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件很美的事

40歲,跟著春天,來了。好像女人一般比較忌諱說年齡。我不忌諱。原因之一是因為真的沒有什么不能說。時光是條永不停歇的河流,我們的年歲就如同這河流,向前,只能向前,流往那該去之處。原因之二,說起來又有點沾沾自喜的虛榮了。打20多歲以后,一般不太熟悉的人,總會覺得我年齡沒這么大,當我說我30了……35了……40了……看到對方一臉的不相信,那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在心里暗自樂得慌的吧!所以,我現在依然可以毫不掩飾地說,我40了!918先生揶揄,終于我們又在同一年齡階段啦!是的,你的大肚子,眼角魚尾紋,總要我的抬頭紋和臉上的斑斑點點來搭配的。

當我還是20歲,穿著潔白的工作服,帶著可愛的燕尾帽,精力旺盛地在忙碌中揮霍青春的時候,看著40歲的中年女人,有時會生出莫名的惶恐。想到不用20年,我也將步入那種老態,不由得悲從中來。而如今,是真真切切的,進入到了曾經令我感到悲哀的中年女人行列。可是,讓我高興不已的是,絲毫沒有在20歲時想像的惶恐。反而是一種踏實。20歲時,我懼怕老去,隨著年齡增長,這種恐懼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伴隨家,孩子,親人,工作,經歷而來的充實。不過望著鏡子里慢慢出現的皺紋,越來越密集的麻子一樣的斑,永遠也回不來了的膠原蛋白,還是有點感慨,青春她漸行漸遠了。兩年前,一個朋友說過一句話:老是一個很美的過程。我開始用心慢慢體會這種美。

首先,它是一種自然之美。人的一生,就是四季輪回。春有繁花秋望月,夏臨涼風冬聽雪。每個年齡階段如四季般,各有各自獨一無二的美。要始終相信,現在,就是最美的時光。

其次,它是一種豐富之美。從多彩童年,到激情的青年。從寒窗十幾載苦讀的煎熬,到初入社會的生澀,再到職場獨當一面。從體會愛的滋味到組建家庭養育孩子照顧父母的艱辛……這一切是一條無數人走過無數人正在走的人生軌跡,也正是在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行走中,慢慢發現自己變得豐富了。如果說,在歲月里,內在的收獲與臉上的皺紋要成正比的增長,我想我會很樂意的。

還有,它是一種沖淡平和之美。如果人生有理想狀態,那我希望的理想狀態是單純的豐富,豐富的安靜。如同一朵花開。含苞待放時期待,初開時夢幻,開到荼靡時絢爛。在陽光雨露的滋養與風霜雨雪的洗禮后,她已經做好了凋零回歸的準備。因為經歷過絢爛,所以不懼怕凋零。因為經歷過喧囂,所以知道一切終將回到平靜。花開燦爛,花落從容。更有化作春泥更護花的淡定。

老是一個很美的過程。所以,不要怕老。40歲我們依然可以如孩子般笑,只是這笑容里多了份包容。我們依然可以難過時大哭,只是淚水里多了份對他人的接受和理解。我們依然可以想唱就唱,想跳就跳,偶爾來點瘋狂,只要記住還有責任這把溫柔的索鏈。我會在每一天,對自己說,我喜歡今天這樣的我。直到我50歲……60歲……70歲……80歲……也祈禱,你一直在我身邊,在我心里,我的家人,我的愛人,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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