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初春溫潤,正值農耕時節,極目遠眺,蔚藍澄澈的天空里,躺著幾朵白白的棉花云,透過蒸騰的地氣,遠方的村落變得虛無縹緲,田里拖拉機冒著黑煙徑直地跑著,缺了一只角的老黃牛瞪大了眼睛,鉚足了勁兒,氣勢上絲毫不輸給嗒嗒做響的鐵牛。一陣暖風輕輕吹過,門前的楊柳用力的伸了伸懶腰,仿佛在大口的呼吸著潮暖的春風。鄰居家的老母鴨剛剛下過蛋,伸值了脖子嘎嘎地叫著,像是在跟全村的公鴨子炫耀。村邊老榆樹下,堂哥家兩個娃娃在玩著過家家,孩子們因為發現了一個早被遺棄的鳥窩,興奮的拉著奶奶過去瞧個究竟,像是發現了另一個奇異世界。庭院里斜立著父親騎了十多年的摩托車,它載著父親走遍了十里八村,雖然現在很破舊,卻曾經一度令我興奮了很久,和十幾歲時候擁有了自己第一臺嶄新的自行車的感覺相仿。掃帚和鐵鍬倚在墻角慵懶地曬太陽,訴說著昨天的故事,盤算著主人明天要帶它們去哪里旅游。而我,換上幼年常穿的黑布鞋,坐在十多年前父親釘制的木板凳上,敞開廚房的矮木門,任由陽光淌過腳面,手里拈著剛挖來的婆婆丁和大腦瓜兒,摘去老葉枯草,露出青黃嬌嫩的新芽,這樣,晚餐桌上又添了一抹兒時的味覺記憶。再想象一下,明天妹妹吃到山野菜時幸福的表情,頓時覺得生活原本就該是這個樣子。身旁的水缸裂了一道眼睛不易發現的細紋,甘甜的井水慢慢地往外滲著,攢夠一滴就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掉,晝夜無休,不知不覺已在水泥地上砸出了一個小洞,和貼在墻上的老掛鐘一樣從容安詳。此刻,門縫里擠過一只小蠅,嗡嗡地在我眼前盤旋,不等我定睛瞧它,淘氣似的來了個急加速,瘋玩兒去了,只留下一扇斑駁的紅漆木門,微微搖曳,吱呀做聲。廚房里,是母親忙碌的背影,瘦小的身軀和記憶里無差,倒是花白的長發喚醒了我童年的夢。在母親嫻熟的指揮下,鍋碗瓢盆的叮叮當當競相獻奏,白鋼菜刀伴著樂曲在砧板上歡樂的跳著芭蕾,時不時地飛出幾片菜葉,一絲肉星,被埋伏在墻縫里列隊整齊的螞蟻大軍輕松拖回巢里,獻給蟻王以備繁衍子孫。而此時的父親,在菜園里彎腰勞作,認真地打理著每一寸黑土,父親認真勞作時習慣撅著嘴,樣子極其可愛,可能他自己都不曾發現吧,父親那雙粗糙的手告訴我,幸福是用辛勤勞動創造的,此刻,我仿佛看到了酷暑時水嫩的黃瓜,金秋中肥碩的蘿卜,以及隆冬里躺在窖里健壯的白菜。土生土長的村里人,用辛勤的勞作,換取大自然的饋贈,他們對土地有著天然的敬畏,在這里人們與自然和諧相處,不,應該說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就像墻上的老掛鐘,嘀嗒,嘀嗒……
光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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