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Zayn覺得自己真是個再合格不過的傾聽者了。
他暗戀著身旁的男孩，而這個男孩此刻正跟他說著自己對另一個男孩的獨特感覺。
這真是個諷刺到近乎殘忍的過程，Zayn聽著Liam的話極力掩藏著自己內心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我喜歡他，Zayn。”
“你確定這是真正的喜歡么？”Zayn問道，暗暗期盼著褐發男孩會猶豫起來。
可Liam沒有。
“我確定。”他堅定的語氣一下便給了Zayn的心不輕的一擊。
“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不知道，也許早就開始了吧。”褐發男孩揪著被子的一角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對這種事兒向來很遲鈍的。”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Zayn嘟噥道。
“其實說到底也只是因為我不敢往那方面想，我之前作了好久的心理斗爭才終于承認這事兒的。”
“換了誰也會做這個斗爭的，只是也許沒你作的那么久。”Zayn說，心想自己就是個例子。
褐發男孩突然沉默下來，這讓Zayn以為他是困了，便閉上了眼睛。
房間里的安靜把風吹過時宿舍樓頂古老的風向標發出的吱呀聲襯得格外清晰，黑發男孩聽著這聲音，如同在聽一個有關于時光的故事。
這安靜持續了很久，就在Zayn在這時光的聲音里有了睡意之時，褐發男孩有些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說我該怎么辦？”
“什么？”Zayn從半夢半醒中回過神來。
“我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辦。”他說，“難道我應該——？”
“表白？你已經有這個打算了？”
“沒，哪有——我都還不知道Louis喜不喜歡男孩子呢。”他的聲音很小。
Zayn一聽心頭一緊，一時不知答些什么比較好。Louis是喜歡男孩子沒錯，可他喜歡的是高一的卷毛小子而不是他親愛的室友。
他不愿看到心愛的人心碎，于是他決定隱瞞Louis已心有所屬的事實。
幸而之后褐發男孩沒再說什么，否則Zayn可能真的就招架不住了。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如常，Liam也沒再提自己喜歡Louis的事兒了。但現在Liam每周都會去看Louis訓練，而Zayn每次都陪著他。
Liam看向Louis時眼神很柔和，里頭摻著幾絲甜蜜，這不禁讓Zayn想到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褐發男孩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這一點Zayn很確定。
可Liam看著Louis時眼里的甜蜜越濃重Zayn就越隱隱覺得不安。
雖然他也不清楚Louis和那個卷發男孩發展得怎么樣了，但他必須找Louis談一談。
“Lou，你和Harry有何進展？”
“精心設計‘偶遇’外加充滿樂趣的問候！”Louis說這話時笑得燦爛，“我們已經算是好朋友了，我想我該開始設計告白了~”
Zayn聽后邊在心底感嘆怎么差距就這么大邊說：“那你能別告訴Liam嗎？”
胡蘿卜男孩一下子沉默下來，良久才看著窗外說：“其實我知道的，Zayn。”
其實你知道但你什么也沒有說，也沒有給褐發男孩任何的暗示，只讓他傻傻地期待著。
期待著有一天你會告訴他你也喜歡他，期待著有一天你會牽著他的手在校園里漫步。
他不知道這些期待終會落空，于是他就像個等著拿糖的小孩子，卻不知道他想要的那顆糖早已發至別人手上。
Louis選擇了沉默，正是因為他不愿讓期待著他的褐發男孩心碎，就算他也清楚自己終將帶給Liam的傷害會隨著時針的行走而加深。
“我不會告訴他的，”Louis看著黑發男孩說，像是洞察出了些什么，“放心吧，Zayn。”
Zayn不是心思細膩的人，如此地為一個人考慮周全倒也是第一次。
也許這是愛情的魔力之一，讓他在遇到有關于心上人的事兒時就立刻細膩起來。
他享受和褐發男孩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使Liam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
我只要你偎在我身旁，與我共度這平靜而美好的時光。
看著Liam好看的側臉，黑發男孩這樣想著。
“劇情大致就是這樣。”Liam說，合上了劇本，“有什么疑問么？”
“很棒的劇本，Liam。”一個金發高個兒說，友好地微笑著，“不過我還想知道演員表是否已經出來了。”
“抱歉，Wayne。”Liam回道，拿出一張紙來遞給那個男孩，“我只安排了男角色的演員，女角色們待定，因為我實在不清楚隔壁女校的戲劇俱樂部有哪些成員。”
“哦Liam你還不知道么？”一個瘦小的男孩兒說，“今年不能再往女校借人了。”
“為什么？”褐發男孩顯然吃了一驚。
“因為她們都已經不跟我們借男演員了啊，我們當然不能比她們弱！”那個男孩說，語氣有些激動。
“這意味著——”
“這意味著我們也必須像她們那樣，”Louis走了進來，接上了Liam的話，“她們都可以女扮男裝，那么我們也可以男扮女裝。”
“哦Lou你又遲到了。”Liam略帶幽怨地看著Louis，后者聽后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所以，我們開始安排女角色的演員吧！”Zayn興致勃勃地說，另外幾個已被安排了角色的成員們也都興奮起來，儼然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心態。
之后大家熱烈討論，幾乎所有剩余的成員都被分配到了角色，女仆一號、女仆二號、皇后、公爵夫人等。但最后大家發現，最關鍵的人物—
—也就是我們的公主——依舊沒人演。
“不行啊，這樣的話誰來演公主啊？”褐發男孩皺著眉頭說，卻發現所有人都盯著他。
“Liam。”Louis把手搭上了他的肩。
褐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安。
“我們覺得你很合適。”
Harry直視著前方，右手無意識地撥著弦，毫無節奏可言。
今早他又在食堂碰見Louis了。沒錯，“又”——這已經是這周來的第三次了，而今天不過才周四。
該說這就是緣分嗎，怪不得第一次看到那個男孩就覺得心里很暖啊。他想，卻沒發現身旁投過來的目光。
“Harry？你到底在干啥啊！”Niall不滿道，“一個C和弦按了這么久都沒換個別的，還有你撥的是啥節奏啊。”
“啊啊在想點事兒。”卷發男孩說著從椅子上起來，把吉他放下，發現金發男孩已收拾好了背包。
“你要回去了？”
“是啊，我有點事兒要做，所以麻煩你練夠了幫我鎖門哈。”說完Niall就往門口走去。
Harry沒說什么，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這時Niall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對了，忘說了，”金發男孩喊道，“等會兒Louis會過來拿個東西，在那個桌子上，記得幫我拿給他！”
“沒問題！”
……Wait！Louis？
【Chapter 5】
“Niall！——”
Louis一邊叫喊著一邊沖進了吉他社，抬眼卻發現金發男孩并不在，抱著吉他的那個男孩居然是他愛慕已久的Harry。
卷發男孩聞聲抬頭看向他，藍綠色的眼睛依舊明亮：“Hey，Louis！”
忍不住抬高了嘴角：“Hey，Harry！見到你真高興！”依舊輕快的語氣。
“我也是，”Harry說，笑得燦爛，這讓Louis發覺自己有些移不開目光了，“你要拿的東西在桌子上。”說著伸手指了指。
Louis快步走過去提起了那個袋子，回身隨口問：“誒Niall為什么沒在這兒？”
“他說他有事兒先回去了，我估計他是有什么計劃吧，明天可就周末了。”
“說到周末，”Louis抿了抿唇，第一次發覺自己和卷發男孩在一起時會有些緊張，“你有什么計劃嗎？”
“嗯，暫時還沒有，本來想和Liam一起去CD店逛逛的，”卷發男孩說，“但他說戲劇俱樂部要排練他走不開。”
“啊還有這一茬！我也是戲劇俱樂部的。”Louis抓了抓頭發，一絲懊惱從眼中掠過，“我還想和你去看個電影什么的……”
“嗯……”不知說些什么，Harry低下頭又撥弄起吉他來，但無法否認聽到胡蘿卜男孩的話后心底涌上來的欣喜。
“不過，Harry，我想你可以來看我們排練！”Louis的聲音又輕快起來（Harry喜歡的那種輕快），“我跟你保證，亮點多多！”
卷發男孩笑著說一定去，又問Louis袋子里的是什么。
“這個嘛，你明天來了就知道了~”Louis說著沖他眨眨眼，隨后轉身跑出了吉他社的門。
藍綠色的眼睛望著胡蘿卜男孩的背影良久，里頭隱約有溫暖的光芒在閃爍。
“你從哪兒搞來的？”
大家圍在Louis從袋子里拿出來的禮服周圍，驚得張大了嘴巴。
“真當我‘優秀社員’的頭銜是蓋的啊！”Louis說，話語間帶著得意，“托我媽買的，之前沒敢帶到班里去就先放吉他社了，Niall的保密工作看來做得還不錯~”
大家又把禮服傳來傳去，不時有人發出聲聲贊嘆，傳到角落里一個人手上時那人黑著臉。
這個人當然是褐發男孩。
“感情你一早就想好了是吧？！”Liam咬著牙說，“真是看錯你了！”
“哎呀Lily~”Louis見狀作勢要撲過去，被褐發男孩的眼神給駭住了，忙改口道：“好吧，Liam，我也是想了好久的，你作為一個從來沒出演過的社員第一次出演就是主角多棒啊你說是不是——”
“是啊，棒得我想哭。”Liam遞給去一個白眼道。
“再說了，我媽拿這個問了我好久，一直問我是買給哪個一米八的姑娘的。”
“所以你告訴她了？我要演公主？”
Louis猶豫了會兒，點了點頭：“她說演出那天她一定會來看。”
“Louis Tomlinson！！”
再乖再靜的人也會有炸毛的時候，Louis在看到Liam褐色眸子里的怒氣時對這點更加肯定了。
盡管有一千一萬個不愿意，褐發男孩還是被Louis拉著走進化妝間。
第一次和Louis十指相扣，Liam感覺心里的暖流一直回旋著，這讓他低下頭悄悄勾起了唇角。
說來也怪，他和Louis做了多年死黨，牽手倒的的確確是第一次。
Liam還記得第一次見到Louis是他們家搬來切爾西的第一個星期五。
住了宿舍五天，Liam終于等到了周五，懷著回家的滿心歡喜他收拾好宿舍，而此時已是黃昏。
大部分學生已經回家了，褐發男孩一個人靜靜地走向學校的小門。看著自己孤單的影子，他的嘴角出現了一抹苦澀的微笑。
其實那時他早已習慣了所謂的寂寞與孤單。那時候他想，管他呢，我還有我的學習和音樂。
他努力使自己興致高昂起來，于是加快了步伐，嘴里哼著歌。
轉角出了學校的小門，Liam看見一幫高大的男生堵住了石板路。
咬了咬嘴唇，Liam決定繼續往前走。
也許他們是來找別人的，別想太多啊。他對自己說。你才剛來切爾西啊。
可，那幫高大男生中的一個，在褐發男孩要走過他們身邊時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心咯噔一下，Liam暗叫不好，隨后慢慢轉頭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保持微笑。
“同學，你有事么？”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不抖起來。
“你是新來的那個Liam Payne是吧？”那個男生的聲音里帶著些許不屑，“聽說成績很好？”
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Liam看了幾眼其他幾個男生，猶豫著不知說什么好。
“怎么不說話？”那個男生笑了笑，這加劇了Liam內心的恐懼。
他清楚了，不過就是又要遭一頓毒打。為什么自己老是被校霸盯上。
他們把他圍在墻和他們中間，他們揮起拳頭就要打過來。
Liam閉上了眼。
可是疼痛并沒有到來。
他睜開眼，看到一個穿著條紋衫的男孩正跟那幫男生打斗著，他身上的傷痕淤青越來越多，可他似乎也因此越來越有勁兒。
緊接著一切進行得很快，快得Liam有些記不清那過程。
只記得最后那幫男生快速跑走了，那個男孩回過身來看向跌坐在墻邊的Liam，逆著陽光。
褐發男孩看著那個身影，瞇起了眼。心口里涌上來的莫名情緒讓他張了張口，卻終是沒說什么。
后來他帶Louis回了他家，媽媽一直謝Louis并給他包扎了傷口，Liam也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是Superman Louis~Louis Tomlinson。”他笑起來很溫柔，“其實他們會打你也是因為我，我早上幫你撿了東西，還記得么。”
……
“Liam？”Louis似乎覺察出了身后男孩的異樣，“在想什么？”
“沒，沒什么。”褐發男孩有些慌亂地拿過禮服，準備進更衣室。
但Louis拉住了他的手。
“看著我，Li。”
褐發男孩聽后一愣，慢慢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男孩。
他褐色的眸子依舊清澈，Louis一眼望見那些藏得并不深的情感。
愛慕、依戀和期待。
他開始意識到拒絕這個男孩有多難。
可眼下褐發男孩正等著他的下文。
“呃，你不是還在生氣吧。”憋了半天后他說道，實際上他知道Liam怒氣已消。
“沒，哪有。”Liam微微一笑，然后又鼓了鼓臉：“不過不許有下一次！”
“好，”Louis點點頭，“快進去吧。”
褐發男孩轉身走進更衣室，關上了門。而Louis仍站在原地，覺得剛才那雙褐色眸子仍在眼前。
這他終究無法去回報的愛慕，他是否該在其演至高峰前讓它的主人將其收回呢。
十多分鐘過去了，褐發男孩仍然沒有出來。
社員們都走進化妝間，卻只看到Louis倚著桌臺站著。大家都催促起Liam來，但Liam支吾著別扭著就是不肯出來。
“快出來，Liam，”Louis最后說，“大家可都期待得很啊。”
褐發男孩這才深吸一口氣把門打開，走了出來。
驚訝與贊嘆聲頓時充滿了整個化妝間。
還算簡約的淡藍色禮服，每一層都別著小蝴蝶結，裙擺的花邊如漣漪，但此刻正被Liam揪著。領口一直擴至肩頭，露出了Liam精致的鎖骨。
任誰都看得出來褐發男孩有多不自在，可任誰也無法否認，他穿這個美極了。
“Amazing，Lily。”
Louis這么一說，褐發男孩倒也忘了要對這個稱呼表示抗議，微笑了一下，終于不再蹂躪自己身上的禮服了。
大家又把Zayn推前去，說是男主和女主應看看般不般配。于是黑發男孩便往Liam那邊靠了靠。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贊許，Louis更是直呼“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會錯！你倆果然好配！”說完還沖Zayn眨了眨眼。
Zayn回給他一個微笑，轉過頭卻發現身邊的男孩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和Liam一起回宿舍的路上Zayn注意到褐發男孩似乎不同于往常的沉默，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斷提出些他覺得Liam會有興趣的話題，但褐發男孩似乎仍舊興致不高。
“很抱歉，Zayn，”Liam說，他們在宿舍樓前的小廣場上停下腳步，“我真的有些——心情不好——”
“就因為剛才Louis的那一句話？”
“你怎么知道？”褐發男孩看向他，眸子里有些許驚訝。
黑發男孩苦笑了一下，心想我怎么會不懂，卻沒說什么。
初夏的風吹過，兩個男孩面對面站著，小廣場的石板路上是兩道長長的影子。
“我想，Louis是不喜歡我的吧。”Liam的聲音有些抖，他正盯著自己的腳尖，“可是我，從一開始就好喜歡他呢。”
心口有些許酸澀，Zayn上前一步把面前的男孩擁入懷中。
“也許他只是隨口說說，別想太多。”Zayn說，希望能暫時驅散懷里人心里的烏云。
“也許吧。”Liam偎在他懷里說，笑得無奈，“你說如果當初我答應了幫他們做作業，我和Louis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那只是他們要打你的借口。”Zayn說，“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不懂。”
褐發男孩又笑了笑，沒再說什么，Zayn也放開了他，兩人便又沉默了一陣，直到Liam抬頭看著夕陽，微瞇著眼輕輕地說：“如果那是我遇見的是你而不是Louis，那一切會怎么樣？”
黑發男孩看著Liam的側臉，被霞光為其勾勒出的輪廓曲線所吸引。
褐發男孩的話如小石子，使他的思緒如激起的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
可他最終只說了句：“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啊。”
褐發男孩聽后一怔，隨后沖他微微一笑，唇角的苦澀掩飾不住。
他轉身走向宿舍樓，身后的Zayn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眼眶漸漸濕潤。
【Chapter 6】
Zayn和Liam之后都沒有再談及那個霞光滿天的傍晚他們在小廣場上的對話，Liam也在第二天恢復了原樣，照常跟Louis開玩笑。
卷發男孩來看了他們排練，這著實讓大家受到了一些鼓舞——一個僅僅只是來看排練的不是社員的觀眾！
哦，也許不該說“僅僅”，畢竟Harry還帶著“了解Louis再多一些”的目的。
Louis和卷發男孩單獨在一起時Zayn總會以對臺詞為借口把Liam帶走，以免他再敏感起來。
Louis和Harry越走越近，幾乎所有人都嗅到了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時空氣里漂浮著的甜蜜因子。
唯獨Liam，對此一無所知。
期末考臨近，褐發男孩也沒心思去想Louis了，忙著復習，Zayn這才放下心來。
復習的時候Liam不會再想到其他的事兒，這讓他更自覺輕松了些。暗戀帶來甜蜜也帶來苦澀，現在褐發男孩想暫時遠離那種感覺。
無論如何，Liam進入了考前勤奮期，戲劇俱樂部在本學期內的排練也已結束。于是Zayn要做的，便是靜靜地坐在褐發男孩身邊，跟他一起復
習。偶爾Zayn會問他一些問題，而Liam會很認真地給他講解，漂亮的褐色眸子一直看著他。Zayn愛極了他這副模樣。
“懂了么？”Liam問他，此時已是深夜。
“懂啦。”黑發男孩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坐了幾乎一晚上讓他的雙腿有些發麻。
“不早了，咱睡吧Liam。”
“你先睡吧，”Liam說這話時目光不離開書本，“我還有一些計劃沒完成。”
Zayn皺了皺眉，知道他無論說什么褐發男孩都一定會繼續看書的，便不再說什么。
舍監Melen先生來巡視檢查時Liam才趕忙把蓄電臺燈關了，而這時黑發男孩早已入眠。
今晚的風很大，風向標被吹得吱呀吱呀直響，但Zayn均勻平穩的呼吸聲讓Liam莫名地安心。
褐發男孩翻了身看著Zayn，不自覺微笑起來。
復習的日子似乎總過得很快，期末考也順利結束了。
等待成績的一周里Liam和Zayn幾乎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
在圖書館里面對面坐著，各自捧一本書看，黑發男孩總會忍不住越過書本上沿瞄上褐發男孩幾眼；在吉他社里Zayn做Liam的觀眾，在漫畫社
里Liam欣賞著那些作品，卻不知道自己成了畫板后的黑發男孩的模特。
而戲劇俱樂部也開始了暑期的排練。
每一次排練卷發男孩都會來看，這似乎已成了慣例。Larry間的互動也越來越多。
“Harry你這本子還記了誰的地址？”Louis將自家地址報出后作勢要看前面幾頁的內容。
卷發男孩見狀立即慌了神，趕忙伸手拍開Louis伸過來的手。
“沒， 沒誰的。”他說，幾抹霞色在他臉上浮現，“就是一些朋友的。”
Louis見他這副模樣倒更是來勁兒了，心里卻在泛酸：那里頭記了誰讓他有這個反應？
于是兩人便開始一個搶本子，一個護本子，社員們見狀都抿嘴偷樂著看熱鬧，褐發男孩下意識移開了目光，低下頭佯裝看劇本。
社長見Larry鬧成那樣終于下令：“大家先都休息一下吧。”
黑發男孩一聽拉著褐發男孩的手就往外走，無視了周圍些許驚訝的目光。
“Zayn。”
“Zayn。”
“Zayn，你干嘛。”
黑發男孩停下腳步回過身來，有些擔憂地看著Liam。
“你不開心。”褐發男孩說著抬手摸了摸Zayn皺在一起的眉毛，似乎想把它們撫平。
“因為你不開心。”Zayn握住面前男孩的手，“別人看不出來我看得出來。”
Liam咬了咬下唇沒說什么，Zayn知道這是默認。
他深吸一口氣，“其實Louis——”
“我知道，”面前的男孩沖他展開一個笑容，“我還是會去期待的，畢竟Louis從頭到尾什么也沒說。”
黑發男孩聽后略微有些驚訝，隨后眉頭又皺了起來。
“行啦，別擔心了。”Liam說著搖了搖Zayn的手。
黑發男孩仍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有什么話咱們晚上在宿舍再說好不好？”褐發男孩說，“現在咱們先回劇院去吧。走吧。”說完便拉著Zayn往回走。
“你看你都拉著我走了那么遠了。”
“咱們第五幕的臺詞都還沒對呢。”
……
兩人上躥下跳鬧過一陣后都覺得累了，便靠在一起坐在長椅上，Harry仍緊緊抓著手中的本子。
Louis不知道的是，這本子里全是關于他的東西。卷發男孩從來都沒有記別人地址的習慣，只是想讓自己感覺自己完全了解這個叫Louis
Tomlinson的男孩。
他在那里頭記了自己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包括“午休時在走廊上隔著人群他似乎望了我一眼”等。
Harry其實是極其敏感的人，他發覺自己享受于每天見到這個老在食堂里吃胡蘿卜的笑起來很溫柔很好看的男孩。看見他時心底涌上來的暖
流讓卷發男孩覺得自己對他的著迷似乎并不簡單。
他的愛情就這樣來得措不及防。
“Harry，就給我看一下嘛。”
“不行啊！這里頭全是我暗戀的人的東西啊！一剛還記了他的地址呢！”卷發男孩一急便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他就有猛掐自己幾下的沖動。不是吧這就暴露了。
可是Louis微笑著看著他，做出了回答。
“我也喜歡你。”
“什么？！”
“我說，我也喜歡你。”
褐發男孩一路說著話，Zayn在他身后靜靜地聽著。夏日陽光與樹蔭交錯，他和Liam在其間穿行。褐發男孩的情緒似乎恢復了往常的平穩狀態
，這動搖了Zayn晚上就把事實告訴他的決心。
然而，當他們站在劇院門口時他才發現，他遲了那么一步。
褐發男孩輕快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站在門口，望著里頭他心愛的男孩和另一個男孩雙唇相接。
他的身子輕輕地抖著，與此同時透明溫熱的液體就那么不可抑制地從那雙漂亮的褐色眼睛里涌了出來，從心口滲出的疼痛正逐漸傳遍他的每
一個神經末梢。
他所期待的糖果早已發至別人手上。
剩下的只是苦澀。和他那碎了一地的幻想。
他轉身跑了起來，心里頭想著逃離。逃離那令他心碎的場景，逃離那個儼然是事實的事實，逃離他那已沒了依據的夢境。他竭盡全力地跑著
，好像這樣就可以把滿心的悲傷甩掉似的。
“Lily，周末來看我踢球怎么樣？”
“Lily，我帶你去玩~”
“Lily，放學記得來找我。”
“Lily，你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么？”
“Lily，他們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
回憶越來越洶涌，Louis的那些話不斷地在他耳邊響起，那輕快里頭滲著的溫柔這七年來一直是褐發男孩內心深處甜蜜的來源。
那個自稱Superman的男孩，他視他如他世界的陽光。
可他終究是不屬于他的啊。到底在幻想些什么呢。
所以這也不算失去吧。
——他未曾獨自擁有。
心痛過后的疲憊侵襲了他，他慢慢停了下來，腦海里的那些聲音卻沒有絲毫減弱，但卻有了別的聲音。
“Liam！”
“Liam。”
他抬起頭，看見黑發男孩站在他面前。
隨后他被拉入一個有力的懷抱。
“沒事了。沒事了，Liam。”他聽見那個男孩這么說，“有我在呢。”
如此的溫柔讓他的眼睛又一次濕潤。
在黑發男孩面前他無法裝作若無其事。
于是他讓自己的淚水打在那人肩頭，那人輕撫著他的背，安靜地聽著他帶著哭腔不停地重復同一句話：
“我真的——很喜歡他——”
【Chapter 6】
Zayn和Liam之后都沒有再談及那個霞光滿天的傍晚他們在小廣場上的對話，Liam也在第二天恢復了原樣，照常跟Louis開玩笑。
卷發男孩來看了他們排練，這著實讓大家受到了一些鼓舞——一個僅僅只是來看排練的不是社員的觀眾！
哦，也許不該說“僅僅”，畢竟Harry還帶著“了解Louis再多一些”的目的。
Louis和卷發男孩單獨在一起時Zayn總會以對臺詞為借口把Liam帶走，以免他再敏感起來。
Louis和Harry越走越近，幾乎所有人都嗅到了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時空氣里漂浮著的甜蜜因子。
唯獨Liam，對此一無所知。
期末考臨近，褐發男孩也沒心思去想Louis了，忙著復習，Zayn這才放下心來。
復習的時候Liam不會再想到其他的事兒，這讓他更自覺輕松了些。暗戀帶來甜蜜也帶來苦澀，現在褐發男孩想暫時遠離那種感覺。
無論如何，Liam進入了考前勤奮期，戲劇俱樂部在本學期內的排練也已結束。于是Zayn要做的，便是靜靜地坐在褐發男孩身邊，跟他一起復
習。偶爾Zayn會問他一些問題，而Liam會很認真地給他講解，漂亮的褐色眸子一直看著他。Zayn愛極了他這副模樣。
“懂了么？”Liam問他，此時已是深夜。
“懂啦。”黑發男孩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坐了幾乎一晚上讓他的雙腿有些發麻。
“不早了，咱睡吧Liam。”
“你先睡吧，”Liam說這話時目光不離開書本，“我還有一些計劃沒完成。”
Zayn皺了皺眉，知道他無論說什么褐發男孩都一定會繼續看書的，便不再說什么。
舍監Melen先生來巡視檢查時Liam才趕忙把蓄電臺燈關了，而這時黑發男孩早已入眠。
今晚的風很大，風向標被吹得吱呀吱呀直響，但Zayn均勻平穩的呼吸聲讓Liam莫名地安心。
褐發男孩翻了身看著Zayn，不自覺微笑起來。
復習的日子似乎總過得很快，期末考也順利結束了。
等待成績的一周里Liam和Zayn幾乎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
在圖書館里面對面坐著，各自捧一本書看，黑發男孩總會忍不住越過書本上沿瞄上褐發男孩幾眼；在吉他社里Zayn做Liam的觀眾，在漫畫社
里Liam欣賞著那些作品，卻不知道自己成了畫板后的黑發男孩的模特。
而戲劇俱樂部也開始了暑期的排練。
每一次排練卷發男孩都會來看，這似乎已成了慣例。Larry間的互動也越來越多。
“Harry你這本子還記了誰的地址？”Louis將自家地址報出后作勢要看前面幾頁的內容。
卷發男孩見狀立即慌了神，趕忙伸手拍開Louis伸過來的手。
“沒， 沒誰的。”他說，幾抹霞色在他臉上浮現，“就是一些朋友的。”
Louis見他這副模樣倒更是來勁兒了，心里卻在泛酸：那里頭記了誰讓他有這個反應？
于是兩人便開始一個搶本子，一個護本子，社員們見狀都抿嘴偷樂著看熱鬧，褐發男孩下意識移開了目光，低下頭佯裝看劇本。
社長見Larry鬧成那樣終于下令：“大家先都休息一下吧。”
黑發男孩一聽拉著褐發男孩的手就往外走，無視了周圍些許驚訝的目光。
“Zayn。”
“Zayn。”
“Zayn，你干嘛。”
黑發男孩停下腳步回過身來，有些擔憂地看著Liam。
“你不開心。”褐發男孩說著抬手摸了摸Zayn皺在一起的眉毛，似乎想把它們撫平。
“因為你不開心。”Zayn握住面前男孩的手，“別人看不出來我看得出來。”
Liam咬了咬下唇沒說什么，Zayn知道這是默認。
他深吸一口氣，“其實Louis——”
“我知道，”面前的男孩沖他展開一個笑容，“我還是會去期待的，畢竟Louis從頭到尾什么也沒說。”
黑發男孩聽后略微有些驚訝，隨后眉頭又皺了起來。
“行啦，別擔心了。”Liam說著搖了搖Zayn的手。
黑發男孩仍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有什么話咱們晚上在宿舍再說好不好？”褐發男孩說，“現在咱們先回劇院去吧。走吧。”說完便拉著Zayn往回走。
“你看你都拉著我走了那么遠了。”
“咱們第五幕的臺詞都還沒對呢。”
……
兩人上躥下跳鬧過一陣后都覺得累了，便靠在一起坐在長椅上，Harry仍緊緊抓著手中的本子。
Louis不知道的是，這本子里全是關于他的東西。卷發男孩從來都沒有記別人地址的習慣，只是想讓自己感覺自己完全了解這個叫Louis
Tomlinson的男孩。
他在那里頭記了自己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包括“午休時在走廊上隔著人群他似乎忘了我一眼”等。
Harry其實是極其敏感的人，他發覺自己享受于每天見到這個老在食堂里吃胡蘿卜的笑起來很溫柔很好看的男孩。看見他時心底涌上來的暖
流讓卷發男孩覺得自己對他的著迷似乎并不簡單。
他的愛情就這樣來得措不及防。
“Harry，就給我看一下嘛。”
“不行啊！這里頭全是我暗戀的人的東西啊！一剛還記了他的地址呢！”卷發男孩一急便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他就有猛掐自己幾下的沖動。不是吧這就暴露了。
可是Louis微笑著看著他，做出了回答。
“我也喜歡你。”
“什么？！”
“我說，我也喜歡你。”
褐發男孩一路說著話，Zayn在他身后靜靜地聽著。夏日陽光與樹蔭交錯，他和Liam在其間穿行。褐發男孩的情緒似乎恢復了往常的平穩狀態
，這動搖了Zayn晚上就把事實告訴他的決心。
然而，當他們站在劇院門口時他才發現，他遲了那么一步。
褐發男孩輕快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站在門口，望著里頭他心愛的男孩和另一個男孩雙唇相接。
他的身子輕輕地抖著，與此同時透明溫熱的液體就那么不可抑制地從那雙漂亮的褐色眼睛里涌了出來，從心口滲出的疼痛正逐漸傳遍他的每
一個神經末梢。
他所期待的糖果早已發至別人手上。
剩下的只是苦澀。和他那碎了一地的幻想。
他轉身跑了起來，心里頭想著逃離。逃離那令他心碎的場景，逃離那個儼然是事實的事實，逃離他那已沒了依據的夢境。他竭盡全力地跑著
，好像這樣就可以把滿心的悲傷甩掉似的。
“Lily，周末來看我踢球怎么樣？”
“Lily，我帶你去玩~”
“Lily，放學記得來找我。”
“Lily，你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么？”
“Lily，他們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
回憶越來越洶涌，Louis的那些話不斷地在他耳邊響起，那輕快里頭滲著的溫柔這七年來一直是褐發男孩內心深處甜蜜的來源。
那個自稱Superman的男孩，他視他如他世界的陽光。
可他終究是不屬于他的啊。到底在幻想些什么呢。
所以這也不算失去吧。
——他未曾獨自擁有。
心痛過后的疲憊侵襲了他，他慢慢停了下來，腦海里的那些聲音卻沒有絲毫減弱，但卻有了別的聲音。
“Liam！”
“Liam。”
他抬起頭，看見黑發男孩站在他面前。
隨后他被拉入一個有力的懷抱。
“沒事了。沒事了，Liam。”他聽見那個男孩這么說，“有我在呢。”
如此的溫柔讓他的眼睛又一次濕潤。
在黑發男孩面前他無法裝作若無其事。
于是他讓自己的淚水打在那人肩頭，那人輕撫著他的背，安靜地聽著他帶著哭腔不停地重復同一句話：
“我真的——很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