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某君抱怨道:你能不能別對著我咳嗽!
當時真的是很迷糊,想也沒想就反駁了一句:“不對著你咳嗽,難道對著我兒子咳嗽?”
我左邊睡著某君,右邊睡著我家小朋友。
然后某君起床上班,我想再次進入睡眠,卻沒了睡意,心里有些微不是滋味兒。
昨天似乎也發生了這么一幕,而且是一模一樣的對白!但當時我也是迷迷糊糊的,以為是在做夢,今天相同的一幕再次發生,我才恍然昨天清晨并不是夢,而是一個真真切切的事件。
MD,我怎么這么想罵人呢?
是這樣的,我感冒一周多了,先是狂流鼻涕,然后就轉成咳嗽,現在基本上已經在痊愈的邊緣,只是偶爾會咳嗽幾聲。
某君不但一直沒有表示對他老婆大人我的關心(就無關痛癢地叮囑我多喝水),竟然讓我別對著他咳嗽!??!滿滿的嫌棄與指責!
第一,我那是在睡夢中咳嗽的,我TM怎么知道我對著誰?第二,你是嫌我吵你了,還是怕我傳染給你?(無論哪一個原因,都有點缺人情味兒)
想到這里我的不爽又升級了一個檔次,變成了特別不爽。
一個人默默不爽,向來不是我的作風,兩個人同時不爽,才是我的做派。不行,得打電話罵一通這臭男人,什么玩藝兒!
這事兒要擱我以前特別玻璃心的時候,肯定會委屈得哭鼻子抹眼淚,跟他冷戰個兩三天,還算便宜他了。
路上我就在琢磨怎么跟他表達,我設想了表達不滿的版本:你不但不關心我還嫌棄我,有你這樣的老公嗎?或者:這樣對待生病的老婆,你還是人嗎……
結果一到辦公室我就開始忙,忙到十點才記起我要責罵某人的事兒。
辦公室里打電話不方便,于是我決定在QQ上和他交涉。
奇怪的是,我竟不像剛才那么憤怒,相反倒挺平靜。開頭的話變成了這樣:小張,今天有個事兒,你做得不太對啊。
某君:嗯?怎么啦?
我很平靜地向他表達了我的不滿。
某人表示道歉,意思自己當時也睡得很糊涂,都沒注意自己說了什么話。
OK,就此和解。
要是以前,這事兒我絕對不會讓它輕易過去。
可日子長了吧,我就慢慢發現,和他生氣、冷戰,最終生氣受傷受損的是我,而非他。
很多時候我氣得肺都快炸了,人家都不知道為什么我會生氣!比方,有一天晚上當我強烈表達我的不滿,希望他深刻反省,痛改前非的時候,那邊廂卻傳出輕微的鼾聲。
有鬧得比較嚴重的一次,我和他冷戰近一個月,氣得要和他離婚,他竟然沒事兒人似的。
跟自家男人置氣,還不算我“玻璃心”癥狀最嚴重的時期。
很久以前,甚至外界我所接觸的一切人事物,都能讓我郁結半天。那時的我特別在乎周圍人的態度和想法,哪怕是個不相干的人。
比如,會因為賣水果的嫌我挑他水果,說話特難聽,心里的氣兒半天順不過來,會因為郵局某個辦事員的態度不好,好幾天心里不爽,甚至委屈地哭。
那時特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優雅淡定的女人,情緒氣伏不要太大,總是心平氣和的。
后來發現,不是修為不夠,是歲數不夠,是太癡太傻,不知道如何讓自己快樂起來。
那天,因為寫字樓里的保安總是好心幫我看自行車,我請他吃圣代,他說,阿姨我不吃!!
我其實并不知道他有多大,都工作了,至少不得18歲嗎?(就算農村里出來的娃上班早,也得十六七歲吧),反正他一聲“阿姨”叫得我極不爽,但也沒怎么著他。反而想到多年前,我上大學的時候,管我們樓道里小賣部的大姐叫“阿姨”,你看,當初你叫的“阿姨”,都會一字不差地還給你。
再比如,那天去超市買水果,秤臺沒人,我就想自己稱,我還沒動手,負責秤量的售貨員過來了,她先是責備我不能自己稱,非常強勢,在我不吭聲后,以為戰火平息后,又冒出一句:“沒看到寫著暫停服務嗎?”聲音還特別大,特別憤怒。
姐姐我就怒了。我都舉“休戰牌”了,你還得瑟個什么勁,于是我便哐哐一頓“掃射”。
和我在一起的90后小同事直說我厲害。
我其實原本都懶得和她吵,可她實在莫名其妙,不回她幾句,實在心頭憤難平。
同樣是擱以前,我肯定會耿耿于懷半天,而現在,吵過放下了,該干嘛干嘛去。
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玻璃心慢慢地變成了鐵疙瘩,看來歲月讓人變糙的不光是臉,還有心吶。其實我并沒有自鳴得意,沒覺得自己情商提高了,反而有那么一點點傷感,這種小失落,我希望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