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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坐在化妝臺前發呆的斐姐說:“家屬囑托,妝容要化的細致一些”。
“知道了,過來幫忙開棺”。斐姐慵懶的站起身,沖我柔媚一笑,她的眼神自帶桃花,幽深魅惑,正常男人被她看上一眼,恐怕骨頭都要酥化了。
斐姐是個二十七八歲的輕熟女人,整個火葬場也只有她一位女性,生來姿色絕妙,身材凹凸有致,女人韻味十足,卻不知像她這樣姿色的女人,為何會甘愿在火葬場當一名遺體化妝師。
我刻意忽略她那雙勾人的眼睛,盡管如此,也被那目光撩的面紅耳赤,忙低頭干活,推開沉重的棺蓋,隨著沉木吱呀一聲輕響,一具蒼老凋零的尸體猛然映入眼簾,心頭一陣劇烈抽搐。
斐姐嬌笑起來:“看把你嚇的小臉泛白,你要害怕,過來姐姐這里幫忙好了”。
我慌忙搖搖頭,單是燒具尸體就夠我受的,面對面接觸死尸,將那眉眼畫的仿佛沉入深眠,也只有斐姐能做到泰然自若。
斐姐雖然性情豪放,工作起來卻不含糊,妝容化的十分精致,如果不是面對一具遺體作業,我或許會被她認真的姿態所吸引。
“可惜了,再好的妝容也掩飾不住幽怨的靈魂!”斐姐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斐姐,您剛才說什么?”
我聽不真切,她抬頭頗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站起身道:“沒什么,推走吧”。
聽到此話,我如釋重負,面對自帶吸睛氣質的斐姐,我渾身不自在,逃也似的回到隔壁焚化間,見懷叔悠然向我走過來,手上握著一瓶白酒。
“第一次開爐,要不要來一口?”
懷叔仿佛算準了我的慌亂,漫不經心的將酒瓶遞過來。
我的焦慮究竟是來自成熟妙齡的斐姐,還是來自剛才目睹的那具遺體,我也說不清楚,無形的壓力使我心慌意亂,懷叔的酒來的及時,忙接過酒瓶,喝了一大口,一股辣嗓子的濃香味道撲鼻而來。
酒壯慫人膽,火辣的氣息涌上來,總算穩住了心神,這才和懷叔倆人,將那老人的尸體推進火爐,灑油,關爐,操縱開關。
火苗簇擁著燃燒起來,幾分鐘后,一股高溫烤尸的味道在空間里彌漫開來。
半個時辰后,方才的女孩隨同她父親進來了,她懷里抱著一個精致的骨灰盒,目光望向熊熊燃燒的尸火,淚水再次順著顫動的睫毛滴落下來。
女孩的父親掏出兩個紅包,遞給我和懷叔說:“辛苦二位了,還請多擔待”。
“出去候著吧”。懷叔并不客氣,伸手接過紅包,神色似有所慮,指揮我說:“南風,爐火再多燒十分鐘”。
父女倆道了謝,轉身出去了。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懷叔問:“為什么要多燒十分鐘?”
懷叔拿出那個厚重的紅包,抬手彈了兩指,沉思道:“這老人的死,恐怕沒那么簡單”。
我這才想起剛才化妝間里,斐姐也說過類似的話,可人已經燒了,生死有命,彈指即是塵埃,就算有所不公正之處,也已經是前塵舊事了。
火爐里噼啪橫爆,帶著一股奇異的尸香味,懷叔陰沉不定的坐在木椅上喝酒,我不明白他在憂慮什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具燃燒中的尸體,下一刻,騶然聽見一道沉重的撞擊聲從里面傳出來!
懷叔的面色瞬間沉冷,我則險些被驚的魂不附體,迅速后退幾步,抬眼仔細看去,驚詫的發現一簇紅色火苗在里面來回翻滾,那聲音就是它撞擊爐子時發出來的,且一聲比一聲猛烈,古董級的火爐隨著撞擊聲劇烈震顫起來,里面的東西似乎想要破爐而出!
一股冷氣沖上脊骨,我驚慌失措的看向懷叔:“怎么會這樣,莫不是燒了活人吧”。
“別廢話,趕緊關爐,去把外面那家伙叫進來”。懷叔面色凝重,丟下手里的酒瓶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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