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我認知中解脫出來

(三)限制使自己意識到生活和內心深處的秘密。

當你看到自己的限制時,你就會了解你全部的意識。意識是思想運作和生存關系的全部領域,所有的動機、意圖、向往、愉快、恐懼、靈感、渴求、希望、哀傷、歡樂都在它里面。但是我們把意識劃分成活躍的和隱匿的,較高的和較低的水平。就是說,我所有的日常思考、感覺和行動是在表面,而在它們下面,所謂潛意識的東西,是我們不熟悉的,偶爾通過特定的暗示、直覺和夢表達它們。??

我們大部分的生活只占據意識的一個小角落,而其余的我們稱為潛意識的部分,它所有的動機、恐懼、種族遺傳的特質,我們甚至不知如何進入。現在我來問你,真的有這么個叫潛意識的東西嗎?我們非常隨意地使用這個詞,我們接受存在這樣一個東西。分析家和心理學家的所有慣用語和行話滲透進了我們的語言。但是存在這個東西嗎?為什么我們賦予它如此特別的重要性?它對我似乎和意識頭腦一樣愚蠢和微不足道,一樣狹隘、固執、受限、焦慮和庸俗。?

所以能否覺察意識的整個領域,而不僅是它的一部分、一個片段?如果你能覺察整體,你就始終在運用全部的注意力,而非部分的,這對認識自己十分重要。因為當你完整覺察意識的整個領域時,是沒有摩擦的。只有在你把意識——所有的思想、感覺和行動——劃分為不同級別的時候,才會有摩擦。?

我們都活在分隔里。在辦公室是一個人,在家是另一個人;嘴上談論民主,內心卻獨裁;嘴上說愛自己的鄰居,卻在斗爭中傷害他;一部分的行為方式和另一部分相互獨立。你覺察到自己里面這個分隔的存在了么?對于一個破壞自身的機能、自身的思想而形成分隔的頭腦來說,是否可能覺察整個領域?可否作為一個整體的人,完整、徹底地觀察意識的全體?

如果你試圖為了了解自我的整個結構及其非凡的復雜性,而一步步前進,一層層剝離,檢查每一個思想、感覺和動機,你將陷入分析的過程里,那可能要花費你幾周,幾個月或幾年。當你把時間引入認識自己的過程,你必然允許了每一種扭曲的形式。因為自我是一個復雜的實體,它是運動的、活躍的、奮斗著的、不滿足的、抗拒的,不停接受各種強制、壓迫和影響。因此你自己會發現這不是正確的方式。你將了解到,觀察自己的唯一方式是整體地、即刻地,不需要時間。只有當內心沒有分裂時,你才會看到完整的自己。在整體的覺察中你會看到真實。

現在你能那樣做嗎?我們大多數人不能,因為我們從未如此認真的對待這個問題,因為我們從未真正觀察過自己,從未。我們責備別人,我們外在地解釋,我們帶著恐懼去看。但當你完整地看時你將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你的整個存在,你的一切,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神經;你將無我地觀察,那時沒有空間留給恐懼和矛盾,因此沒有沖突。

覺察和專心是不同的東西,專心是排外的。覺察是整體地知道,不拒絕任何事物。我覺得我們多數人都是無意識的,無論是對我們正在談論的東西還是我們的環境,我們周圍的顏色、人、樹的形態、云朵、水的運動。或許是因為我們太關心自己了,我們渺小的問題,我們的想法,我們的樂趣,我們沒有覺察到的攻擊和野心。而我們卻大談覺察。一次我在印度乘車旅行。司機在開車,我坐他旁邊。后面的三個紳士很專心地談論著覺察并向我提問,不幸那時司機因看向別處而不小心碾過一頭山羊,三位紳士仍在談論覺察,完全沒有覺察到他們碾過了一頭山羊。當那些正在試圖覺察的紳士們的不覺察被指出時,他們感到極其驚訝。

我們大多數人都一樣。我們對外在和內在都沒有意識。如果你想了解一只鳥兒、一只蒼蠅或一片樹葉的美,或者一個人的復雜性,你必須付出全部的注意力,那才是覺察。只有在關心的時候你才能付出全部的注意力,那意味著你真的有熱情去了解,用你全部的情感和心智去發現。

這樣的覺察就象和一條蛇生活在一個房間里,你注視它的每一個動作,你對它發出的最輕微的聲音都非常非常敏感。這種專注是全部的能量。在這樣的覺察中,你的整個自我會立即顯現出來。

當你如此深入地看到自己時,你還能走的更深。當我們用“更深”這個詞時并不是在比較。我們在比較中思考,深和淺,高興和不高興。我們總在計算、比較。現在,一個人的內在存在深和淺這樣的狀態么?當我說“我的心是淺薄、卑微、狹隘、有限的”,我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因為我已經拿自己的心和你那更歡快、更有才能、更加聰明機敏的心比較過了。沒有比較我會知道自己的瑣碎嗎?當我餓了,我不會拿這個饑餓和昨天的饑餓比較。昨天的饑餓只是一個念頭,一個記憶。

如果我總是拿自己和你相比,努力要象你一樣,那我就是在否認我自己,因此我是在制造幻想。當我理解了任何形式的比較只會導致更大的幻想和不幸,就象我在分析自己時一點點地增加有關自己的知識,或者通過外在的東西認同自己,無論它是國家、救世主還是意識形態。當我理解所有這些進程只為達成更加一致因而帶來更大沖突時,當我看到所有這些,我就完全拋棄了它們,于是我的心就不再尋求。理解這一點非常重要。于是我的心就不再探索、尋找、質問。這不意味著我的心對事情本來的樣子感到滿意,而是說這樣的心不再幻想。這樣的心能夠在完全不同的次元運動。我們日常的生活充滿痛苦、快樂和擔憂,這個日常生活的次元限制了心靈和它的天性,而當痛苦、快樂和擔憂都消失的時候(那不意味著你不再有喜悅,喜悅是完全不同于快樂的東西),那時心靈會在一個不同的次元運作,那里沒有沖突,沒有分別的感覺。

語言上我們只能走這么遠,后面的東西無法言說,因為語言不是事物本身。到目前為止我們可以描述、解釋,但是文字和解釋不能打開那扇門。打開門的將是每天的覺察和關注,覺察我們如何講話,我們說什么,我們如何走路,我們的思想。比如打掃房間并使它保持整潔。使房間保持整潔在某種意義上是重要的,在另一種意義上則完全沒有必要。房間必須整潔,但整潔無法打開門和窗戶。打開門窗的不是你的意志和期望。或許你無法邀請它,你唯一能做的是使房間保持整潔,只是使它本身保持整潔,而不必管那將會帶來什么。保持健康、理性、秩序,如果你幸運的話,或許有一天,窗戶會打開,微風會吹入。也可能不會,那取決于你的心理狀態。那種心理狀態只能由你自己通過觀察去了解,而決不是通過塑造、袒護、對抗、同意、辯解、譴責和判斷。那意味著沒有任何選擇地觀察它。由于這種無選擇的覺察,或許門會打開,而你會知道那個新的次元,其中沒有沖突,也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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