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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前,蘋打電話說她回來,今年假期長些,下車后,到我這坐坐,諞諞。
蘋今天回來,到火車站大概是下午三點多。? 現(xiàn)在已到年底了,已經(jīng)有了年的味道了。我害怕路上堵車,就提前一個小時坐六路車往車站趕。 下車時,我看了一下手機,還不到兩點半。車站人來人往,腳步匆匆,似乎都盼著什么?? 是呀,要過年了, 小時候在門后墻上畫杠杠數(shù)杠杠,壓指頭數(shù)指頭算日子,期盼新年的到來,今天看到這每年一度壯觀無比的回家大潮,我此時也有了回家的沖動,雖然家不遠,雖然父母兄親都在跟前,但此時我也想小時侯的那獨院,那小屋,那小樹,那小狗,那小玩伴……
手機的振動提醒我有信息,拿出手機打開,是蘋的信息,火車晚點,到站大概快四點了。嘆息一聲,回轉身離開翹首以待的人群,下了臺階,來到站前廣場,這里人相對較少。與蘋上次見面,是在今年年初收假時,我們幾個同學相約在縣城,那是個下午,那是個讓人回味無窮的下午。在縣城一個小巷的農(nóng)家樂院子里,有小吃的引誘,有深情的追憶,有落淚的歡樂……吃飯只是掐曲,隨意的說話才是主題。
出站口的播報,讓我知道,有車進站了,而且蘋乘座的那趟車也到了,我圍了圍圍巾,畢競是冬季,前幾天下的雪還沒化里。走過曲徑,上臺階,轉彎,又上臺階,過護欄,站在出站口右側。
人一波一波的出來,蘋在后面,拉了一皮箱,她還是那么氣質非凡,穿一件長長的羽絨服,她走在人群中,根本看不出她已是過五十多歲的人。接了蘋的皮箱,與她邊走邊聊。
站在車站旁的路上等車,一輛又一輛的車過去了,就是沒有一輛空的,人流和車流交集,好不容易才攔下了車,在車上我問蘋是去我的家里還是去我的店里,蘋微微一笑說,還是去你的店里吧。
清茶一杯,瓜子半包,坐在店的里間,窗外有風,搖著樹上末落的枯葉,沙沙作響。
蘋,我認識她這么多年,每次都化的淡妝,把自己收束的很干練,穿著很整潔,也很樸素。我每次見她都會說一句,你是咱們幾個同學當中的不老女神啊,兒子都讀研出來工作了,你還顯得那么年輕,有活為。不像我,眼角都有了許多小細紋,額頭也有了皺紋。歲月不繞人啊,真的,我們已不再年輕。
我問,蘋,你父母身體今年咋樣,這次回來能呆多長時間。我一提這話,她心里都有點難過了,她很內疚的說,今年母親有病住院,她沒能回來陪陪她母親,都是哥哥,妹妹在身邊陪伴。這幾年為了工作,為了照顧小孩,很少照顧父母,她說,她每年都叫父母去她家住,她的父母不習慣呆在她家,她也是沒辦法,每年就乘假期回來陪陪父母。我倆一同感概,父母年老了,我們就更應該抽出時間多陪陪父母,父母的今天也就是我們的明天。
她說我,你跟父母呆在一起,多幸福啊。就是的,我每天下班都能吃到媽媽做的可口的飯菜。跟媽媽聊聊天。每年帶父母出去旅游一兩個地方,父母開心,我們做兒女的更開心啊……
.過去的許多事好像在眼前,有時真希望再倒退三十年,再走一回。那可能嗎?蘋望著我說,咱們都是凡人,只有把自己的每一天過快樂,過充實就行。我倆一同感慨,現(xiàn)在小孩都工作了,咱們該活出自己的人生,要得體的退出小孩的世界……
風從窗縫擠進來,吹在臉上,涼意一片,我搓了搓臉頰,起身在兩人的杯子里續(xù)了水,對話繼續(xù)……
冬天的街道冷清,長長的兩溜街燈相對無言,行人稀少,蘋左,我右,并排走在街上。
那年臨近高考,晚飯后跑出學校,舒展舒展心情,一人獨行,卻不期而遇蘋,于是夕陽斜照的湖畔多了兩個身影,多了一段美好時光,掩映在林蔭小徑,深藏在悠悠心底。
現(xiàn)在還是蘋與我,兩個中年人,兩個相識三十多年的中年人,兩個已為人妻,為人母的中年人。平靜,淡然地,慢慢的,慢慢的走著,走著,在這個城市的夜晚,在這個深冬的夜晚,不遠的路程,走了停了,停了走了,挪到了賓館,前面拿了房卡,送蘋去樓上。按我的意思,去我家湊合一晚上,明天她要回縣城陪伴她年邁的父母,但是她執(zhí)意要在外面,我了解她的脾氣,也就不再勉強了。
安頓好了蘋,我打道回家,已是深夜,沒有了公交車,我只好步行,實際到家也就三站的路,我的思緒在冬夜的風里天馬行空,忘了寒冷的騷擾,燒烤園閃爍的霓虹燈讓我似從夢醒,
離家近了,那個還亮著燈的房間里人兒肯定著急極了,其間來過幾個電話,詢問路程。
冬夜里的溫暖就在那,就在那個有燈光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