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說過喜歡你(一)
我這樣丟盔棄甲的逃回家來,工作不順,而那個我喜歡了三年的男生與我最后還是無疾而終。
就像不是所有的暗戀都能得到回應一樣,我那可憐的喜歡僅僅自己知道。
現在身邊的朋友都是高中時因為高考而結下革命友誼的同學,即使上大學,畢業,我們依舊會相互關心。
而我,這樣回到家,卻不怎么想讓他們知道,因為,我怕他們知道我和李濟然就那樣結束了。
我們更多時候像朋友,高中的時候每次排名,他都在我前面,我們也會聊很多,卻從未提及要去哪所大學。
高中的時候,李濟然坐在我后面,可能男孩子的數學都比較好,所以,每次我又開始糾結什么問題,轉過身讓李濟然給我講題。
可能是我語文成績比他好,他每次都要看我的作文,看完就開始問一堆問題,我一般就讓他自言自語。
我的同桌,高明嘉,一個超級學霸,大多時間都在學習,除了必須要問的問題我會問她,一般都會問李濟然。學霸的學習節奏我不敢打亂。
李濟然的同桌是我們的班長,是一個很幽默的男孩子,總愛說各種好玩的事或笑話逗我們,也算為枯燥的高三生活添了些色彩。
爾曦是一個很標準的美女,膚白貌美,人也很溫柔。
高考的時候,我比平時考的稍微好點,所以在后來查成績時,得知我和李濟然成績才差三分的時候,我很驚訝。
李濟然只是輕飄飄地說了句:“你是走運了,我是發揮失誤,不過沒準咱倆去一個大學呢。”
不知道為什么,竟會莫名其妙的覺得開心。
高明嘉去了那個她理想中的大學,我們感嘆,果然學霸的世界不是我們平凡人可以進入的。
爾曦成績稍微比我差點,不過也去了不錯的大學,她那樣美麗的女孩子去哪里都是受歡迎的。
班長高考成績不是很好,在我們都在慶祝考上大學的時候,他在準備復讀。
我們這幾個人就這樣被高考分開,不過卻維持著我們那堅強的友誼。只要放假回家,還是會相聚。
后來得知李濟然和我一個大學時,我并不驚訝,因為在報志愿時,老師給他和我的建議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和他的志愿表幾乎都差不多。
李濟然錄了化學專業,而我則被調劑到中文。
雖然在一個學校,但平時幾乎見不到面,偶爾路上碰到了,因為我和他身邊都會有其他人,只是匆匆點一下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說不清那是怎樣一種感覺,開學后不久,我在校園里看到他,突然很想哭,周邊都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對我而言,適應一個新環境很難。
所以,當看到李濟然穿著深藍色的外套從我對面走過來,感覺整個高中時光在像我走來,我的眼睛突然就酸脹起來,怕被他看到,就使勁忍回去,裝作很自然的樣子,和他打招呼。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以為我可能有些想家了,所以看到李濟然才會想哭。可是后來我才知道,不是。
而是,我很想見他,很想和他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
所以,后來走在校園里,我總會東張西望,看能不能碰到他,卻很少看見他。放假回家是我最開心的事,收拾好行裝下樓,李濟然已經等在樓下了,我們基本上都是一起回家。
他隨意地接過我的包,把手里的飲料扔給我,自己拎著兩個箱子兀自往前走,而我,則很開心的跟在他后面。
后來我自己坐火車時,才突然發覺自己拎著箱子是多么艱難的事,車廂上的置物架太高,而我的箱子因為裝了些書,我自己根本沒法放上去,旁邊的人看我無奈,主動幫我把行李放上去。我連連說著謝謝。
而那時李濟然很輕松的做著這些事,讓我誤以為坐火車和坐公交車沒有什么區別。
李濟然屬于那種很標準的理科男生,戴著眼鏡,不說話時很沉默,但是要是聊到他感興趣的話題,他也會有很多話。
我知道,他喜歡看球賽,似乎所有的男生都喜歡看球賽。班長喜歡籃球,李濟然喜歡看足球。高中時,體育課他都是在操場上踢一節課的足球。
大學時也參加了足球活動,所以有時候傍晚同宿舍的人叫我去操場上散步,我是很開心的,因為可能會碰到他。
事實也是這樣,大多時候他都在踢球,我可以在操場上那么多人里,巡視一圈便可以看到他奔跑的樣子,可是他卻很少看見我。直到我離開操場,他都不曾看見我。
大一,期末考試。有一門不及格。
李濟然聽后只說了一句:“果然,理科生學中文還是不行。”
我看著他門門優秀的專業課,嘴硬的說道:“當初要是讓我學了物理,肯定和現在不一樣”。李濟然沒有理我,我卻覺得很丟臉,接著說:“下學期,肯定會每門都優秀的”。我強調了‘每門’。
“沒門”他回了我一句。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而他一個人在那里已經笑得很開心,露出細小的虎牙。
我突然不覺得丟臉了。
在我還沒搞明白自己的感覺,李濟然有了女朋友。
我們幾個朋友自然打趣著他,他只是淡然的說道:“你們不也是遲早的事嗎”。
陳爾曦這個美女自然是這樣,高明嘉大學期間一直在準備出國的事,班長則剛剛進入大學,剩下就是我了,然后話題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轉到我這里了。
幸好是用手機打字交流,不然我想我的表情連明嘉都能看出來。
如果李濟然坐在我面前,我可能連一秒都裝不下去。還好,文字看不出心情。
那天我曠了一下午的課,宿舍只有我一個人,我握著手機,眼淚止不住的滾落下來,我才知道,原來我這么能哭,我的眼淚那么多。
從那以后,我幾乎都在學校避著李濟然,再也沒有去過操場,走路也是急匆匆的,能躲就躲,不能躲就點頭笑一下。
李濟然一直都說找個時間讓我見見他女朋友。我一直推脫說自己忙,等有空了再說,因為在我心里,只要我不去見那個女孩,她就不存在,她就沒有得到我這個好朋友的認可。我自私的這樣想著。
放假回家,李濟然要來送我,我拒絕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和我一起回家,因為那個女孩沒有買到車票,要晚兩天回去,李濟然在學校陪著她。
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李濟然,如果還是裝作好朋友的話,我怕我根本裝不下去。如果和他說了,我們連正常的朋友都做不了。而我們在一個學校,又該如何相處下去。
回家沒多久,身體像刻意和我作對一樣,一場降溫就讓我咳嗽地吃不下飯。
這是小時候就有的毛病,只要一感冒就開始咳嗽,而且就算感冒好了,也要咳嗽好久。小時候感冒的時候,都是一直這樣咳嗽,去醫院檢查也沒什么事,就只是說我的肺部可能太敏感,其實沒什么大的影響,就是總是咳嗽有些煩人。
每次咳嗽的時候我媽都會給我煮冰糖雪梨。我媽會挑一些很大很整齊的白梨回來,表面洗干凈后,用水果刀開始削皮,我媽可以很完整的將梨皮削下來,而且是薄薄的一層,我和我妹就像觀賞在藝術品一樣看著我媽靈巧的雙手。
將梨切成小塊放盤子里,梨核直接切成兩半,和梨皮放在一起。那個時候家里還有煤爐,我媽在小陶罐里倒大半罐清水,放入梨核和梨皮,然后將陶罐封好,放在煤爐上,任它熬著。
大概熬一個小時后,揭開罐子用小湯勺把梨核和梨皮撈出來,再倒入梨塊和大塊冰糖,封口,繼續熬著,這次要將煤爐的火稍微壓小一點,慢慢煮著,再熬一個多小時。
這個有點像現在的煲湯,只是那個時候是用陶罐放在煤爐上。
等溫度下去后,用湯勺盛出來,梨塊差不多都已經熬化了,幾近透明的梨塊溶在橙黃色的汁水里,冰糖的味道已經融入梨汁里,甜而不過,回味甘甜。我和妹妹端著小碗很快就將小陶罐里的冰糖雪梨喝完。
從未說過喜歡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