的輪回之路。此教義的根本目的就是旨在教育蕓蕓眾生做一個好人,免得進入三惡之道而下十八層地獄。
但丁在他的《神曲》中描寫了他親自游歷天堂、煉獄、地獄的情景。作為一個基督徒,他領受神的啟示與允許,進入至高無上的美妙天堂、贖罪補過的煉獄和硫磺焚燒的火海地獄。
“推動宇宙中一切的那位的光榮,滲透到某個部分,并在其中放射光明,不同的部分承受的多少也各不相同。我已在得到他的光輝照耀最多的那重天上,……”
“為了航行在較為平靜的水面,我的才華之后揚起風帆,它把驚濤駭浪撇在自己的后邊,我將把這第二境界吟誦謳歌,在哪里人的靈魂滌凈罪過,求得上升天堂的資格……”
“我走過我們人生的一半旅程,卻又步入一片幽暗的森林,這是因為我迷失了正確的路徑。啊!這森林是多么原始,多么險惡,多么舉步維艱……”
無神論者認為人死如燈滅,靈魂的善惡不能左右人死后的命運。然而,他們制定的法律卻是根據人心中的“良知”來制定。總有一個統一的規則能夠使萬民順服,這就是“良知”的力量。而這個如此統一的“良知”來自何方?我認為這正是上天的善對人冥冥之中的啟示。善之中,萬物生長,自然和諧,宇宙安康。人若不遵守人間的律法,依然會受到嚴厲的懲罰,這種懲罰之于死后的命運,只是提前懲罰罷了。
蘇格拉底說:一切的善惡均源自于人的靈魂。認識你自己,認識靈魂中的惡,滌除它們。好讓身心獲得平靜與安寧,善是智慧與德性,善良的靈魂與天道合一,靈魂一旦獲得了獨立,擺脫了阻擾人進入“道”的障礙,它便向著光明勇往直前。
生與死之間息息相關,好像連體的命運,又仿佛是生在為死后的生命做準備。當中國的清明節和西方的諸圣節(萬圣節)紀念已逝的親友,人們會想,那些離開的人究竟去了哪里?他們曾經存在,如今蕩然無存,仿佛從未出現過在這個世界上。他們留給活人記憶,以此用一種虛幻的方式證明他們曾經真的存在。
生命將去往何方?活著的人問。總有一天,我們也要追隨逝者的足跡,踏上那未知的旅程。那時,我們將該如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交代?
春光之下,我的親人已經離世,哀嘆與哭泣隨時光的遠去漸隱消散。而相逢的道路,就在那不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