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立醫院
今天明立醫院籠罩在焦急和緊張的氛圍里,因為董事長宋偉宏坐在兒子宋修炎主刀的手術室外,做手術的患者是高速連環撞車的受患者,在離西城最近的地方,送到了設備技術都比較一流的明立醫院,第二個原因則是這里離事發點最近,患者傷勢比較不容樂觀。
宋修炎在急診處理完幾個病人就接到一例車禍父女,看完女孩只是腦震蕩在看另一個人時,有點呆住了,趕緊準備手術。手術室門關的剎那看見了輪椅微微轉過來的父親。換上手術服,面對的病人是父親多年的臺灣兄弟,季叔,身為醫生,這樣的事情宋修炎足夠冷靜。做完手術出來,想說什么,知道以前也是操刀手的父親必然什么都知道,看著輪椅上的父親思緒飄遠,還是打斷了父親神思:“爸,已到無菌病房,我們去看看季叔女兒。”
獨立病房里有個清秀干凈的女孩,發落過肩,右邊劉海下隱約有紗布,睡的深沉:“爹,你在哪爹?”一片黑暗里,不知道往哪里走,覺得沒有人氣,到處空曠。車輪咯吱的聲音,護士進來換藥,而后一個白色板鞋,牛仔褲,醫師服下是白T的男人走了進來看了看說:“丫頭,這姑娘還沒醒。”護士無奈的回應:“是的主任。”拿著病歷給這位二公子。
宋家有兩位公子爺,老大宋修炎,國外醫學留學后回來幫父親操刀腦科手術,嚴謹,一絲不茍,不拘言笑。二公子宋修哲,那就是混世魔王,醫術不錯,戀家,卻經常能弄得大家雞飛狗跳,把妹一等一,所以時間長的護士都見怪不怪,在二公子嘴里,護士都叫丫頭。
修炎推著老爺子進屋,修哲聽到聲音:“大哥,爸!……爸,這丫頭沒醒呢,就一般腦震蕩,死不了。”老爺子的臉本來沒事,這會冷的要滴下冰。修炎上前檢查,看了已經轉眼這么大的鄰家妹妹。
“額,是誰,好亮的光。這里是哪里?”病床上的女孩感覺聲音被拿走了似的,發不出來。宋老爺子問:“修炎,這孩子什么時候醒?”修炎轉身,覺得有東西拉著他的袖子:“爸,午飯后肯定醒,你先去休息吧,修哲,推爸去頂樓,讓姑姑弄點吃的,我馬上來。”
修哲知道自己惹老爺子不高興了,立刻調轉船頭能溜就溜:“哥,我還有個病床要查,讓丫頭送一下。"拿起剛扔給護士的病歷,一個勞駕的眼神看著護士推老爺子出去。
季默順著亮光的方向走,爹在哪?山洞塌了爹有沒有受傷,頭很痛聲音出不來,難道我死了嗎?不知道往哪里,手想抓住那個亮光,眼睛迷離,慢慢睜開的時候看著爹穿著奇怪的衣服被人推走了,然后就是一堵墻。爹要去哪里?前面那個白色是什么,別擋住我,季默掙扎著要醒來。
“哥,她醒了。”修哲正準備走,又想起來他來就是想知道這姑娘是誰,把他從手術中拖來讓他來主治,刺探軍情還碰到老爺子來看,還動輒讓老爺子黑臉,正回來看著這姑娘醒了。一直被抓著袖子的修炎知道,不告訴父親是想讓父親休息會,后面的事變幻莫測,畢竟年歲加多年風寒,父親身體并不是很好。
修炎轉身,季默看著白色的衣服,黑色的西褲和黑色的鞋子,難道是黑白無常嗎?難道自己死了,不是說黃泉路很黑,這里感覺很亮啊,還有光,算了,爹要緊。季默往上看,這個人怎么有點眼熟又陌生,也是短短的頭發干凈利落,微黑的皮膚不展笑容,看著不像黑白無常:“請問兄臺我爹……。”季默發現自己的嗓子根本發不清楚音,都是沙沙的啞音。修哲去倒了杯水上前說:“這位美女,你不要急啊,車禍會短暫身音嘶啞,先喝杯水。”按一下按鈕,把床升起來。
季默睜大眼睛,一下子清醒了,天吶,怎么在動,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一個身上有著過度發酵干冽的酒的味道人扶起她后肩,拿起枕頭墊在后面讓她起來。“登徒子……!”季默想來個反扣,可是右手一點力氣也沒有的搭在登徒子的肩頭,怒目圓睜的看著一杯水湊了上來。考慮要不要喝水的時候水已經喝完了好幾口,季默繼續怒目對著修哲。
“哎,你干嘛瞪我呀!我可是第一次伺候人,看在我們家老爺子來看你的份上。”修哲本來想示好打聽這姑娘來路,就發現人家瞪著他。“修哲,這是爸爸兄弟季仲華季叔叔家千金。”修炎知曉修哲好奇的心思,適時告知。修哲終于明白,老爺子為啥臉能滴冰了,那絕對這姑娘的份量比他重,完了,希望老爺子別又派他干什么苦活去。修炎看著弟弟,莞爾笑說:“你去看看,等爸吃完飯,你告訴他,季默醒了。”
修哲想起前兩天父親說他的至交兄弟來西城醫術交流,并且女兒季默考上這里的研究生,對于寒痹的病情特別好奇,也想跟大哥討教,準備來就讀當地知名中醫大學研究生針灸科。當時他還嘲笑有人叫這個名字,想想最近因為這姑娘得罪老爺子的地方,完了完了,值個急診夜班也就算了,要是真的被弄出去醫療扶貧啥的,沒酒沒妹子,他才是沉默孤寂慘!哎……。眼前這個討好父親的機會,幸好還有大哥。“好的,哥,這里就教給你了。”剛準備出房門,季默肚子咕嚕響了。紅紅的臉看著自己的肚子:“我還會餓,那我沒死嘍,那我在哪啊!”修哲無奈:“哥,我去給默妹妹端碗粥,再去找老爺子。”
修炎看快吊完的點滴,看了下病歷,幫她取出針頭,看著眼里有話的季默。“恩,季默,我是修炎大哥,多年不見,你十八歲生日我們見過,有印象不。”“十八,送禮,不對啊,我今年才十八,這個人是誰?好像見過又不認得,爹沒跟我說過啊!爹?”季默著急的抓著宋修炎的袖子想問他爹事情,爹被人推哪里去了?
宋修炎想著她急著問季叔:“季叔,你爸爸他目前沒事,在無菌病房,呆會你喝完粥我帶你去看他。”季默停頓了一下,爸?爸不是番邦喊的嗎?記得那年跟爹去草原,那里的孩子都喊阿爸,不管了,至少能看見爹。聽話的吃完粥,準備下床,發現自己腳踝包著紗,有點難動彈。
這會宋修炎推來一個輪椅,季默看著,對,就是這個,剛剛推爹出去的車,果真是帶她去看爹。“我抱你下來。”宋修炎征詢的語氣季默點頭。
天吶,這里是什么地方,每個人都穿著白衣服,衣服還這么奇怪。不對襟也不是袍,半身褲子到有點胡服的意思,還有一個盒子能動,皇宮里都沒有。
“季默,季叔叔在那!”修炎對著季默說。季默透過玻璃,看著睡在床上的人。“季叔,季叔怎么會在那里,難道季叔來找我們,也來山洞了。季叔在這里,那爹呢!”季默左右看,沒有爹的影子,用力拉著修炎,哭著慌亂的想問爹在哪?
修炎拍拍她背:“季叔叔比你嚴重些,要觀察,你別急,你爸爸他不會有事的。”雖然有時候醫生知道病人什么情況,有多糟糕,但是面對常人的生離死別,不想再去刺激一個孤女。季叔不是我爹呀,季叔怎么也在這里。我爹呢。
修炎抓緊季默,擔心她情緒崩潰,父親一會要來。“修炎。”修哲推著宋偉宏上前,陪老爺子吃飯的時候知道,季叔叔對于父親的重量,知道大哥的母親去世時,第二個未婚妻也就是自己母親羅婉深山墜落自己早產,父親連續一蹶不振時,都是這位叔叔扶持宋家,所以態度也比平常格外尊敬嚴肅。
季默朝聲音來的右邊看去,看到爹跟她坐在一樣的車上,停住淚水,爹在眼前時,抓住了爹的手,變得很安靜,趴在爹的膝蓋上:“爹,你沒事太好了。”正安心爹在眼前,聽到修炎說:“爸,季默看到叔叔有點激動。”
趴在膝蓋上的季默有點迷糊,他為什么叫爹爸呢。“大侄女,沒事,宋伯父在。”季默抬起頭,看著爹的臉,看著四周,又看看爹的臉,天哪,這里是哪,我想睡會,我要回家,我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