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校園小說《青春里的最后一件心事》98(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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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沈文彬的要求,婚禮就在H大的禮堂里舉辦,他提的所有的要求,喬珊珊都言聽計從,同樣喬珊珊想要做的一切,喬父也都言聽計從。

  他要結(jié)婚了,婚禮上卻沒有邀請他當年的朋友,包括肖培培,多數(shù)都是一些事業(yè)上的朋友。現(xiàn)在想一想當年的朋友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但是這一場婚禮,跟當年想象的不一樣。

  只有一個地方一樣,就是地點。

  大三的那一年冬天,H大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雪,屋檐上、樹枝上掛滿了冰凌,尤其是古樸拙雅的大禮堂,被皚皚白雪包裹著,屋角懸掛著冰凌,遠遠望去像是王子和公主的宮殿。

  那時候,肖培培就抱著沈文彬的胳膊幻想說:“將來,如果咱們的婚禮能在這座禮堂里舉行,我一定會很幸福的。”

  當時,沈文彬就在心里答應(yīng)了這件重要的事情。現(xiàn)在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了,當然,現(xiàn)在也不重要了。

  反正婚禮進行的井然有序,居然沒有一點意外,音響沒有出現(xiàn)意外,燈光跟音響配合的很默契,主持人沒有說錯詞,沒有人鬧婚禮現(xiàn)場、也沒有人搶婚。可是電影里不都是這樣演的嗎?不稱心的婚禮總會有好朋友來搗亂,然后禮堂的大門被人推開,真正的女主角上場,在一束白光中走出來一個身穿婚紗的女人,仔細一看原來是多年以前的初戀或者是前任,最后把錯過的有情人促成眷屬。

  電影里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現(xiàn)實中咋就沒有發(fā)生呢?婚禮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他都期待著這場意外發(fā)生,新人登場、宣讀誓詞、交換戒指、親吻新娘,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發(fā)生著,沒有意外。就連給親友敬酒的時候他都打量著有沒有誰給自己使一個不正常的眼色,可是沒有。

  直到最后把所有的親友都送走,沈文彬一個人站在臺上望著禮堂的大門發(fā)呆,此時他有點后悔沒有讓霍子健、孫小飛他們來參加自己的婚禮,或許最后的結(jié)局就不一樣了。

  故事最后的結(jié)局是這樣的。

  兩個人結(jié)婚以后,回了北京,買了車房,生活富足,工作順利,以前的朋友偶爾寒暄,過去的感情很少提及,夫妻感情和諧,生兒育女,直到子孫滿堂。

  不過在沈文彬的心里對這個故事演繹了另一個結(jié)局,是下面這樣的。

  夕陽下,湖水靜謐,盛夏的垂柳蒼翠欲滴,湖邊的長椅上有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他每天都會來這里坐一會。此時,他的影子被夕陽撕扯的很長很長······老人將封存了一輩子的厚厚的心事捧在手里,望著遠方。

  他的老伴兒身體依然硬朗,她從遠處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好像在欣賞沿路的風景,然后坐在他身旁,說:“天黑了,該回家了。”

  他神色安詳,微微點了點頭,回答說:“是啊,該回家了。”

  她低頭看了看他手里的記事本,“故事的結(jié)局寫好了嗎?”

  “寫好了,剛才的事兒。”

  年過古稀的他,著作等身,卻堅持寫作。現(xiàn)在他每天都會來這里,都會在這里臨湖寫作。他在寫一篇小說,他常常跟老伴兒自嘲說:“臨死之前,再寫最后一本。”

  他將這本厚厚的記事本遞給了老伴兒。

  “讓我看看在你心里,這個故事的結(jié)局?”她翻開最后一章,之前,她每次來接他回家,都會把他一天寫下的故事看完,她也一直在期待著這場故事的結(jié)局。

  現(xiàn)在故事終于寫到了最后一章:

  不知道是誰替沈文彬做了這個決定,現(xiàn)在他正跟一個自己并不愛的女人結(jié)婚,而且也不知道此時臉上幸福的笑容是從哪兒偷來的,安裝在他的臉上與現(xiàn)在的氣氛竟然是如此的合拍。

  面對眾親友送來的祝福,沈文彬笑的疲憊不堪。

  婚禮正式開始了,禮堂的神父一本正經(jīng)地主持著這場婚禮,神父問新娘,“喬珊珊女士,你是否愿意面前的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喬珊珊滿懷深情地回答道:“我愿意。”

  又問新郎:“沈文彬先生,你是否愿意······”

  神父語畢,沈文彬微笑著緊促了一下眉頭,眼角的余光不經(jīng)意的往緊閉著的大門瞟了一眼,好像沒有任何猶豫地說:“我愿意。”

  親友席上熱鬧起來,大家或是羨慕或是祝福,突然有一個聲音蓋過了所有人,“你不能愿意!”

  坐席間站出來一個女人,她朝著沈文彬走過來,親友們都不認識這位來路不明的女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她。

  難道是來搶親的?

  “茉莉?你怎么來了?”沈文彬詫異地問。

  “怎么,不歡迎啊?還是你沒臉見我們?我的大作家,自己混好了連朋友都不要啦!不要朋友可以,但是你別忘了有一個女人一直在等你的原諒,她還在等。”艾茉莉氣氛地說。

  “你說什么呢?茉莉。”沈文彬問道。

  “我說培培呢!你不會連她都忘記了吧?”

  “培培不是跟她的青梅竹馬在一起了嗎?”沈文彬疑惑地看著艾茉莉。

  “在說你愿意之前,我覺得你有必要先看一下這個記事本。”艾茉莉把一個記事本甩在沈文彬的腳下。

  沈文彬撿起來翻開一看,這是肖培培的字體,他一眼便認出來了。

  最后一頁的最后一句寫著一句話,“今天是我和沈文彬約定結(jié)婚的日子,他信守了我們的約定,時間、地點都是我們曾經(jīng)說好了的,只是站在他身邊的新娘卻不是我。”

  “本子哪里來的?”沈文彬急切地問道。

  “今天早晨培培沒有來辦公室,電話也沒人接。這是在她辦公桌上看到的,我以為她會來這里。”

  “找到她了嗎?”沈文彬問。

  “你在禮堂東廳跟別人舉行婚禮,她一個人穿著婚紗在禮堂西廳跟過去結(jié)婚。”艾茉莉指著西邊的那堵墻說。

  沈文彬愣在那里一動不動,望著那堵貼著喜字的墻,墻的那邊一定也能聽到這婚禮進行曲吧,他的淚水決了堤。

  喬珊珊也哭了,不知道是被自己的情敵肖培培感動了,還是心疼自己愛的人沈文彬,她苦笑著說:“文彬,你去找她吧。我知道你心里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我不會怪你的。”

  “沈文彬,你讓肖培培等的太久了,她沒有做錯什么,別讓她一個人再等了。如果你想去的話,沒有人能攔得住你。”

  艾茉莉說著看向門口,禮堂的門打開了,霍子健、嬌嬌、孫小飛、范曉琳、常穎等人都沖了進來,為真愛開道。

  “我看誰敢!”喬珊珊的父親憤怒的大吼一聲,臉上的肌肉被怒氣沖的棱角分明,手中的拐杖杵得地板“咚咚咚”直響,他走到沈文彬面前,對他一頓臭罵,“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暫且不說當初你是怎么起來的,就結(jié)婚這件事情,時間、地點都由你來定,我勞師動眾的把親友都請到這個小破城市里,所有的事情都按著你的意思去操辦,所有的人都圍著你轉(zhuǎn),現(xiàn)在你說走就走,你讓我這老臉往哪兒放?你讓珊珊情何以堪?你對得起誰?”喬父氣的臉紅脖子粗,胡子都快炸了。

  “伯父,我······”沈文彬有口難言。

  “今天這婚結(jié)不成,誰都別想走出禮堂半步。”老爺子的拐杖杵在地板上咚咚作響。數(shù)十名保安迅速把霍子健他們包圍了,老爺子發(fā)令說:“給我把這幫不速之客請出去!”

  沈文彬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堂下已經(jīng)亂作一團,霍子健大吼一聲,“沈文彬,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沈文彬,勿忘初心,想想你當年為什么獨闖北京,不就是為了能跟肖培培有這么一天嗎?”

  “沈文彬,是時候了。”

  沈文彬眼看著朋友們跟保安廝打成一片,“是啊,不忘初心,當初不就是為了培培嗎?現(xiàn)在只要我鼓起勇氣走出這個門,所有的事情就都解決了。”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喬珊珊說:“珊珊,對不起,我可能不能跟你結(jié)婚了。”

  喬珊珊聽到沈文彬的決定,潸然淚下,“大叔,可是我們也只差這一步了啊!沒想到我還是沒能跟你在一起。不過,我還是為你高興,跟著自己的心走,你去找她吧,或許我們兩個真的是有緣無分吧。”

  沈文彬看著禮堂的大門,一步一步地走下臺階,他沒有再回頭看喬珊珊。

  保安欲要向前阻攔,喬珊珊大聲阻攔,“讓他走,誰都不許攔他。”所有的保安便退下,讓開一條通道。喬珊珊望著沈文彬的背影,一旦他走出這個門,這個讓她愛的瘋狂的男人便不再屬于她了。他沒有回頭,沒有猶豫,一點點都沒有,直到門口明亮的光芒將他吞沒。

  對面西廳的門緊閉著,沈文彬走過去,站在門前。

  西廳的婚禮上,只有肖培培一個人站在神父面前。

  神父問:“肖培培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給沈文彬先生與他締結(jié)婚約?無論是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無論是年輕漂亮還是容顏老去,你都始終愿意與他,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你愿意嗎?”

  肖培培堅定地說:“我愿意。”

  神父接著問:“沈文彬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肖培培女士成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好安靜,整個禮堂里都好安靜,好像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在等著哪個叫做沈文彬的先生說我愿意。

  “我愿意!”

  沈文彬推開西廳禮堂的門,“培培,我愿意娶你為妻,這一生,再也不要離開你。”

  這一聲“我愿意”響徹在肖培培的耳畔,在她心中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過沈文彬說這一句話的場景,但是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晶瑩的淚珠在她臉頰上映著燈光閃耀出幸福的光芒,淚水滑落一滴、兩滴、三滴······澆灌著手里的捧花,她久久地不敢回頭看,她怕這次又是自己的幻覺。

  儀式被打斷了,神父看著沈文彬越走越近,肖培培終于忍不住回頭,循著背后的腳步聲轉(zhuǎn)過身。

  沈文彬已經(jīng)來到身后,質(zhì)問肖培培,“你為什么這么傻?”

  “我不善于爭取。”

  “難道你就不怕失去?”

  他不由分說的拉住肖培培的手,對神父說:“神父,請您為我們主持婚禮。”

  然而,智慧的神父早已看穿了一切,他接著說:“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沈文彬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才尷尬地說:“戒···指···要不我去隔壁取一下吧。”

  “還是先欠著吧,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神父不失幽默地說。

  “真的可以嗎?”沈文彬疑問道。

  “必須滴啊!”這神父怎么還東北口音,肖培培和沈文彬都被神父的話惹笑了。

  這一吻是久違的溫柔重逢,他們用心跳和呼吸訴說闊別多年對彼此的思念。這一吻是今生的深情約定,他們用香唇和氣息償還曾經(jīng)錯過對彼此的虧欠。

  故事到此結(jié)束了,他的老伴兒合上那個記事本,攙著他相攜回家。

  雖然,故事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發(fā)展,不過生活總是舍不得辜負每一個人,就像開篇的時候肖培培的那句疑問:世界上那么多相互交織的路口,能不能給所有的錯過,一個重逢的機會?

  沈文彬退休以后,偶有機會來到H大,風燭殘年的他和老伴兒喬珊珊一同坐在當年的小湖邊上的長椅上。

  沈文彬說:“這里就是當年我們相識的地方。”

  喬珊珊說:“依然很懷念嗎?”

  沈文彬說:“我今年80歲了,到時候了。”

  喬珊珊說:“沒想到你對她竟然想了一輩子,念了一輩子。”

  沈文彬先是自我嘲笑了一下,然后用略帶愧疚的語氣說:“或許吧,應(yīng)該說你是我的人生,她是我青春里一場未完成的春夢。”

  “好長的夢啊!夢太長,人生就會太短。不過還好現(xiàn)在夢醒了,該跟你的人生回家了?”

  “好,回家。”

  兩位老人相攜而去,卻被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叫住了。

  “請問您是沈文彬老先生嗎?”

  沈文彬回答說:“是我,請問您有何貴干?”

  女孩遞給他一個本子,說:“這幾年奶奶總喜歡讓我推著她來小湖邊轉(zhuǎn)轉(zhuǎn),她說這里是她全部的人生。”說完話以后,她便跑開了。

  在這個本子的封面上寫著一句話:如果此生注定與你錯過,我寧愿一個人生活。

  再看湖邊的對岸,那個女孩推著一個輪椅已經(jīng)走遠,輪椅上的老人與他有同樣的風燭殘年。

  青春里的我們,對于整個世界,渺小到可有可無;而對于彼此,我們成了全部。

  很榮幸在青春的最后一站,大學里遇見了你。

  一個朝氣蓬勃,青春向上的陽光男孩沈文彬,在一個如詩如畫的大學里遇見了終生難以割舍的摯愛肖培培。這一份愛情,在沈文彬與肖培培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卻有這相同的愛情觀,所以他們的愛情才是一生一世的。

  沈文彬說:“愛情就是美好的時間里,在美好的地點,遇見美好的人,然后終其一生的愛她,如果一生只夠愛一個人,我寧愿那個人是她”

  肖培培說:“愛情是兩個人的不期而遇,要么不歡而散,要么終其一生,如果此生注定與他錯過,我寧愿一個人生活。”

  他們的愛情,就從人海茫茫中的那驚鴻一瞥開始,也結(jié)束在那多年以后的人海茫茫中,彼此卻用盡了一生時間,只為那驚鴻一瞥的美好。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兩個截然不同的結(jié)局?這樣,才好讓所有的遺憾和圓滿都不被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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