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有一家東北餃子館,兼賣各種東北菜。從收銀到烤串到服務員全都是東北人。板娘是一個體態豐腴充滿野性的女人,染一頭火紅的短發,白白胖胖的像隔夜的豆腐。他們叫她強嫂。
?每天下班的時候,我都能透過玻璃窗看見包房里面各種各樣的胖子圍在一起吃飯喝酒,他們大多是一個風格,剃著二禿子戴著金鏈子,膀大腰圓紋著被脂肪撐大嚴重變形的紋身。操著正宗的東北臟話,就著煙酒侃大山。
?我偶爾會去店里打包燒烤,坐在那等上十五二十分鐘,滿耳朵塞滿親切的嘈雜。他們笑的很大聲,后脖頸上堆積的肥肉跟著節奏顫動。那笑聲一茬接一茬,像被灌了鉛的風,桌子上的啤酒瓶子也會被震的生疼,興奮的時候他們恨不得跳起來在空中碰個杯,滿滿一杯二鍋頭反手就是一口悶。在我少女心滿溢的十七歲,如果這樣的光頭大叔多看我一眼,腦海中我連下雪天跟著他出去收租穿什么顏色的貂兒都想好了。
可是現在,他抬頭盯著我,那瞬間我丟了一顆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