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嵐
昨天下午,我午睡正酣。怎知小兒發著牛脾氣,硬要把我拽起,非要我隨他玩耍。然而外頭幾個大孩子正鬧騰騰,我哄他,與姐姐們一起玩吧,小兒非但不聽,反而哭鬧更甚。
我心中的怒火一下點著,遮了理智,向著小兒怒斥了幾聲。他這才收斂了哭鬧,雙眼濯滿淚水,抿著嘴,嗚咽著走了出去。而我,被他這么一鬧,睡意早退,剛才的怒火中燒,只幾下,便涌動成愁云煩霧,堵在我心口。
這已成了慣性。徒然的惱怒,過后,總幻化成絲縷淡淡的哀愁。
后來,我那小兒,竟在巷口處鄰居的屋角邊,歪著小腦袋,模糊入睡。那情那景,使我心中不免暗嘆一聲:我的小可憐?。∥易呓?,想著把他抱至床上睡覺,許是淺眠中他看到我的接近吧,竟扭捏著用雙手推開我,大抵夢中的他還在生我的氣呢。我心中不禁又一次輕嘆:我家小兒的倔脾氣啊,竟不知是傳自于誰人(自問我夫妻倆不算倔)!
小兒仍是在哭鬧中醒來,我抱起他,只覺一陣灼熱傳了過來,不好,估計又是發燒了。
發燒得把汗發出來。于是,我帶上倆孩子,一起去了球場。一路上,小兒仍是哭鬧不止,這正好,哭著走著,他大汗淋漓的,燒也許能退下。
但,哪有這么順遂。晚飯過后,小兒便嚷著累要睡覺。平日里,他是不會如此早睡的,看來,想他退燒是難了,希望夜里不要高燒起來就好。
哥哥嚷要睡,妹妹也跟著,于是倆孩子不到九點已呼呼大睡??磥硗獬鲆惶?,舟車勞頓,累的不止大人,其實孩子更是各種不適與疲乏。小兒更甚,他竟也如我一般,暈車,每每見著那倆旅游大巴,他便哭著說不要上去要回自己的家。所以,一路旅程,我與兒子是最疲憊的二人組。
微微光亮中,我輕輕起身,摸摸小兒的額頭脊背,燙手,但還好,不算太燙。再摸摸小女脊背,幸好,黏黏乎乎都是汗。
我輕手輕腳挪至床尾處,有點鼻酸地,給孩子爸去了個電話。
電話里,我把小兒的情況告知孩子爸。他聽后,沉默小會,說又得辛苦我照顧孩子了。略顯低沉的聲音里,我聽到孩子爸的無奈與抱歉。我沉默一陣子,便轉移話題,稍稍聊了些其他,便讓他忙工作掛掉電話。
我也明白,其實,為人父母,哪個不想親眼看著自己孩子成長。但現實是現實的。我無法改變它,只能調節自己的心態。
我盡量讓自己快樂而心甘地獨自面對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我會給自己心理暗示力求自己做好各樣事情。孩子不舒服時,我悉心照顧;自己有點小不適時,吃點自家備著的感冒藥;家里燈管壞了,自己買回新的,弄了許久終于裝上。還有許多的雞毛蒜皮,都得處理妥當。
看上去,我把家里的事都處理得妥妥帖帖。但多少回,我總忍不住想,當我累極時,孩子爸能伸手幫我一把,隨時地給我肩膀依靠,那該多好。但這些都只能如夢幻泡影,生活有它的艱難之處,我只能學著堅強,成為女漢子。
我這個人,小個子,柔柔弱弱,怎么看怎么不像女漢子。我也從來就沒想著要當女漢子,心中為自己未來設想的角色從來都是小鳥依人款溫柔賢淑式。可是,生活啊,并沒讓我由著我所設想的去變換,而是讓我學著堅強堅忍堅持,學著以一己之力去轉動由家庭中大部分瑣碎事構成的輪子。
我可以讓自己越來越女漢子,可我有點不樂意。
于是,每每孩子爸必須離家回到工作地的那個上午,我總郁郁。譬如,我會突然地沉默,或者情緒突然爆裂,但我已習慣那天提前煮好飯菜,讓孩子爸吃一頓可口的家常飯再坐車。天氣不熱的那些季節里,我都會帶上倆孩子,陪孩子爸一起等車,然后看著那輛淺黃的中巴開來,幫著招手把車截停。孩子爸踏上中巴,倆孩子追在后頭,我左右手都得用上,把他倆緊緊抱著。中巴開動,揚起一尾飛塵,孩子哭泣著,央我抱他們上嬰兒車,嚷著讓我推著他們的小車去追搭載著他們爸爸的大車。
小孩能用哭泣用眼淚表達他們的情感,但我甚少如此,我只能把各種情緒隱藏在心里。我也可以抱怨,甚至哭泣,可這都不是一個大人該有的行為,于事無補且亂人心神,想想,還是用力地一笑而過吧。
近來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關于以后,我只想要一家人待在一起,夫妻倆,看著孩子成長,偶爾爭個面紅耳赤,共同面對生活的大小困境,我不用強當女漢子,其他的,且不作多想。看著這想法似乎有點卑微,但于我,卻是彌足珍貴的。
希望這卑微的愿想不會離我太遠,我愿作垂柳依依,不希望久當女漢子。
我是添一抹嵐。侍家務,帶娃耍,簡書行;愛美食,烹美食,寫美食。2017,堅持更新。已托騎士維權,轉載定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