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打電話來說,在外面過得不好就回來吧,找個好人踏踏實實地嫁了,我們也能放下那總也操不完的心。
我從小就是怕生的孩子,到一個新環(huán)境會很不適應。小時候媽媽送我上小學,每天清晨牽著我的手把我送到學校,然后趁我認真聽課的時候悄悄走掉,就這樣堅持送了一個月,我才漸漸地習慣和小朋友一起上學放學的生活。上初中選擇了縣里的中學,那時候感覺好遠啊,媽媽隔三差五地坐公交來看我,差不多持續(xù)了半個月。有一次她過來的時候我在餐廳吃飯,一個人吃著土豆絲和沒有米的白粥,看著飯就想家想的眼睛含著淚,然后她突然就出現(xiàn)了,于是出現(xiàn)的餐廳一景就是,一個女孩手里拿著勺子,張著塞滿飯的嘴巴嚎啕大哭,周圍的同學好奇地看過來。到高中我以為我不會哭了,因為都在縣城我很熟悉了啊,可是我還是很沒出息的哭了,這次持續(xù)了10天,就是軍訓的十天。每天早上醒來看著窗戶外面,我就會想,哦我不在家;看到日落余暉的時候,我在心里默默地說,你看太陽都回家了。然后每天就像黛玉妹妹一樣抹眼淚,只不過人家拿著手絹,我拿著毛巾。這也讓我認識到了一點,我哭不是因為距離,是環(huán)境。
大學真是命運的安排,我覺得我戀家,報的志愿基本都是省內(nèi)的,但是最后還是陰差陽錯地跑到了外省。我去了山西一個小城市,我甚至都沒有聽說過它的名字。這一次我覺得我已經(jīng)長大了,肯定不會再哭了,可我還是在最后分別的時候哭了,幸好,這次我只悲傷了幾個小時。我在心里暗暗地罵自己沒出息,可是卻無可奈何。
我很奇怪的是,為什么我越戀家,命運卻推的我離家越遠。
其實我是一開始不適應環(huán)境,怯怯地不敢上前主動融入。但是只要融入了我就開始大大咧咧什么都能聊,但是這個過程是很艱難的。
以前在家吃飯,手里拿著筷子,我媽看到后說,怎么抓筷子抓那么遠,以后抓近點。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我們的說法是,女兒筷子抓的越遠,嫁的越遠。顯然,我的媽媽不希望我遠嫁,或者說,所有的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遠嫁。
大學畢業(yè),我不想做老師,于是再一次面臨要去一個新的城市,又一個陌生的地方的坎。前路迷茫,我像很多的畢業(yè)生一樣沒有方向,到處投簡歷找面試。社會不像學校,你不適應哭泣的時候有好多小伙伴安慰你,社會里只會有很多人鄙視地看著你,出來就是為了掙錢,哪有人去關心你為什么哭泣。于是,我感到了很大的壓力,沒有人與你一起支撐的時候,壓的你喘不過氣。
這時候,只剩下了,我想家。當我們在外面過的不好的時候,腦袋里會一萬次地顯現(xiàn)著家的字眼。我開始思考我這么大老遠地跑過來是為了什么,我不想遠嫁,卻也不想過早安于平凡。但是如今的現(xiàn)實告訴我,一個女孩想在外面闖出點什么來,簡直是太難。
找工作一個星期瘦了六斤,找到新工作上崗的第三天由于心態(tài)不適應,身體各個系統(tǒng)開始紊亂。偶爾會試想著我三十歲的時候在干什么,身邊有沒有可以為你遮風擋雨,不再讓你漂泊無依的那個人。幻想,無解。
小四曾說,堅硬的城市里沒有柔軟的愛情。我不知道有沒有,可我能看出來,他們大部分的愛情時間用來了保障生存。
我并不知道我以后會怎樣,也許,無解才是最好的答案,磕磕碰碰才能找到方向。所以親愛的姑娘,盡管去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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