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劉泉義得到老板的回話,立即著手找到那幅《蘭亭序》,他也要調(diào)查清楚這幅《蘭亭序》的來歷。
這天,他來到了陸家莊。他想只有從寶物出土的墓地現(xiàn)場才能獲得真實的消息。
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他做了化妝。把好衣服脫下來換上舊的,大皮鞋也換上了布鞋,把頭發(fā)弄亂。他不敢讓別人來,害怕暴露,也害怕道聽途說,不明真相。
他坐公交車來到陸家莊。一路顛簸,很是辛苦。平時他這個總經(jīng)理出入可是都有專車的。
進了陸家莊,就看到了半山腰上施工的地方。挖掘古墓,要動用很多人,會挖出很多的土,所以一目了然。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了墓地。一看,這個墓并不是很大,因為塌方,里面全部是土。挖出來的東西只有一些磚塊,很整齊地碼在一旁。磚塊也是古物,所以保護的很好,上面搭著棚子,又用塑料布遮蓋著。他真的懷疑那個東西會從這里面盜出來的。
前來觀看熱鬧的人很多,都在控制線外面。因為這個墓沒有出土什么值錢的東西,所以管理的不是很嚴(yán)格。讓觀眾看,也是提高意識。
劉泉義混在人群中,支棱著耳朵聽周圍人的話,想從中獲得什么信息。可是,人們議論紛紛,但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這讓他很失望。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有人說:“快看,記者又來了。”
“是來采訪的。”另一個人說道。
聽了這話,讓劉泉義心花怒放,這正是他想要的。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又有電視臺的追蹤記者采訪,對象還是那位考古家——文化部長。
先是記者一番說辭,“自從發(fā)現(xiàn)這個大墓,人們就非常關(guān)注,電視臺為了滿足大家的欲望,特別對這次挖掘進行了跟蹤報道。上一次采訪,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東西,現(xiàn)在,事情過去了七天了,又有什么發(fā)現(xiàn)呢,現(xiàn)在就請我們市的文化部長講一講。”
文化部長先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墓規(guī)模不是很大,但埋得很深,土層很厚。現(xiàn)在只發(fā)現(xiàn)一個盜洞,破壞應(yīng)該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的東西失去多少,還是尚未可知。我們也沒有挖掘到有價值的東西。我們在盜墓賊挖過的坑道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木盒子,里邊有一些絲織品,都風(fēng)化了。”
“風(fēng)化的原因是年代久遠么?”記者問到。
“是!”文化部長說道,“這樣的東西是不好保存的,因為他需要真空密閉的空間,我們也沒有那樣的環(huán)境和技術(shù)。”
“那這個木盒子說明什么呢?”記者又問道。
“木盒子從挖掘的情況來看,是從棺槨里面弄出來的。木盒子很精致的,做工很好,但受潮氣侵蝕,有一些腐敗。因為這東西是在地下,有濕氣是在所難免。發(fā)現(xiàn)如此精致的木盒子,也說明里面應(yīng)該是有東西的,而且是很重要的東西,是主人很在乎的東西。從腐敗程度看,里面的東西應(yīng)該不會損壞。我們有這樣的習(xí)俗,就是有人去世了,要將墓主人珍愛的東西隨之陪葬。無論是皇帝墓,還是普通老百姓的墓都是這樣。像秦始皇的兵馬俑,李世民的《蘭亭序》,許世友的三件寶,手槍、錢幣、茅臺酒。”
“我們的這些習(xí)慣是很奇怪的,不過,東西埋在地下,一定程度上是受到了保護,免受戰(zhàn)火焚毀,也讓我們今天有了考古的發(fā)現(xiàn),有了對古代人的認識。”記者說著,指著旁邊挖掘出來的磚塊問道,“這些磚塊是不是也有價值?”
“有!”文化部長毫不猶豫,“這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但它讓我們看到它的建造技術(shù)、燒制技術(shù)。也反映出我們的先人的進步文化。”
“哦!”記者饒有興致地說道,“在我們這些普通人眼里認為它是一些破磚爛瓦,但在考古學(xué)家眼里,它就是寶貝。我們也慶幸它是所謂的‘破磚爛瓦’,才有可能留到今天。這是我們的幸運。我們的長城上面的磚瓦,就是非常珍貴的,缺少了,就很難補上,現(xiàn)在制造的畢竟不是原裝的好。”
“我們要號召大家都去保護那些文化古跡,要讓子孫后代看到。”文化部長說道。
“這里發(fā)現(xiàn)了磚瓦塊說明了什么呢?”記者問道。
“說明現(xiàn)在接觸到了磚瓦,應(yīng)該是快到墓室了。”
“能確定是什么時間么?”記者追問道。
“時間不會太長,如果天氣好,最多就是這兩天。”文化部長說道。
“那墓主人身份,現(xiàn)在你能確定么?”記者又問道。
“不能。”文化部長不假思索,“我們現(xiàn)有的資料都是縣志記載的內(nèi)容,說是在大唐時期有一位娘娘埋在這里,為此,這里也叫娘娘山。不過,娘娘墓一直沒有見到。這個墓很簡陋,讓我們懷疑它是不是那個娘娘墓。這一切還得等到墓志銘出土了才能知曉。”
“好,謝謝部長。”記者說道,“現(xiàn)在,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就是這次挖掘,很快就要挖到墓室了,我們電視臺會和大家一起關(guān)注。謝謝大家,這次采訪結(jié)束了。”
聽了這個消息,劉泉義很興奮。他想這兩天,無論如何也要盯住這里。
當(dāng)晚,回來,他就通過唐老板找到了嘎子張。他要讓嘎子張幫助盯緊墓地。唐老板是個精明人,他知道弄這個東西是有風(fēng)險的,所以他甘心拿出來五百萬給劉泉義,讓他直接去聯(lián)系嘎子張,他無論如何都要躲在幕后。能多掙五百萬,劉泉義自然是欣喜若狂。他雖然貴為總經(jīng)理,但充其量不過是給老板打工的高級職員。這些年,他掙的錢多是多,但因為好賭,還真沒有留下多少資產(chǎn)。他不能讓這塊肥肉白白錯過。不過,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沒有要求立即見
嘎子張不敢怠慢,第二天就去陸家莊墓地探聽情況了。
這天,來墓地看熱鬧的人更多了,真是人山人海,萬頭攢動。還有很多警察在這里維持秩序。昨天記者采訪的信息一播放出去,就傳開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十里八鄉(xiāng)的鄉(xiāng)親們就都知道了,大家都想親眼目睹看到挖出些什么古物。嘎子張就混在人群里,不聲不響,觀察著動靜,傾聽著議論。
電視臺的記者也來了,他們扛著長槍短炮,是要跟蹤報道。
現(xiàn)在挖的墓坑非常的大,施工的人就在坑下,一點點地挖土。這些人都是專業(yè)人士,挖土很慢,邊挖邊找,生怕遺留下什么東西。因為仔細,所以進展很慢。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日頭也爬到山頭上一丈多高了。就在人們心急火燎的時候,下面?zhèn)鱽砹撕孟ⅰ姷搅斯讟×恕?/p>
聽到這個消息,人們都歡呼起來。
見到棺槨,干的就更慢了。但希望就在眼前,耐心就足了。
中午時分,棺槨徹底暴露在人們眼皮底下了。棺槨上面的土被清理干凈了。
這是一個兩丈見方的墓坑,墓穴是用青磚砌成的,棺槨就放在墓坑中間。棺槨很大,有一丈多長,半丈多寬,半丈多高,這么大的尺寸,超出了常人的想象。棺槨上面的蓋板被盜墓賊挖出了一個大洞。棺槨是用很堅硬的木料制作的,因為防水做得好,縱使過了千年,棺槨木料還沒有爛透。
古代人對墓室建造的很講究,用草木灰、白灰、黃土來封墓穴,只有很少水分滲入。
見到棺槨,文化部長就寸步不離了,他要認真地清點墓里出土的文物,不能有絲毫差池。
棺槨上蓋被打開了,里邊的情況一目了然了。當(dāng)看到了,都心涼了,很失望。誰也沒有想到里邊除了一個人,什么也沒有看見。尸體和裝殮的東西都被翻動了,變零碎了,有一些亂。這明顯就是盜墓人弄的。
文化部長很惋惜,但還是很仔細地一點點地用鑷子撿出來,放在一邊的平板上。這是他的專業(yè),他遵守職業(yè)規(guī)范,不能遺留一個物件。
東西一點點地見少了。就在人們徹底失望之時,一個東西在墓主人的腦袋底下發(fā)現(xiàn)了,這是一只玉笛,很漂亮很精致的一只玉笛,白綠相間,晶瑩剔透。玉笛上面的污漬很少,很容易地就清理干凈了。文化部長拿著玉笛,仔細觀察著,他看到了玉笛上面的幾行字,都是篆字,他立即命人拿來紙筆,然后邊看邊寫,寫到后面,他的臉上就浮現(xiàn)出不易察覺的笑容。有經(jīng)驗的工作人員明白這是發(fā)現(xiàn)了有價值的資料了。很快就把上面的字謄寫下來了,他立即爬到上面來,記者早就等候了,也圍了上來。
“部長,有什么好消息么?”記者因為激動,拿麥克風(fēng)的手都有一些激動了。
“有!”文化部長說得是干脆利落,“這是一只玉笛,上面的文字我已經(jīng)記錄下來了,就是這張紙上的字。”他下意識地把玉笛和紙舉起來。
記者忙把攝像機鏡頭對準(zhǔn)這兩個東西上面,照得很清楚。
“這都是篆字,我是不認識,請問這都是什么內(nèi)容?”記者極力掩飾著內(nèi)心的激動。
“這句話的內(nèi)容是:大唐憲宗元和十三年御賜慕容昭儀娘娘生辰日。從這里,我可以判定出這確確實實是一座唐代后期的墓葬,也確確實實是一個娘娘墓。”
“啊!大家聽到?jīng)]有,這個墓確確實實是唐朝古墓,而且是娘娘墓,現(xiàn)在明白了這里為什么要叫做娘娘山了。”記者很會煽情,觀眾聽了,都交頭接耳,驚訝無比。一時間現(xiàn)場內(nèi)嘈雜聲不斷。
“現(xiàn)在我們有兩個問題要問李部長。”記者說著,先看看觀眾,又看著李部長。
李部長立即點點頭。
“第一個問題是昭儀娘娘在后宮里算是什么爵位?”記者問道。
“在唐朝,后宮里有一后四妃九嬪之說,四妃有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四個,這些是正一品官銜,九嬪是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這是正二品官銜。這個官銜是很大的,起碼是侍郎級以上的,現(xiàn)在就是副部長。皇上的后宮佳麗很多的,在戲曲里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加上宮女,有一些王朝是幾千人。在三國歸晉以后,晉武帝司馬炎的后宮竟然有萬人以上。現(xiàn)在,我們說這個林昭儀是九嬪之首,可想而知,是很受皇帝寵愛的。”
“好,李部長說的非常好。”記者是大家贊賞,“那我們的第二個問題是:這個墓葬后面有什么故事呢?現(xiàn)在請李部長解釋一下。”
“對不起。”李部長很抱歉,“我現(xiàn)在還不能知曉全部,這得出土了墓志銘才能知道。我知道,在唐憲宗時期確有一位姓慕容的娘娘,她在被封為昭儀時候是二十歲,而死去年齡是二十二歲。很年輕的。”
“那墓志銘會在哪里?”記者提出疑問,
“這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會繼續(xù)擴大面積搜索。”李部長信心十足,“棺槨發(fā)現(xiàn)了,那墓志銘就快了。”
“好!謝謝李部長,李部長講的很好。”記者說道,“墓志銘一般會在棺槨旁邊,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面會有什么故事呢?我猜測這里面的故事必定跌宕起伏,我相信大家都很好奇,那就請我們繼續(xù)關(guān)注,拭目以待。我們稍待片刻,一會兒有新發(fā)現(xiàn),會繼續(xù)報道。”記者是非常需要有噱頭的,借以調(diào)動大家的胃口。
嘎子張聽到這里,強忍著按耐住內(nèi)心的激動,從人群里悄悄地走開,他要將這個消息通知給劉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