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師姐過生日,我們鬧得很晚才回來,本來很開心的事,總能隱約的覺察到她一絲絲愁意,是的,往年的生日,都有她老公陪在身邊,這次怎么缺席了呢?發生了什么嘛?
我很樂意當護花使者,自告奮勇要送她回家。師姐沒有拒絕,她說她不想面對空洞洞的房子。好吧,不用多說,我懂的。
到了她家,她給我泡了一杯香茶,我們就有一茬沒一茬的嘮起嗑來,好像她好久沒找到一個出口了,需要盡情的釋放。她說,為了更好的照顧她的孩子,她們一家去年國慶才從深圳回長沙定居,他們兩個雙方都是白領階層,可是不喜歡在外漂的感覺,于是選擇了回巢。可是剛剛半年,那健談的老公不見了,在家成了沉默寡言、只知點頭搖頭有點神游物外之人。
他們倆的感情一直很好,這勿庸置疑,有時我們還開玩笑,說她找了一個績優股的老公,在深圳一步步打拼,從公司的基層管理,做到高管,雖不是什么高富帥,也是時下的精英人物。
聊著聊著,就到了晚上十二點多,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一股酒味撲鼻而來,只見她老公喝得醉醺醺的,趔趔趄趄地扶門而入,幾個人相視無語,空氣像凝固了。
“怎么這么晚還沒睡?”終于她老公打破了沉默,“我在等你呀!”師姐試圖去抓住些什么。
后來,看到他除了電腦包,旁邊的另外多了一個袋子,里面一些日用品哐哐響,像是水杯什么的,露在外面的是一截矯正腰椎的繃帶,這架勢,我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炒了老板的魷魚,就是老板炒了他的魷魚,可是這已經不重要。
“為什么不早說?害我擔心,要知道老板沒用你,是他的損失。”師姐帶著埋怨的口氣說道。
“沒,沒,什么,我,我,很好……”她老公努努嘴,含含糊糊地說著。
我聽師姐說過,她老公以前在深圳一家上市公司做HR總監,干得有聲有色,在一次高端培訓會上偶遇了長沙一個冷暖空調的裝飾公司的老板,很是投緣,一下子相見恨晚,老板見才如饑似渴,于是給出高薪,開出條件,挖他過來,她老公當時不怎么愿意,主要是考慮到那家裝飾公司規模太小,上下可能只有三四十來號人,經營模式單一,只是靠業務接單外發,說白了就是一個中介公司。可是老板磨著嘴皮,說眼光要長遠,以后會擴大規模自己組建工程隊,開辦培訓學院等,只要愿意創造一切條件上。
也許是被老板的誠意感動,也許是考慮家庭方面的因素,也許是嘗試另外一種挑戰。反正她老公就是放棄了那邊穩定的工作,千里迢迢從深圳轉戰長沙。
可是今天這局面好像不是當初想象的那樣,是水土不服嗎?也許內地城市不夠包容,不夠活躍,甚至有時候不得章法,很多事情的處理,走的是人情路線,帶著幾分情緒,幾分任性。似乎沒有廣東那邊的制度化明顯。這也許是很多年輕人返鄉創業觸礁碰壁的原因。
我記得竇文濤在《鏘鏘三人行》中說過類似的一句話:迫于壓力,有一部分人逃離了北上廣,而另有些人卻堅守著,其中一個原因卻令人瞠目結舌:說到底,北上廣還是有章法的。
難道別的地方就沒章法了,當然有些地方是,有些地方不是,大的地方受的約束和監督會多一些,而一些鄉下小鎮、旮旯角落,天高皇帝遠,什么幫派、黑社會也是有的。哎,鞭長莫及呀!靠的是整個社會風氣的帶動和道德感的約束。
面對現實、還是逃離,不同的人做著不同的選擇,情誼、交易、利益的互相置換,也許有時只是陣痛,只要靈魂在,就不會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