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敬自由 一杯敬死亡
寬恕我的平凡 驅(qū)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消愁》
2001年,愛我的爺爺肝癌晚期,最終沒有挽救回來,不幸去世,還在上幼兒園的我不諳世事,但是親眼看到了家人給爺爺換上了黑色衣服,他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爸爸沒有爸爸了,我悄悄哭了。
2008年,四川地震。我剛好是那天值班守午休的班委,剛結(jié)束午休回到位置的我,感覺劇烈震動,大腦一片空白,跟著一樣劇烈涌動的人群沖出了教學樓。
驚魂未定。
回家看電視,第一次明白地震的含義。那幾天電視里滾動播出的災(zāi)情讓我內(nèi)心發(fā)顫,只要一想到,跟自己一樣大的孩子,和自己生活在一個地方的人們,就那么被埋在了冰冷的建筑下面,親人天人永隔,就陷入長久的悲傷。
找不到出口逃離。
睡在家附近廠房的壩子里的那晚,內(nèi)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因為他們說那一晚會有地震。夜色微涼,不安和恐懼卻彌漫了整個街道。
我望著滿天的星星和黑得令人發(fā)怵的天空,聽著叔叔嬸嬸婆婆阿姨的討論,百感交集。
在自然面前,生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敬畏自然,敬畏生命,是最深刻的領(lǐng)悟。
2013年,我高二。暑假返校的第一天,卻再也不是那個放假時的24班,A同學永遠缺席。
那樣好的年紀啊,還沒好好愛過人,沒有經(jīng)歷人生酸甜苦辣,生命就永遠定格在了那條深幽的河里。
同學B告訴我們,當時他的表弟掉下去了,他去拉他,前兩天下過雨的河岸太滑,他沒站穩(wěn)也那么掉下去了。
B是和他們一起去玩的同學,說到這里她眼眶已經(jīng)發(fā)紅得厲害。
她說:我們兩個女生使勁抓住他的手啊,河流的力氣太大了,A就說,你們放手啊,你們拉不住我門的,不放手你們也會掉下去的!
B哽咽了,再也說不下去。
活著和死去,只是只有幾秒的距離。
2016年,懷著對公益的一腔熱忱,我報名了四川北川羌族自治縣縣委主辦,北川縣香泉鄉(xiāng)香泉小學承辦,壹基金資助的2016“一百四十個泥娃娃”夏令營活動。
靠著在學校官方微信公眾平臺運營的兩年經(jīng)驗和攝影技術(shù)的學習,我順利進入了新聞組。
從學校到北川的路程,可以說是坎坷而狼狽,但是七天的回憶卻值得我細細珍藏。
也是在那時,讀懂了更多生命的意義。死亡曾經(jīng)在那里肆虐,荒蕪和廢墟是幸存的人夢魘般的回憶。
我曾在這場災(zāi)難的八年以后看《唐山大地震》這部電影,我以為我足夠勇敢,卻在電影里地震后的的一瞬間開始哭得泣不成聲。
疼痛永遠都在,死亡永遠撕扯人們的神經(jīng)。
當我看見這些朝氣蓬勃的孩子,我想,未來還是美好的吧。
該來的不該來的終將到來,過去的過不去的終將過去。
2017年,我大四。忙碌于課程,困擾著生活瑣事,在愛情里磕磕碰碰,踟躕在未來和現(xiàn)實之間。
也是在這一年,表哥的妻子,我的嫂嫂,在這一年被查出直腸癌。家族遺傳。
2016年做了新生助理班主任。2016年十月班里轉(zhuǎn)來一位入伍五年今年退伍的11屆學長。長得很清秀,人很善良,那個學期結(jié)束后他還去很多地方旅游了。可是照片里的他,越來越消瘦。
第二年的這個夏天結(jié)束,我們才得知,癌癥一直糾纏著他,退伍也是因為病痛,他說他想回學校,過一過大學生活。
就在他過了半年的大學生活之后,病魔開始張牙舞爪。他的病情惡化,癌細胞擴散。
在放暑假的兩個月里,化療日日夜夜折磨他。
這些是去看望了他的學弟學妹告訴我的。
學弟告訴我,到病房的時候,他無法想象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那個曾經(jīng)精神利落的少年。
醫(yī)生說:已經(jīng)晚期了,只能續(xù)命。
任何人都無法與生命抗衡。
這種對于生命的無力感,把我緊緊包裹著,桎梏著,動彈不得。
我曾試想,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們可以回到過去,是不是會記得多跟父母說一聲我愛你;是不是會對戀人多一些包容,然后我們就不會錯過;多跟朋友去做喜歡的事,對陌生人微笑,珍惜簡單的溫暖,是不是會更加珍惜每一天,讓一切變得更好。
然而生命的意義就在于不可逆轉(zhuǎn),你見過的人碰到的事,你去過的地方做的一切決定,都交織成我們不可復(fù)制不可重來的人生。
滄海桑田,歲月流轉(zhuǎn)。
我用記憶,探尋著生命的線索。
“我們用盡全力,過著平凡人的生活。”
我們行色匆匆,克制自己的現(xiàn)在而又忍不住期待未來,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享受萬家燈火的平凡而又不甘現(xiàn)狀,我們對未來有著千萬種設(shè)想。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那就記得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微笑吧,記得早一點跟暗戀的人表白,記得多陪陪父母,記得多擁有一些交心的朋友,記得做自己熱愛的事,記得自己最初的夢想。
記得讓自己,生而無憾。
因為我們唯一能夠掌控的,怕是只有自己的現(xiàn)在了。
謝謝你看完我的碎碎念。自從暑假回學校備考以來,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精力寫文,但是仍然有記錄便簽的習慣,心底的文字夢,不曾消逝。如果你也熱愛生活、熱愛文字,那么交個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