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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個商人

早晨安素被電話鈴聲吵醒，是母親打過來的。本來不想接，可是電話頑強地響著，顧言也醒了，他迷糊著問：誰呀？

安素只好接起來，電話那頭是母親哭天抹淚的聲音：我要和你爸離婚，我受夠了。

安素閉著眼睛，聽著她無數次這樣重復的話，父親又出軌了，她再也不想忍下去了，母親說：我這輩子造了什么孽，碰上這樣的男人！

安素說：離啊，早離早干凈！

母親說：我這次說的是真的，不離就是你養的，然后就掛了電話。

顧言問：怎么了？

安素說還有什么事？還不是發泄一下，媽說要和我爸離婚，又在老生常談。

顧言一下子坐了起來：沒有這么嚴重吧？

顧言裸著身體，他的胸肌發達，腹肌層次分明，沒有一點贅肉，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灑在他俊朗的臉上，他壞壞的眼睛瞇著，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層光。安素在這個時刻突然產生一點錯覺，這個側面讓她想起父親年輕的時候。

男人有什么好東西？安素說，這又不是第一次。

顧言上來抱住安素：難道也包括我？

安素說你也不是好東西。

怎么大清早我也攤上事了？他用嘴巴輕輕咬安素的耳垂，很癢。

安素躲了一下：討厭。

他的手也上來了，安素偎在他懷里，聽到顧言心跳的聲音，還感覺到雄性的蠢蠢欲動。安素說：起來了，天天沒有個足性。顧言卻死死把安素圈住，手不安分地在游走。

城市早晨的喧囂已然開啟。

安素在淋浴房里催著顧言快一點，一邊責怪他總是這樣。顧言光著身體叼著煙坐在馬桶上看手機，這時候他的心在手機里面。終于收拾停當出門，顧言一身職業裝：休閑西裝搭配裝襯衫，不得不說他是個衣服架子，雖然他已三十有五，卻絲毫沒有凸出的肚腩，相反還是是身板筆挺，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比安素認識他的時候更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韻味。

有時候安素會想當初愛上他是因為什么？顏值還是才華，他在事業上的努力和拼搏？還是他自帶的那股子狡黠？

或許女人也是好色的，這點男女相同。

安素在一家公司做企劃，顧言則是一家大企業的銷售總監。在一起的兩年半時間里，他們有過爭吵，有過冷戰，當然也有過很多幸福甜蜜的時光。

有時候躺在他的懷里安素很安心，有時候又有很多的不確定性，感覺眼前的一切像在夢中，安素害怕醒來，怕醒來是南柯一夢。有時候在夢里安素看到父親帶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她的面前，父親突然又變成了顧言，她就會被驚醒，她看著身旁熟睡的顧言，就上去緊緊抱住他。

顧言不出差的情況下都是順路開車送安素上班。

安素認識他的時候他還開車一輛豐田，現在鳥槍換炮是一輛捷豹XEL。捷豹是藍色的，這是款騷包的顏色，展示著一種桀驁不馴。

女同事看到安素大多會面露艷羨，安素享受著這虛榮，內心又有一點點惴惴不安。在顧言之前，別人眼里的安素一直是個高傲的姑娘，她的高學歷、職場中的專業能力以及美貌，這些似乎是成了她的標簽，可是目下與顧言久了，安素卻有了一點兒小自卑，雖然她把自己包裝成不屑一顧的樣子，安素知道這次她是真的愛了，愛會讓人眼盲，也會患得患失。

快到安素公司的時候顧言說：周六我們去天景別院看看，這個樓盤的戶型不錯。再不買房，估計明年只能買個廁所了。

安素不是很喜歡顧言把一切安排好通知她的狀態。

天景別院的戶型安素看過，這個項目的策劃是她們公司的總監做的，安素自然知道它的優勢，地理位置以及性價比的優劣。還沒有求婚，帶我去買房是什么意思呢？難道你就篤定我非你不嫁？安素心里想著，她多么希望顧言能抱著一捧鮮花，單膝下跪：愿意嫁給我嗎親愛的？而她則會眼含淚光地點頭。

現實和夢想的差距就在于你如此清醒地知道，夢僅僅是個夢。

顧言問：怎么不說話？不喜歡？

安素盤算著自己的積蓄，面對天景別院她可以拿出多少。安素骨子里是個獨立的人，她不希望在未來的婚姻里的不對等，家不僅僅是個殼。

安素五年級的時候，那次父親帶著她和姘頭一起去旅游，從那之后安素就變了，不再是個懦弱的女孩。安素曾經逼著母親，對她叫著為什么不離婚？母親卻獨自垂淚，安素知道自己需要強大，為母親，也是為自己。

安素看向顧言：你這是明媒正娶的架勢啊，決定了？不后悔？

顧言向安素眨一下眼睛，壞壞地說：后悔什么？你還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安素承認很享受這個狀態的，但是她卻說：會寫我的名嗎？

顧言停頓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安素突然感覺到他笑的尖利，同時又很空洞。在魔都，她曾經那么期望有一塊屬于自己的窗口，不用在從這里搬向另一個地方，不用在月底看房東的眼色。現在，似乎她想要的就要到來了，她本應開心起來，可是卻有一點失落。

安素說：放心，我也會拿錢的，什么叫風雨共擔？也許沒有你那么多，但是我一定會拿錢。

顧言依然哈哈笑著，然后說：我女人就是有氣魄！房本上寫我倆的名字，你一半我一半，不過你賺了哦。

安素看了他一眼，下車，關門的那一刻她說：你——是一個商人！

安素能感覺到背后顧言的眼光。

安素踩著高跟鞋，職業套裙下面是她的大長腿，黑色的絲襪上亮著光。安素想到早晨顧言強有力的擁抱，他喉嚨里發出的低沉聲以及胸前的汗水，她有點恍惚，在那個過程中眼前不時出現父親的面孔以及母親的歇斯底里，她閉著眼睛，感受著顧言的力度和沖撞，她緊緊抱著他，希望那一刻不要停止，也不要醒來。

而現在，正要進入CBD大樓的安素，她問自己，難道真的要邁進婚姻的殼嗎？

小雅立在公司門口：哎喲，大清早是在虐我們這幫單身狗啊！

安素說：就你話多。

小雅跟在安素后面：看你這容光煥發的，顧言用什么妖術把你滋潤的！

安素拿著手包打向小雅：不說話會死啊。

小雅：別忘了是我的功勞，過河拆橋沒心肝的東西。

安素說：知道了，結婚請你做伴娘。

小雅一驚一乍：哇，結婚？顧言求婚了？天啊，你要結婚了嗎？

安素趕緊捂住小雅的嘴巴：還沒有，我們準備買房了。

天，小雅瞪著眼睛：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