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有點傻氣

鹿鹿從土豪小區出來，走到附近地鐵站。正巧孫源打來電話。孫源是鹿鹿大學期間交往的學長。兩個人感情很好，畢業了就一直住在外邊。只是孫源一直沒找到滿意的工作就在某樓盤賣樓。“鹿鹿，你回來一下吧，我有事跟你商量。”聽筒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好，我馬上回去。”不知道為什么這個電話讓鹿鹿有一絲隱隱的不安感。因為昨天晚上他一夜未歸。

“我下午沒患者，主任說我可以不用去了。咱倆下午出去看電影吧？”鹿鹿進門后一邊換鞋，一邊對孫源說著她對下午的安排。“我昨天回清月鎮了。”沙啞的聲音是幾包香煙不安分的在肺里叫囂。幽幽的一句話打斷了鹿鹿的一系列動作，鹿鹿就一動不動地背對他面向門站著。

清月鎮是他的老家，鹿鹿大二的時候去過一次。就像這名字一樣風清月明，山水秀美。稱不上小橋流水人家，但也是一曠田野，一抹麥綠。他出生在這里，長大在這里，就連鹿鹿初遇他時，他也和清月鎮一樣的陽光朝氣。只不過畢業這兩年，求職不順的他漸漸吸煙 晚歸 頹廢。“我在老家工廠找到工作了，順便……相親。”鹿鹿知道他的難處，這兩年聽見很多他媽媽打來的電話，無非是讓他回家相親 結婚 生子，讓他不要和鹿鹿糾纏。鹿鹿也不是沒努力過。可是準婆婆不喜歡她。

“所以你要走了？”剛才鹿鹿不想回頭，不想接受他的決定。現在也不敢回頭，怕自己的眼淚不聽話。“月末我就回去。”身后的人這樣回答。“嗯”鹿鹿點點頭，又把放進鞋柜的鞋子拿出來，邊穿鞋邊掉眼淚。

今天是怎么了？實習分配到嚴苛又奇怪的老師，回到家他卻要走了，就連鞋帶也跟自己作對。為什么要糾纏成死結，解不開也系不緊。就像她和他的關系，放不下也容不得。

坐在再熟悉不過的地鐵站門口，鹿鹿抱住頭假裝自己是鴕鳥，淚水都無情的滴在她最喜歡的玫粉色大衣上。

鴕鳥沙漠中奔跑的速度很快，每一步的距離可達3.5米，持續奔跑的速度為每小時50公里，能奔跑5分鐘以上，沖刺速度為每小時超過70公里以上，還能夠跨越5米多高的障礙。

然而鹿鹿不是鴕鳥，只是白白辜負了過去四年里執著又堅定的自己。

東升靠在那輛奧迪上已經抽了4只煙也不見眼前這個小牙醫換個姿勢。覺得她有點傻氣。自從站在她面前之后就不時的有路過的大爺大媽對他指指點點。搞得自己好像負心漢，真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在馬路上放聲大哭。“小伙子，女孩子要哄的，你只是抽煙解決不了問題的。”聽見路人的聲音，鹿鹿猛地抬起頭。看到啞巴哥哥站在面前又有一絲莫名感動，至少這個時候也不至于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冷風里丟臉。

“啞巴哥哥，你現在不能抽煙的。”說著就站起來伸手拿掉東升手里的第五根煙。

“你還喝酒了？我上午都跟你說的白說啦。你們男生怎么都這樣。”走近又聞到東升身上的酒氣，不由得開始宣泄自己的情緒。東升沒說話，直接把鑰匙扔給鹿鹿，自己大步走向副駕駛。鹿鹿接住鑰匙默默打開車門。按照啞巴哥哥調好的導航位置，一路沉默開到他家小區對面的酒店門口。鹿鹿心里直打鼓‘這小哥哥什么意思啊，雖然我剛分手，表現的有點強烈哈，這也不至于直接……’鹿鹿心里的小算盤打的正響的時候，東升已經下車朝自家小區走去。

“啞巴哥哥，，啊，，對不起，那個，，東升！我不用住這里，，，，，，，我住不起的！”啞巴哥哥走到小區門口鹿鹿才后知后覺，原來是小哥哥讓她住這里。鹿鹿記得今天的病例好像寫著他的名字是這兩個字。

東升聽到后邊那句“我住不起”，不自覺勾勾嘴角。轉過身對著鹿鹿招招手，示意她開車跟著自己。就這樣跟著跟著，鹿鹿就跟到東升家別墅門口。東升打開門，換過鞋后，從柜子里拿出來一雙一次性拖鞋，扔在地上，就徑直走向正對著大門的那個房間，直接推開。然后就自顧自的上了二樓。鹿鹿換了拖鞋，進屋里忍不住細細打量。一樓南面放的是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健身器材和按摩椅。北面是一個方桌上面放著四臺電腦，還有許多文件，看起來是個簡易的辦公區。辦公區和剛才打開門那屋的中間那個應該是洗手間吧。

東升洗完澡出來，就聽到樓下動靜不太對。果然沿樓梯下去，這鬼哭狼嚎的歌聲就越來越清晰。

果然沒有愛也沒有了煩惱，

只是記憶抹不掉，

你燙過的衣服，

仿佛還有溫度，

卻抵擋不了我寒冷孤獨，

回憶總想哭，

一個人太孤獨，

這段情千山萬水卻迷了路，

千辛萬苦的付出，

早已放棄了歸路，

愛到深處卻只剩下無助。

東升站在一樓洗手間外忍不住皺眉，真的很難聽，開著花灑都蓋不住的跑調。鹿鹿洗完澡推門出來，就看到直對著自己的樓梯口的啞巴哥哥。看他眉頭緊鎖，鹿鹿就知道怎么回事。“我再也不唱了，對不起。”說完就回到房間里睡覺了。

“姐夫，那個女大夫，明天應該不能去上班了。”東升回到房間里給王主任打電話。“你怎么知道她不能上班了？”王主任有意思不解，讓這個新來的學生接個患者，怎么這么多問題。

“她現在在我家……”東升不太好意思這么說，但也不好隱瞞。“東升啊，你了解人家嗎？那是你姐夫的得意弟子，你好好照顧人家小姑娘，明天不來就不來吧。姐同意啦啊。有點突然哈，不過你有女朋友姐姐還是覺得挺好的。你們早點休息吧。”王太太聽到女大夫在東升家，奪過來王主任的電話就開始一陣詢問加囑咐，然后就自顧自的掛了電話。“你看我說吧，就是牙齒的事。要不然早找到女朋友啦。”看到王太太合不攏的櫻桃嘴。王主任既高興又疑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