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醒來已經(jīng)是九點了。
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住在頂樓的我被傾盆大雨的聲音砸醒。
似乎在半夢半醒中,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在早餐店吃完當(dāng)?shù)靥厣氖止っ妫氐郊易诳蛷d陪爺爺閑聊。
七歲的弟弟和五歲的妹妹坐在沙發(fā)上吃花生。
小孩子的吃相總是令人想笑,滿嘴都是花生的痕跡。
沙發(fā)上,桌上,地上,到處都是花生殼。
年紀(jì)大一點的弟弟每次剝不開花生就用手去砸花生。
更多的花生殼落在地上,現(xiàn)場可謂是一片狼藉。
小妹妹吃完之后被電視里的佩琪吸引了,直接窩在大弟弟的懷里看起了電視。
當(dāng)我正想開口說你們兩個小屁孩又把客廳弄得亂七八糟的時候。
我那剛上小學(xué)二年級的弟弟開了口。
琪琪,你不要在哥哥那里看電視了,我現(xiàn)在要去掃地,你和我一起去拿掃把和垃圾桶。
阿……我不想去誒(少女式撒嬌)
快點快點!我走啦!(小弟弟皺起眉頭)
好吧……(少女式噘嘴)
看著兩個小屁孩跑進廚房的背影,心里卻想著這兩個小鬼頭竟然這么懂事?
不會是說著說著又跑上樓去玩了吧?
正這樣想著,又看到他們一人拿著掃把,一人拿著垃圾斗出來了。
我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兩個小家伙。
琪琪,你拿著垃圾桶在桌子那邊等我掃。(一本正經(jīng)的小大人的樣子)
哥哥,這個是垃圾斗,不是垃圾桶啦。
你不要站進來啦……把我掃的花生都踩壞了!
哥哥,哥哥,那我站在這里可以嗎?(乖巧地站在桌子的另一邊)
好吧,那你等我哦(小弟弟又認真地掃起地來)
大概是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
兩個小鬼頭終于把桌上和地上花生殼全部收拾干凈了。
一前一后地從桌子那走過來,我以為就這樣結(jié)束了。
但是小孩子的想象力太豐富了,我的戲精小妹妹果不其然又給自己加了一場戲。
哥哥,哥哥,我們?nèi)グ言鹤拥睦矑咭幌掳伞?/p>
哥哥,哥哥,我的幼兒園也有值日生。
哥哥,哥哥,我每個星期三也要值日。
哥哥,哥哥,你們二年級有值日生嗎?
哥哥,哥哥………………
作為哥哥的小弟弟。
只顧著認真掃妹妹口中的“院子”,也就是家門口那一塊小平臺。
他沒有理會小妹妹后面說的話,完全沉浸在掃地的過程當(dāng)中。
掃完之后他把掃把放回原位,正好奶奶走進廚房。
奶奶慈祥地笑著,安安會幫奶奶掃地啦。
小弟弟靦腆地笑了一下,就跑開了。
小孩子真的是很奇妙的生物。
站在一個姐姐的角度,總以為他們還是小孩。
需要人照顧,需要人呵護,這個不會,那個也不懂。
其實在無形當(dāng)中,在時光的間隙當(dāng)中。
我親愛的小弟弟小妹妹啊。
已經(jīng)一點點,一點點,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慢慢長大了。
像他們這個年紀(jì)的時候,我還在爺爺奶奶身邊撒野。
我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小孩,和爺爺奶奶的感情自然是最深的。
前段時間爺爺在外散步時不小心跌倒,眼部受傷。
父親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人在武漢,第二天正準(zhǔn)備考試。
聽到這個消息的我,涌起深深的無力感,很擔(dān)心,卻也不知道怎么辦。
匆匆的給奶奶打了個電話之后,奶奶讓我好好考試,別擔(dān)心。
但我知道,再復(fù)雜的情況到了他們嘴邊,只有這一句。
沒事,別擔(dān)心,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
會很怕,的確很害怕。
害怕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
我一直都覺得,爺爺奶奶帶大的小孩,性子里永遠是知恩的。
我一年級的時候,我的小堂弟出生了。
叔叔嬸嬸工作太忙,需要奶奶去家里幫忙帶小堂弟。
從小在奶奶身邊長大的我得知奶奶要去縣城一個月,哭得不行。
奶奶去縣城的那天,我躲在四樓的房間不肯出來。
小時候不懂這叫什么。
后來才明白,血濃于水的是親情。
在那一個月里,每次和奶奶打電話都會哭。
那個時候還是電話設(shè)備,每次都覺得,奶奶就藏在電話機里。
可是每次說完話,奶奶好像又離我很遠了。
到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十五年的時間了。
那個時候接起電話卻要極力隱藏住的嗚咽的哭聲。
至今我都沒辦法忘記。
上了高中,爺爺奶奶就沒有和我們住在一起了。
老人家似乎不喜歡城市那種關(guān)上門只有一家人的生活。
他們更喜歡的是走街串巷一條街都是熟人的日子。
逢年過節(jié)我們一家人便回老家去看望老人。
每次走的時候,坐在車?yán)铮粗鵂敔斈棠陶驹陂T口。
叮囑我們帶回家的特產(chǎn)要早點吃完,不夠家里還有。
叮囑我們要注意身體,要好好學(xué)習(xí)。
叮囑我們不要吃上火的東西,不要擔(dān)心老人。
我知道自己每次都會哭。
偶然有一次和弟弟提起這件事。
弟弟說,每次你哭我都看到了啊,但是我不想說。
我以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他聳了聳肩,不然我也會很想哭的。
與爺爺奶奶的愛。
是一種,特別特別微妙的關(guān)系。
這才是彌足珍貴的。
嘻嘻。
這也是最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