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春天的雨

?春天的雨,老是下個沒完。做事的人,天天對天恨恨的罵。就像等車的人,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望著車子恨恨的看。

?春天纏綿、霉爛的雨老是下個沒完,一連要下好幾天,我和奶奶坐在屋里,不知該做什么。望著外面的雨腳,望著爛得不成樣的路面,只恨沒在天晴時豪爽的跺幾腳。

?住在我家的,除了我和媽媽、奶奶,還有兩個請來的長工老金和老譚,他們常駐在我們家,一日三頓自己做著吃。他們經常由于下雨緣故在家待著,有心情的時候,我奶奶經常和他們打趣:“你們來,天氣就變了。你們一要上工,就下雨了。你們一走,天氣就晴了。”為此天氣經常是變化多端,上午下雨,下午一下就晴了,這不能不說是老天爺的黑色幽默。

?雖然身為長工,不下雨時做事累個半死,不做事可就沒有工資發,但金師傅還是挺樂觀、挺能侃的,從街坊鄉親說到趣聞軼事,沒有他說不了的。看他們的生活,常常令我覺得比電視里那些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電視劇更吸引我。

?下雨的時候往往動物也閑了下來,不去覓食。就像隔壁的啊咪,一下雨就停止往外跑,時不時的來找我,總是沒事就獻殷勤,好讓我在它找不到東西吃時充當它的短期飯票。

?自從村里搞了山莊后,很多人慕名而來。當然,我不知道我們村是怎樣出名的。總之,那些穿著考究的城里人一下車就四處打量我們這里的好山好水,仿佛要在此落地生根,他們也確實是這么做的,他們不僅在這里玩,還吃在這、睡在這。他們要吃的可不是幾菜一湯的農家宴,他們要吃的是我們村里胖墩墩的老母雞、肥不溜秋的大鴨子。他們吃的可不是味道,他們吃的是自然!他們一來,村里的雞鴨可就要在閻王爺那兒報到了。值得一提的是,只要來了客人,他們一開餐,村里的狗都來了,仿佛去赴宴一樣,我看到后笑了很久。

?春天的雨下完了,就該勞動人民遭了秧。夏天三十多度的伏旱天氣,他們頂著大太陽在砌水泥石坎,我看不到老金平日生活里的笑容,只看見他們無言的彎著腰,一下一下的壘著石塊。

?這有點像村里七老八十的叔公,冒著大太陽、背著個筐子,去參加隊里的大會。從山上到山下,他足足要走一個多小時。他也是同樣的彎著腰。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動。

?這還像我父母冒著大太陽,在給我們新種下的楠木樹鋤草,一下下的,也是彎著腰。

?也像我讀書時看不清書上的字,寫字時彎著腰一下一下的寫著字。

?等車的人等著車,有車可開的人卻在打著牌,我從一醒來就盼著下山,一直到現在,夜幕深沉了。還是沒有等到一輛要下去的車,我在寫著滿紙牢騷,而他們,開車的人,卻不知道!我不知是該絕望呢,還是該慶幸。

?春天一下雨,聽說樹木就會噌噌的長,請老天爺可憐可憐這些沒錢的人,讓我們的春天來得再久、再久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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