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想要的生活還有多遠?這是我前幾天在豆瓣上看到的一個很普通的問句,卻讓我為之一振。因為我在無數個失眠的夜里,望著斑駁的天花板也問了自己不止一遍:你離想要的生活還有多遠?
是一年,五年,十年,還是一輩子?
說實話,我不知道。
甚至連我自己想要的生活,都好像很模糊,沒有一個清晰的畫面。但我知道,那種生活里,一定存在著夢想的光亮,讓我再疲憊的同時,也能活得熠熠生輝。
“我想再畢業以后努力工作攢錢,然后開一家自己的甜品店。”剛上高二的W曾經這么跟我說過,當時她眼睛里那種渴望的光芒,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那你不上大學了嗎?”我問。
“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績,就算現在加倍努力,勉強也就只能上個3B,太貴了,我不想再浪費太多的時間和金錢了,我想去做我喜歡的事情。以后我開了店,你一定要做我的第一位顧客哦!”她笑著說。
“當然啦。”兩個18歲的高中生在落日余暉的操場上,滿懷期待的暢談著自己的未來,那情景,好像就在昨天。而轉眼,我已經大學畢業,W也一家為人婦,唯一不變的,是她依舊沒有開一家屬于自己的甜品店,我也沒有實現自己當一名撰稿人的目標。
結婚以后,家庭成為了她人生的中心,白天上班賺錢,晚上回家帶孩子,做家務。日復一日。
她時常會發微信來跟我聊一些生活上的瑣事,不外乎是和老公鬧變扭,與婆婆爭執,或是孩子生病,等等。
很少聊到自己,好像她人生的主角不再是自己。
看到她這樣的生活,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以后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我必須要努力的去改變,哪怕效果微乎其微,至少會讓我覺得,我離那個目標已經又近了一點,離平庸又遠了一些。
工作之余我奮力寫稿,并且投了一次又一次,雖然總是言無音訊,可是我相信,只要不斷地去吶喊,去努力,總有一天,時間會給你回音,而這回音,將會是你計算你與想要達到的目標之間的距離。
可是生活啊,總是那么不甘平靜,像一個乖乖的好學生,想要靜下心來學習,卻又控制不了想要出去玩的心。但孩子畢竟是孩子,總有克制不了的時候。
我不記得那是哪一天,只記得那天的雨很大,我沒有去工作,就待在家里,翻著一本《月亮和六便士》發呆,書面有些舊,那是我“虐待”它的痕跡。
W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泡著方便面,電腦正在播著韓劇,女主角哭得歇斯底里,而W也是。
具體語言已記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記得,她說她離婚了,由于做了長期的全職媽媽,沒有穩定的收入,所以孩子沒有跟她,我安慰了幾句,然后,好像就沒有然后了。
不成熟的婚姻犯錯的幾率也會更大。可是那錯誤或許可以成就一個更好的人,W是幸運的。至少她又奪得了生活的主導權。
后來她把自己開的甜品店的地址發給我,讓我有空過去嘗嘗她的手藝。而我至今沒有時間過去,但是從朋友圈中可以看出,她很幸福,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吧!
命運從來不會眷顧任何人,你以為轉過一個彎就能看見一條通天大道,于是沒有剎車就沖過去,結果發現那個彎的后面是一堵墻,于是你只能頂著鼻青臉腫的罵一句“媽的,這個蛋操的世界。”
寫這段話的時候,讓我想起了另一個朋友大力,別聽她的名字就以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人家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女孩,之所以叫大力,是因為她在我們幾個較好的女孩里力氣最大的。
大力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名攝影師,可是她學的不是攝影專業,畢業以后的工作也跟攝影不沾邊,而是在她爸戰友的一個朋友的公司里做會計,按說那是個大公司,只要忍得了寂寞,受得住無聊,基本上工資也不低,關鍵是穩定。
這樣的工作在大人們眼里,就已經是好到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了。可是在大力看來,那就是在浪費她的時間,于是她不止一次跟她父母透露要辭職的念頭,誰知,她一提,爸媽就跟她急,說是她要敢辭職,就斷絕關系。
從小就是乖乖女的大力只好繼續在那里工作,但是她還是背著父母買了許多有關于攝影的書籍,一有空就躲在房間里研究,參加的那些攝影的團隊一有活動,她也總是能夠找到合理的借口去參加。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下去,只要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哪怕是偷偷摸摸,她也覺得很開心。
大概是命運也看不下去了,才會推了大力一把,一舉沖開了那一扇她一直遠遠望著,卻又不敢去開的門。
大力被辭退了。原因是她在公司的一個項目上的資金出現了錯誤,直接導致公司虧損幾百萬。這下,大力的父母可要氣炸天了,這么好的工作,說沒就沒了。
但是大力不這么認為,覺得這是一個擺脫的好機會,所以她一點兒都不難過,在辦公室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哼著小曲兒。
待業在家的日子里,她一邊在58找一份攝影助理的工作,一邊在倒弄她新買的攝影機。
終于她找到一份工作,是在深圳,于是不顧父母的反對離開了她住了20多年的城市。
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大力滿懷激情。
雖說那是個很小的公司,但面試很成功,她很快就上班了。
干了兩個多月,基本就是打雜,她連攝影機都沒有摸到,而且工資也沒有發,老板總是說再等等,后來,大力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還沒有拿到半毛錢的工資,于是就卷鋪蓋走人了。
沒辦法,看著自己單薄的行李以及口袋里一張皺巴巴的50元,她只好去投靠在深圳的一個朋友,還好,那朋友人不錯,收留了她。
白天朋友上班,大力就拼命的找工作,一天4,5個面試,有的時候累到想死。
一次面試回來,外面下著大雨,沒有帶傘的她只好淋著雨跑去公交站,回到家的時候全身已經濕透,朋友還沒有回來,她赤腳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用手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突然就哭了,越哭越起勁,直接坐在地板上,水龍頭的水嘩嘩嘩的流著,像是為了迎合她的心情。
沒辦法,沒有面包,夢想就是放屁。她決定先生存下來,于是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咖啡廳里做服務員。她主動選擇上晚班,原因是工資比較高,而且白天她有足夠的時間去上攝影課。
就這樣大概堅持了兩年,大力跟朋友合開了一家攝影館,不大,生意卻不錯,大多都是辦幫學生拍畢業照和一些婚紗照。
他們偶爾會去野外拍一些大自然的東西,參加一些攝影比賽,聽說還拿到一些獎,雖然不算是什么大獎,對她來說,就是一種肯定,一種鼓勵。
去年她去了一趟香格里拉,拍了很多照片,我在朋友圈看到照片里的她在藍天白云下神采飛揚,并在照片旁附帶了一句“你想要的生活就在那里,不管你來不來,它其實都是待在原地。”
你想要的生活離你還有多遠?
其實不遠,只不過生活的陰霾模糊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才會讓你有一種縹緲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