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和瑤小姐分手了。一對兒震驚了很多人的情侶,敢在畢業前最后一天確定關系的情侶,一對看起來完全格格不入的情侶
她們相處的第101天,也是他們分手的第一天。
程先生找到我,他告訴我,這篇文章他本想在有一天分手時送給瑤小姐,可他現在知道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我問他,那你讓我如何處理?
他說,自己看著辦。
我想我懂他的意思了。他這個沒勇氣的人,倒要做回絕的,逼自己丟掉過去,好向前走一步。
親愛的,想想學校里最后那些天
“今天不知道是我和瑤小姐在一起的第幾天,不知道我們吵過多少架,不知道彼此又見過幾面,不知道有沒有來到一個城市,不知道是不是在鬧分手……我不知道很多,因為這篇文章是很久以前,我在一個等她飛夜班的晚上寫的……”,程先生如是說
他只知道,寫這篇文章時他愛著飛機上那個還在為晚點鬧心的女人。他擔心著,時間、距離和現實有一天會消磨盡他們感情,他只能拼命支撐著…
我抽了口煙,調整了鍵盤,白色的煙霧從他眼前飄過時,他使勁的眨了眨眼。他是想起了以往還是被我熏到了?
我不知道,只是有些話現在看,真的達到了程先生要的效果
程先生只說,“我和她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要分手時,想想在學校里最后那些天”
程先生沒怎么向我描述那些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我從他欲語還休的話里能聽出他的不舍和曾經的開心。
他以為這句話會有用,但事實讓他覺得自己蒼白無力
他明白,分手以后,過往的開心只是對明天生活的麻醉。許下的諾言,也不過是對今天的諷刺!
請允許我說一句,親愛的,早安
程先生畢業答辯結束的當晚,他喝多了,醉了大學里的最后一場酒。人懷著心事的時候,是最容易喝醉的。那一晚他醉的一塌糊涂,拋棄了他經營四年的形象,忘記了他奉行一生的酒品。我依稀記得他當著我們室友和她們室友的面捅破了和瑤小姐那層窗戶紙,用的方式就是吃紙巾…
那晚程先生成了主角,以至于后來我們說他假公濟私,借著畢業季追姑娘…
一夜瘋狂以后,當理智再次戰勝酒精時,程先生已經躺在宿舍的床上開始思考怎么編個理由解釋昨晚的行為。因為原本所有人都認為他不會選擇瑤小姐,就像所有人都認定程先生必定考研一樣。這是他四年來苦心經營,主動給別人灌輸的印象,然而前一晚,他所說所做都和這些背道而馳。
那個早晨,我一如既往的早起,不同的是,我發現程先生更早的起床了。而且是逃出寢室的。
后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瑤小姐發了一張他和她的合照,一張當時只有他和她知道的合照。
(別找了,沒貼照片)
她說,請允許我在大學里的最后一天說一句“親愛的,早安”。
“誒……”回想至此,程先生不禁感慨,他說,“媽的,給她點贊的那一刻,我想,去TMD顧慮,我就喜歡這姑娘了,豁出去了……我在她大學的最后一天,就是決定和她談一場從校園到社會的異地戀。”
程先生說,他們確定關系時,瑤瑤小姐開心的從背后環著他的脖子,讓他很感動。
當天下午,瑤小姐就離校了。
而當時我并不知道,聰明的瑤小姐為了照顧程先生的感受,把那張照片設置為了僅他可見
“我和她處對象,真的像小說里一樣,是因為打賭輸了!”
“你看電影了嗎?鄧超打賭那段?哥也這么玩過!”
一部電影的好壞,一部小說是否精彩,關鍵在于里面的世界是否和我們的世界有交集。踩著主人公的腳印再走一遍自己的路。苦也好,樂也好。
程先生說,那天晚上,他們打賭擲骰子點數小的,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程先生同意了,他運氣太好,命中注定的投出了一點。
“我投出一點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估計是要和她在一起了”
程先生輸了,他們去看了一場電影。回來時牽了手,到寢室不出意外的騙我們說出去和朋友喝酒了。
我只想說,可能一切都是程先生命中注定。
你帶我第一次看見了北斗七星
在一起后瑤小姐飛的首個航班,程先生第一次體驗了當空姐男友的感受。從那以后,飛常準成了他手機里必備的軟件,他開始了解她工作上的常識,開始理解她們光鮮表面背后的不易……
“那天她走以后,大學里我第一次感覺自己丟了魂。不敢聽我們一起聽過歌,不敢想我們之前說過的話,不敢去我們去過的地方,夾雜著寢室里畢業季的惆悵,我眼淚就要失控了……”
是啊,程先生那天在寢室確實很反常。我看到了,沒說而已。
好在第二天,瑤小姐就在程先生甜言蜜語的糖衣炮彈之下,趁著休息悄悄回到了齊齊哈爾。那天他很糾結,也很驚訝。他沒有想到前一天還在哈爾濱到深圳航班上的她,會不顧阻攔義無反顧的回到剛剛離開了一天的齊齊哈爾。
如果說之前一起看的那場電影是一次賭約,那么這次才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那天他們賣了衣服,在食堂吃了飯,溜了勞動湖,一起看了電影……在湖邊,她對他說,你看那是北斗七星。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認出北斗七星……
后來程先生來了上海,每天加班回家時都要抬頭看星星,總會去找那七顆星星。他知道,也許她也會同時在看著吧。
“她再次離校那天,我拿著她的畢業論文去幫她找老師了。沒等我回來,她通知我計劃有變,要先走了,留給我了一條項鏈……一條吊墜是北斗七星的項鏈”
說到這,程先生再也控制不住了……“艸,我以后可能不敢抬頭看星星了,尤其是那種會動的”,咬了咬牙,他沒再說什么。
我知道,他說的是黑夜里飛機上的指示燈。
只是,上海每天進出的航班多如牛毛,抬起頭就能看到一架,不知道程先生要怎么做才好。
多看一眼就是最后一眼,多說一句就是最后一句
程先生剛到上海時,說實話,真的被上海嚇到了。來自一個二線城市的他,一個大學在三線城市里度過的人,立刻被魔都的消費水平嚇到了。那一碗22塊錢卻沒讓他吃飽的烤肉拌飯,徹底擊碎了他的信心。
他覺得自己給瑤小姐的那些承諾好像是癡人說夢,自己一個月薪6K的搬磚匠,如何在上海給得了別人幸福?他很痛苦,他擔心愛情會被現實打敗,他只能一天又一天的,發瘋似的向瑤小姐重復那三個字
程先生只能選擇堅持,他知道,這地方很殘酷,但只有這里,小蝦米才能翻身。時間久了,他漸漸發現了這里的好,這里的現代化,他想努力留下。不過也許,他只是習慣了罷了,早已跌入墮落的溫床。
程先生說“她告訴我她航班要來上海時我特別開心!我撒謊跟領導請了假,計劃了一天的行程安排。你知道的,我的性格絕不做因為感情而出格的事,但是那次我覺得我必須這么做……”,時至今日,程先生和我聊起這段故事,依然眉飛色舞,難以抑制心里的開心。
那天她們也確實過得很開心!他們去了很多地方。雖然他感覺的到,她似乎對上海并不感冒,甚至覺得還是留在家里好。但是程先生覺得,一切可以慢慢來。
那天瑤小姐發了條朋友圈,文字是“happy ending”,看到時我下了一跳。以為他們分手了。我問程先生,程先生說沒有,也許她想練練英語吧!
但程先生錯了,他不知道,有些事,一開頭就決定了結尾。
講完開心的故事,程先生再次啞然。只說了一句,“真沒想到會在這里和你分別,但分別的時候真的要用力一點,因為弄不好多看一眼就是最后一眼,多說一句就是最后一句”
因為,那一天,真的是她們見的最后一面。
愿我好,愿你安,一別兩寬各生歡
我問程先生,你怎么分的手。
程先生漸漸理智,思考良久,他說了句,在一起只有一個理由,不在一起也只有一個理由。
不需要我繼續解釋了。
程先生此刻倒是很釋然,雖然他知道自己還有不舍,但是,那可能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
程先生那時興高采烈的飛了大半個中國,跑去北國邊疆看瑤小姐。只是剛下了飛機,他就傻眼了,徘徊在機場,不知何去何從。瑤小姐告訴他,種種原因,無法相見,讓他自己好好散心。
程先生這兩天,就這么過了。原本計劃了無數遍的偶遇,最后變成了他自己去電影院看了一場全程尿點的電影。更倒霉的是,他選錯了放映廳,那天他自己坐的情侶座。
程先生和瑤小姐的脾氣我們都知道。好的時候干柴烈火,不好的時候,那就是沖天的炮仗,說炸就炸。
他們堅決的分手了。聊了一晚,第二天,程先生離開了哈爾濱。
我問他,這么草率你放的下嗎?他說,很多人開導了我,但都沒什么用。唯獨一個我覺得肯定會和我價值觀相同的人,給我潑了冷水。
開導他的人是程先生的母親,年過半百的人說話總要比20多歲的人有用。
“你以為她不至于被管的那么嚴,但事實上真的會這樣。你沒道理沖人家發火……”,這第一句話,程先生就傻眼了,他本來想得到的理解卻變成了對自己幼稚的驗證。對話的最后是這樣的,“你說的這些原因都很正常,人家的選擇也合情合理,換你你也一樣。回上海好好工作吧……”
那一刻程先生明白了瑤小姐給自己指出的缺點實際上自己早就有,卻只有他自己覺得,瑕不掩瑜,這令人厭惡。所有的原因和選擇都是當下最合情合理的,他擋不住事情向正確的方向發展。
程先生結束了和我的對話,微微一笑,并沒有很傾城的走了。
臨走前,他說,“你幫我加上句話吧,要表達祝福和豁達的意思,還要有面子。”
真是個難伺候的人。
“愿我好,愿你安,一別兩寬各生歡”
我說程先生你真是自帶渣男屬性。他卻說,“合情合理順勢而為,何渣之有?我很感謝她為我做的一切,在一起讓我開心,分開令我成長。這段時間反而是我不斷犯錯,這才是渣!錯的是我,堅持下去,我只會錯的更多。”
他就是這么好面子,他衷心的祝福彼此,卻要借我的嘴說出。
敬往事一杯酒,再愛也不回頭
程先生說,之前他的確很自負,做了一些錯誤的決定,所以他要回去重新規劃一下對自己的安排,一個人也可以做很多事。
看來程先生找到了下一步的方向。
我知道程先生再釋然,可話里話外都能看出他心里還有余孽。
但是,大四汪想說,
過往不是提款機,感情也不是電影。未來里復現不出故事,卻能造成事故。把她留在記憶里,但把和她的事忘掉。帶走你該帶走的,留下你該留下的。體面的離開是對彼此最好的尊重,也是你對她最大的感謝。
請過好自己的生活,從一段感情里能有所收獲,有所成長,是彼此對這段感情的認可和尊重,這也不枉你們曾經的付出。
人生只有一次,可惜它不能重來,可喜它也不需要重來。
向前走,朝前看。
敬往事一杯酒,再愛也不回頭。
程先生和瑤小姐的故事,我講完了。
最后,大四汪想告訴你們,每個故事都有結局,但每個故事也都有新的開始。故事如何發展無所謂,重要的是在故事里找到和自己相近的那一點,以人為鑒,且行且珍惜。
這是我為什么要寫故事的原因。
我是大四汪,一個用心寫字的程序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