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什么?
生命是一種感覺。所有外物,都為感覺。這世上,沒什么真正屬于你,除了你的感覺。活著,要盡力讓自己快樂。
安璟瀅這一生好似煙花。才貌雙全、名利雙收、光彩奪目,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可她不快樂,她還想要別的。真希望她能想到,就算我得到楊明,他也并非真正屬于我。
楊明得知安璟瀅去世消息,沉默良久。石頭事先特意囑咐我,不要讓楊明知道安璟瀅去世和楊明有關。
可楊明卻問我:“諾諾,安璟瀅是因為我不喜歡她,才這樣嗎?”
我不敢看楊明,囁嚅道:“不,不是,她有重度抑郁癥。”
“如果我接受她,她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楊明自言自語。
“楊明,你想多了!”我斬釘截鐵說道。
楊明抬頭看我,我堅定望向他。我有私心,我不想楊明內疚生活。楊明倏然起身走向臥室:“諾諾,我累了。”
我松一口氣,得趕快把安璟瀅給我那封信燒掉。
我悄悄走進衛(wèi)生間,掏出信,正準備連信封一起燒毀,信封里掉落一張狹長紙條。上面寫著:“請告訴楊明,我的死與他無關。”落款是安璟瀅。
我心里一緊,鼻酸。
打開打火機,橙藍火焰閃爍,一點點吞噬信和紙條。
一連數(shù)天,楊明郁郁寡歡。我慶幸對他隱瞞。安璟瀅大概早料到他會如此,所以才會寫完信后,又加紙條提醒我。
石頭也比平日更頻繁來找楊明。我小心翼翼,避開所有與安璟瀅有關話題。
終于,一天午后,楊明和石頭兩人打鬧起來,我看到他開懷大笑。心松不少。
這天晚上,剛送走石頭,楊明從背后抱住我,在我耳邊低聲傾訴:“諾諾,我想明白了。若我不愛一個女人,仍接受她,那對她是一種敷衍和侮辱。我不能這么對一個真心喜歡我的人。”
我沒說話,心終于安了。
天氣漸涼,落葉飄飄。街上行人稀少。接到陳晨電話時,我正走在回住處路上。
“李小姐嗎?真不好意思。上次我們陳總身體不舒服。但是,他對您非常滿意。您明天是否有時間再來我們公司一趟呢?”
我第一反應是拒絕:“謝謝你。我可能去不了。”
陳晨央求我:“李小姐,我們陳總說,如果我不把你找回去,他就把我開了。”
我心軟,又想起陳默好似失憶的未解謎團,便同意下來:“好。我明天去。”
第二天,我來到一諾文化傳媒公司時,發(fā)現(xiàn)人員增加不少。陳默正跟一位男員工商議工作。我在會議室等了數(shù)十分鐘,剛有些急躁,陳默推門而入。
他向我致歉:“上次對不起。我身體忽然不適。”
“沒關系。”我表示理解。
“那就不浪費時間了。我們先聊聊你對這份工作的看法。”陳默神情和語氣,似在面試陌生求職者。
我邊回答陳默問題,邊試圖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半小時過去,我有些頹喪。陳默掩飾太好。
正在這時,陳晨敲門:“陳總,你下午還有一個會議。”
陳默看看手表,瞬即起身:“李小姐,和你聊天很開心,今天就先到此為止。”
他匆匆離去。陳晨對我笑笑:“李小姐,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陳晨,謝謝你,你的心意我先領了,我家中還有事,我們改天再約。”
我向陳晨告別,走出一諾文化傳媒公司。
今天降溫,街上只有三三兩兩行人。他們紛紛穿著厚棉外套。風有些大,吹在人臉上,又冷又疼。北京好似一下到冬天。
我匆忙跳上一輛出租車。車內開著空調,瞬即感覺溫暖如春、舒適宜人。不久,我有點昏昏欲睡。
等紅綠燈時,大約四十多歲的司機師傅忽然開口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么冷的天,不回家,大街上鬧什么鬧?”
我訝異,這說的哪是哪?
順著司機師傅視線看過去,旋即明白。紅綠燈附近馬路上,一穿白色羽絨服的長發(fā)女孩坐地上,拼命抱住一個穿黑色大衣高大男人的腿。男人想走走不掉,無奈轉身看著女孩。看到那男人臉時,我霎時呆住,竟是楊明。
紅燈變綠燈,還有30秒。我做出決定,匆忙付賬,推門下車,大步跑向楊明。
快到楊明面前時,他才看到我,一臉驚訝:“諾諾,你怎么在這?”
我不說話,看看女孩,那張臉似曾相識。
“原來,你就是那個搶了我未婚夫的女人。”女孩終于松手。她起身,憤怒看著我。
哦,我想起來,她是跟楊明拍婚紗照的那女孩。
“諾諾,我回去跟你解釋。”楊明急急說道。
“不用。”我說道,“我相信你。”
“無恥!”那女孩抬手就想打我。我一把捉住她手臂:“搞清楚,是你搶我,不是我搶你。”
女孩咬牙切齒:“我懷了楊明孩子。”
“你別胡說!”楊明急切辯解道,“諾諾,你要相信我。”
誰料,女孩忽然甩出一根驗孕棒:“楊明,那天晚上你對我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這孩子如果不是你的,我馬上被車撞死!”
楊明一臉惶恐,卻不發(fā)一言。
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女孩嘴角帶著一絲勝利的微笑,斜睨我道:“李一諾,我懷著楊明的親骨肉,楊明媽媽什么樣,你比我更清楚。跟我斗,你好自為之!”
她又轉向楊明:“楊明,我,你可以不要。你的孩子,你不要,我可不會好好待他。”
說完,她轉身走向不遠處的紅色跑車。
楊明表情復雜、欲言又止。我見他鼻尖紅紅,心疼他被冷風吹,上前握住他手:“好冷,我們回家。”
一路上,楊明沉默,我也無言。但我心里似車窗外北風吹過的街道,蕭瑟、慌亂。
像楊明這樣的男人,我早知道,喜歡他的鶯鶯燕燕,會綿綿不斷。我也早告訴自己,要接受這一點。可真落我頭上,我才知,哪那么容易。“感同身受”這個詞是假的,你不是她,怎會與她有同樣感受。前有林小溪、安璟瀅,現(xiàn)又來一懷孕“未婚妻”,下一個不知又會是何方幺蛾子?倘若,這“未婚妻”懷的真是楊明孩子,我又該怎么辦?
(未完待續(xù),喜歡這部《我們離婚了》小說的朋友們,請關注我簡書:廉子,會持續(x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