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額度

它在你的腦海出現,它從你的口中鉆出,俏皮得如同一團輕盈的雪。它渾身泛著迷離,刺癢你的雙眸,融化在你不經意的揉眨。

夢幻般的理所當然,對你而言,或許完美的近乎一種喘不過氣的奢求。

它是你最不愿觸及的柔軟,脆弱得就像開到荼蘼、不堪一擊的花蕊;它是你最希冀張揚的流年,朝思暮想的那個對的人,歷經艱辛兌現了的承諾,當一襲白色婚紗落地,當十指緊扣感受彼此的溫度,當鮮花和祝福簇擁著鎂光燈的喧囂,一種暖流會在你的世界滿滿地洋溢。

它是你的專屬,是你的幸福,有那么一天,毫無保留。

然而,你是否選擇苦澀地搖搖頭,繼續書卷孤疑的思緒?

倉央嘉措在雪域高原祈情誦愛的離經叛道平添了氏族征伐的戰火,惟有那杖柄的轉經筒迸發的穹音不息,激越著與情僧的那場致命的邂逅;深宮大院里的納蘭性德卸下冰冷的佩劍,涼亭畔淺唱低吟的灑脫也難掩眉梢劃過的淡淡的哀愁,薄如蟬翼,輕似絹巾,一貫的地老天荒和數不盡的??菔癄€都必須以“人生若只如初見”收尾;西域和中原只隔了一座矮矮的關隘,歐陽鋒卻固執地用腳步丈量,斗東邪,競北丐,華山論劍克群俠,縱然毒辣至絕、瘋癲不治,也無法隱藏回首白駝山的黯然神傷,獨自追憶那段令他魂牽夢縈卻又跌落深淵的過往… …

這是被摧殘的幸福,凋零得沒有一片綠葉的生機。

如果,據此依著文人雅士的情懷做一番別樣的訴說,那么,聰明如你,幸福的額度斷然不是你悲憫的全部。

可——是否,你已經習慣了這憂郁的咀嚼,還是,你鐘愛這灰色的氛圍,夾雜著不成音符的曲調?

你悻悻地聳聳肩,臉上露出一絲無辜的狡黠。

你說,你的幸福不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莊重誓言,還有采菊東籬、把酒黃昏的詩意棲居。相濡以沫、白首不離根本不是無厘頭的私人訂制,你也不羞于愛意的傾訴、怯于真情的表達,這世上原本就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給你羈絆——時間不是,地域不是,門第也不是。

那么,你的幸福是一種怎樣的喬裝?

你說,幸福于你更多的是一種過程,而非簡單的結果,它需要動員全身感官去細細“消磨”。幸福的額度一直保持著在路上的空靈,不曾走遠,也未曾遠離。漫長與坎坷,辛酸與不安,你能緩解的只有仿佛被麻痹了的神經,被偽裝的疼痛。

你說,這不是深奧的幸福哲學,只是與追夢有關的小小句讀。

——同樣是幸福,同樣有額度。

而額度,不妨這樣展開:

撐一支竹篙,折一束香草,蓮花搖曳的碧波里滿是星輝斑斕;待霧濃霜重,嫣紅廣布,從晨光熹微到華燈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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