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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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長大越孤單 ,越長大越不安 ,也不得不打開背后你的降落傘 ,也突然間明白未來的路不平坦 ,難道說這改變是必然 。
正如歌詞一樣,越長大竟真的越孤單,今天在公車上看見三個花季的少女,她們梳著一致的發型,穿著一樣的衣服和鞋子,拿著同款的手機,其中一個打電話時另一個嗔怒的和她撞了她的肩膀,一路上她們有說有笑,竟讓我想起了幾年前和華子她們那時候的情景。
我作為一個新入職的人員,唯唯諾諾的拉著行李箱去宿舍,正是午休時刻,一宿舍十一個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然后飛速的把行李塞進床下,也沒顧得去鋪床就關門逃跑,那種被孤立的感覺真的是刻進骨子里的寒冷,我迫不及待的想和他們成為一個團體,但是因為本性膽小又安靜而望而卻步。
我被那種無形之中被疏遠的感覺逼的硬是一個月都賴在當時很好的一個朋友家沒去宿舍,后來千方百計的把自己調出宿舍,也因為重新換了宿舍而認識了我生命中很寶貴的幾個朋友。
只是生命和青春都太匆匆,歲月輾轉,生活的列車不間斷的行駛,有人上車,有人下車,而那些在歲月里原本好到穿一條褲子的朋友,竟然有一天漸行漸遠,點開通訊錄的瞬間,手指僵在屏幕上,并不是沒有撥出去的勇氣,而是害怕撥通了之后不知道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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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子是我在宿舍里結交的第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她是那種任我怎么任性都會依著我的人,我們說好一起減肥然后又互相拆臺,我要減肥時她總是用美食誘惑我,輪到她閉關我也會一條短信發過去晚上海里撈哦。
后來一年多下來,我們兩個都長寬了一個型號。我被人追她會像后援軍一樣給我出謀劃策,我失戀,她二話不說帶著我去她朋友的家里,親自的下廚然后陪我喝酒。
那段時間我十分的依賴她,有時候周末她要加班,我就會一個人落寞的宅在床上一天不出門,也會使出各種方法誘惑她盡快的完成工作和我一起出去浪,夜里開發區的大街很靜,我們用腳丈量著從下車的公交站點到單位的距離,有6677步,在黑暗的夜里我們曾手挽著手走過無數遍6677步。
3月8日婦女節,華子和雪還有我,我們三個一面不承認自己要過那個節日,一面又圍坐在特色烤肉店里的火炕上,喝的一塌糊涂。
辭職的那晚,我們一行五個人,像是祭奠一般的去我們常吃的海里撈撐破肚皮,然后又跑去KTV彪歌,她們每首歌我都跟著嚎,結束的時候,華子故作無奈的說,跑調大王終于要走了,真是太好了。
夜色里我轉身擦掉了奪眶而出的眼淚,然后和她們每個人擁抱,一面挖苦,一面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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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發誓做一輩子的朋友,我們在一起時面前雖然沒有海,但是心里依然會有潮起潮落的澎湃,如今,世界這么大,我們已各安天涯。
那晚在KTV門口擁抱的那些姑娘們好像依然還在擁抱著,而我們已經在各自的生活中遇見了新的人,看見新的風景后,不得不去接受遺忘和改變,曾經我們無話不說,后來的后來我們竟無言以對。
朋友圈里看見公司年會上中了獎的華子,還有她許久未曬過的自拍照,我迅速的點開評論,很想像之前那樣嬉笑假嘲一樣的點評一下她的發型,和那已經在我記憶里快模糊的面容,最后卻還是一點一點的按掉刪除鍵,然后輕輕的點了一個贊。
以前我們無話不說,如今卻只能在她的每條動態下點上一個心,對有些人那是個贊,對有些人那也是一顆心,曾經我們肆無顧忌的交情如今卻也變得小心翼翼。
我們在彼此的世界里迷失了方向,想要呼喊,卻驚奇的發現,她已經再也尋不到我,而我也是不會尋她了。
焦急,狂躁,轉而接受,平靜安然。
也許,這就是所有生命最終的導向,而那些走散了的她們,也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以另一種方式和我們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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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盧思浩曾在某本書里寫過他的經歷,他也最終因為在墨爾本留學后慢慢懂得,我們的人生都是在做減法,無論我們愿意與否。
減法的人生或許也是讓我們有更多的機會發現身邊那些一直留存下來的美好,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在相遇時好好的珍惜,分別是勇敢的說再見,在能愛的時候狠狠的愛,在愛過之后,別回頭。
張愛玲說,沒有一種感情是不千蒼百孔的,就連她曾高調秀恩愛的并心甘情愿和她相提并論的蘇青,最后也和她在友誼的路上越走越遠,一個遠隔重洋,一個在新形勢下輾轉求生,而她們再無瓜葛,仿佛不曾相識一般。
我有時會很怕,怕我的友情像張愛玲和蘇青那樣無疾而終,可是后來想想,無疾而終是大部分的必然,因為我們都要忙于自己的人生,而我們能腳踏實地的用真實的自己過好彼此的每一天就是對對方最好的安慰。
韋娜《世界不曾虧欠每一個努力的人》的書中寫道:“我依然愿你過得自在,像我們從前背靠背坐在草坪上曬太陽一樣輕松愜意;我依然希望有人陪著你,與你共享喜怒哀樂,像你一直期待的那樣懂你…… ”
我想公車上遇見的那三個小女孩也會慢慢走向自己該去的遠方,而他們雖然會漸行漸遠,但是也會相互勉勵,互相打氣。用最平靜的方式祝福彼此。
在人生的路上我們越走越遠,但希望我們能在各自的征途中越戰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