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主持人叫到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懷著緊張的心情走到了舞臺上。
舞臺上的燈光一下子全部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我拿著話筒的手開始出汗,掌心已經完全濕透了。
為了這次的比賽,我準備了很長時間,但是真正上臺的時候,看到臺下黑壓壓的觀眾,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小伙子,開始你的表演!”臺下坐著的一位導師向我示意。
伴奏音樂響起,我的心咚咚地跳,但是因為我本身就是音樂學院學生,所以還是有些音樂功底和舞臺感覺的,聽到熟悉的旋律,自然而然跟著就唱了起來。
我已經練了不知道有多少次,所以這首歌唱起來,和原唱的水平已經差不多了。
唱到高潮部分的時候,我飆了幾嗓子高音,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表演里。微睜的眼睛看到有兩位導師已經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表情享受卻又猙獰,高舉著右手,想要卻又忍住但是感覺就要忍不住按下“Yes”鍵的手勢在空中上下舞動。
觀眾群里隨機發出一陣陣的喝彩聲,我看到有幾位觀眾的眼睛里已經閃著淚花,燈光還故意打在他們的臉上,所以我可以清晰看到那一雙雙泛著淚光的眼睛,他們有的揮舞著熒光棒,有的跟著我的聲音在打著拍子,頭還開始左右有規律的搖擺。
我備受鼓舞,更加陶醉,已經沒有了緊張的感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歌聲里。
人群里突然一陣尖叫,我看到有位導師已經為我按下了“Yes”!我很激動,那是我非常喜歡的一位導師。
其他的導師還在掙扎著,我看到他們的表情,想起自己有時候便秘的感覺。
又有一位導師通過了,我更加振奮,我知道我已經晉級了,接下來就要選擇自己的導師了,所以突然一點壓力也沒有了,就是穩定地唱完了整支歌。
就在我快要結束的時候,后面兩個“便秘”的導師中有一位也為我按下了通過鍵,另一個人沖著我遺憾地搖搖頭。
我歌聲剛剛落下,觀眾席上已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幾個導師也帶頭鼓掌,我分明看到觀眾席上有幾位剛才還在熱淚盈眶的觀眾已經沖著我在笑。
“小伙子,來,講講你的故事。”一位男導師充滿期待地看著我。
“講故事?”我一下子懵了,我是來唱歌的,不是來講故事的,我都沒有準備,不知道講什么。
見我語塞,導師知道我沒有明白他的意圖,再一次提醒我,“你唱得很好,我覺得你很專業,一定學習過的吧?”
我實話實說:“恩,我就是音樂學院的學生,還沒有畢業。”
“難怪呢,我們知道,很多家長是比較反對孩子們學習音樂的,你能說說在你的成長道路上,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讓你曾經想要放棄自己的追求。”另一位導師看著我。
“沒有,我爸媽都很支持我學習音樂,他們希望我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從小到大對我都很尊重,每次選擇也都會盡量滿足我,他們只是希望我過得開心快樂。”我實話實說。
“你的爸爸媽媽今天也來到現場了嗎,來,讓我們看看叔叔阿姨在哪里?”坐在最邊上的一位導師說,全場觀眾開始看舞臺的左邊,我爸媽正站在那里。他接著說:“其實我們都知道,父母是最不容易的,不管什么時候,孩子們永遠牽動著父母的心,所以我們很多選手來到舞臺上,父母都給予了最大的支持,非常不容易。”說著還自己有點抹眼淚的感覺。
我看著不遠處的爸爸媽媽,他們的眼眶似乎也有點濕潤了,臺下的觀眾也一下子沉寂了,好幾個都在抹眼淚一樣。
我站在那里,覺得現在我應該流點眼淚出來才夠應景,可是嘗試了半天,也沒有成功,我甚至想起了我的前女友,想起了我們分手時我苦苦哀求她留下的場景,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小伙子,你唱得很好,跟我們說說,你平時的生活吧!”一位導師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我是學音樂的,所以平常除了上課之外,我還會約著同學一起去一些有音樂的地方,比如酒吧……”
“是去做服務生嗎?”
“去酒吧駐唱嗎?”
下面幾位導師幾乎一起打斷我,生怕錯過了什么。
“不是,我是經常約朋友一起到酒吧去玩,因為學習音樂,有時候比較喜歡那種氛圍。”我趕緊解釋,生怕被他們抓住我的一點隱私,但是卻明顯從他們的眼睛里看出了失望。
“你有沒有經歷過什么挫折,比如在你的生活中,發生過讓你感覺很痛苦的事情?”坐在中間的一位導師,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有啊,我也曾經非常迷茫,我不知道自己一直愛著的人為什么會離開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能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每次想起來,還會覺得很難受……”
“你的前女友是因為你學習音樂覺得你沒有前途所以離開你的嗎?”
“不是,她出國了。”我不明白為什么學習音樂就沒有前途了。
“那她離開你了之后,你是怎么度過這段痛苦的時光的呢,是音樂給了你精神的慰藉嗎?”
“不是,我后來又找了一個女朋友。”我可不想承認我找不到一個女朋友,還要靠音樂來打發時光。
那個提問的導師看了我幾秒,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態,長嘆了一口氣,癱倒在了椅子上。
我想繼續說點什么,可是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正常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有導師選我,然后我再選擇一位導師嗎?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但是又不能主動提出來。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使勁掐了一下手心,差點沒有疼得跳起來。我記得我是來參加《宇宙好歌聲》的,怎么感覺是來講故事的了。
“那么,你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么不幸的事情,或者讓你覺得不開心的事情呢?”一位女導師盯著我問道,眼睛里好像在冒火一樣。
“沒有。”我不假思索。
“好好想想呢,讓你不開心的事情?”她偏著頭看著我,充滿期待。
“沒有吧……”我努力思索。
“再想想看,你的身邊,你的親人朋友?”她開始有點著急了。
“嗯嗯,確實有,就是上周,我外婆……”
“去世了?”她雙眼放光。
“不是,我外婆的鄰居……”你外婆才去世了呢!
“去世了?”她的眼睛里已經開始有些悲傷的情緒,就好像分分鐘等著聽一個瓊瑤式的悲情故事。
“不是,我外婆的鄰居的女兒……”你怎么就跟去世杠上了!
“離婚了?”她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一樣。
“不是,我外婆的鄰居的女兒家養的……一條狗……被車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