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春暉·下

福睿斯特·甘拿著一盒巧克力,坐在長椅上,對路人說:生活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么滋味……

時間是個好東西。雖然它快得無情,白駒過隙,也不過一瞬之間。但是它保存了最動人的幀,讓人回想之時,歡聲笑語,嬉笑打鬧,余暉映照,清晨薄霧……仍然新鮮生動。

在學校里能堅持下來,除了別無他法的妥協,主要還是我,美如,烏鴉三人的默契。學校教師宿舍是兩名教師一宿舍,我們仨窩在一個宿舍,也算得上沆瀣一氣。我和美如一張床,烏鴉一張。兩張床并排,再擺上簡陋的桌凳,不大的房間稍顯凌亂。

美如在學校受虐那么久,是我們一直驚異的。家境優渥的她,完全可以不必在此停留。她對吃很有研究,基本每個星期返校都是帶著大袋小包的零食,最可恨的是她狂吃不胖。學校附近的夜宵鋪砂鍋粉,因為她,破例地一份也給送外賣。

學校的伙食,可以雷打不動地十年不變樣:水煮白菜,水煮萵苣,連番茄炒蛋都可以水煮。這是真的在水里煮,而不是水煮魚的有辣椒的水煮法。菜湯里那點油星,和我們的工資一樣,少的可憐。

我們為學校小道盡頭的橋邊的全國連鎖餐廳,沙縣小吃貢獻了許多次的勞動所得。青菜粉加個煎蛋,都能讓我吃上一個月。心情好時,我們呼朋喚友,帶上丁雞,一起去小楊飯店犒勞自己。我們親眼見證小楊飯店從一個面積不過十平方的小店變成一棟兩層的小飯館。

小楊家的開葷日。


小楊新店開業時,門口擺滿喜慶的花籃。我和烏鴉經過時,烏鴉說道:哇,怎么那么多花圈啊!飯店老板娘恰巧在門口,我連忙將烏鴉拉走。烏鴉是我們幾人之中年紀最小,心思最單純的。她經常無意識地說出趣話,足夠讓我們笑半年。偏偏幾人之中,她的嗓門最大,我和美如經常逗她,她也從來不生氣。

我們在疲憊一天后,回到宿舍。三人一人看running man,一人看電子小說,一人看紙質書。然后互相插科打諢,笑笑鬧鬧,也就過去一天。

過去禁不得回憶,就怕物是人非,又是一個傷。我們的情誼,是在那個地方唯一的收獲。其他的同事有如愿進入體制的,有依舊在奮斗的。我們仨,如今分隔在異地。忙著自己的生活,少了彼此的聯系。

過去的生活,是被嘗過的巧克力。親自嘗過個中滋味,下一顆可能是甜心,可能依舊苦澀。在各自的生活中向前看時,也希望都能過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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