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九月二十二日,杭州,陰。
在持續許久的陰雨天后,今日天氣已微微有所轉變。對于初來杭州的我,看著此前些許人已穿起了外套,剛開始不免有些詫異,這算是已經入秋了么。但直到兩天前下班時那場雨打在自己身上,才后悔自己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
撐著傘,伴著夜幕中在路燈下閃閃發光的雨滴,我不自覺的在人群中瑟瑟發抖。心里暗想,作為一個江西人,本是早已見慣了變幻無常的天氣,卻還是著了涼。
雨一連下了兩天,沒有停歇。行走中,卷起褲腳,鞋子卻免不了雨水的寵幸。我習慣將手機拿在手上,揚起時,才發現其背面已密麻布著晶瑩的水珠,在夜色中隨我閃閃發著光。
下班時人群是最多的,走在人行道間,各色的人撐著各色的傘。沒有歡聲笑語的洽談,沒有勾肩搭背的歡喜。有的僅僅是匆忙趕路的腳步聲,以及滴答答雨水拍打傘面的嘈雜。
我本就是沉默的人,行走間更是不愿四處張望。特別是在這壓抑的環境里、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環境里、在這將我內心中僅剩的優越感狠狠踐踏于地縫間的環境里。
此刻仿佛是有一盞聚光燈打在我的身上,我自導自演著不知叫什么的未知情節。周圍簇擁的人群此刻許是離我遠了些。只我一人,撐著傘伴著夜幕中在路燈下閃閃發光的雨滴,瑟瑟發抖。
不自覺行到紅燈處,我才停下腳步。周圍的人都停下腳步,緩緩像我靠攏。他人傘尖雨水穿過雨傘慌忙地打在我的身上。腳步不自覺間朝后遁去,卻是惹怒了身后者,引得一陣唏噓。
隔著傘仰天看去,那里一定有一個人,或者是其他。正嘴角上揚的看著這一出人間的鬧劇,像極了俯身看一群螞蟻,看一群被水沖得亂躥的螞蟻。時而還會用手中的小木棍調戲些許螞蟻,看他們驚慌失措而仰天大笑。
而此刻,撐著傘。在雨中的人群里奮力邁步前行,像極了一只嚇得驚慌失措的螞蟻,慌亂地逃回家,那個十幾平米間僅能容下一人的小窩。卻偏偏只有那一個小窩,在一小段時間里是最舒適、最放心的地方。只要房東不催租。
偶然間,視線觸碰到一個同你一樣,卻不同性別的人、讓你胸腔間那顆東西興奮的人。同樣撐著傘,緩步前行。你隔著幾十米遠,望著。腳步不自覺加快,想要趕上,僅僅是趕上。因為漫漫歲月里,已經不知怎么突然對一個人開口,更是無膽。
停下了,你卻沒停。甚至沒敢回頭看一看正臉,只是余光間的一舉一動,都那么沁人心脾。盡管如此,腳步依舊急促。待到插身而過,方才記起此刻的場景已不知出現過多少次,人物相同,地點相同。天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