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等待

飄潑大雨加電閃雷鳴突襲而至,透過飛機的圓形窗口向外望去,天地一片灰蒙。

優雅的空姐安慰著大家:“杭州突襲大雨,本趟開往海拉爾的航班不能按原計劃的時間起飛,視天氣情況再定,深感抱歉。”我看著雨不停地拍打著機窗,在靜等的時光里憶起一些有關雨中等待的故事。

一部電視連續劇里的某個情節:

男主的手把握著方向盤,靜坐在黑色轎車里,任雨橫飛豎打著車窗,他深邃的眼神充滿著愛恨交織。不遠處的女主獨自坐在咖啡屋里等著他。他約的她,卻讓她空等一場,就像七前年她的不辭而別。

大雨中的世界,仿佛一切都靜默了,唯有時間在“嘀嗒、嘀嗒”兀自走著。女主終于等不住了,把手提包舉在頭頂沖入雨中,漸漸隱沒在遠處。男主深情凝望著她,好像大雨淋濕的不是車也不是她,而是他赤誠的心。

又想起《圍城》書里方鴻漸和唐曉芙的故事,當年讀到那段雨中的描寫,感覺書中的人不是虛幻的,而是真真切切地立在雨中似的。

“她回到臥室,適才的盛氣全消,疲乏懊惱,女傭人來告訴她:'方先生怪得很,站在馬路那一面,雨里淋著。'她忙到窗口一望,鴻漸在人家籬笆外站著,風里的雨線像水鞭子正側橫斜地抽他漠無反應的身體。她看得心融化成苦水,想一分鐘后他再不走,一定不顧笑話,叫傭人請他回來。這一分鐘好長,她等不及了,正要跟女傭人說,鴻漸忽然回過臉,狗抖毛似的抖擻身子,開步走了。”

如果當時彼此能遷就一下對方也許就不會那么遺憾了,可能人年少時自尊心太強,經不起風經不起浪經不起他人的冷漠,也不愿追究冷漠的背后是否深藏著彼此的愛。

電視劇里那坐等在咖啡屋的女主和車中的男主經過重重考驗,迎來了幸福的結局。但現實生活中很少有這么多巧合的事發生,往往如方鴻漸和唐曉芙一樣,錯過了就不再回來。

許多年后也許會想,如果回到當初一定會向自己妥協,一定再仔細看下當初的你那假裝鎮定的臉上是否有難解的憂傷。可終究回不到過去,即使再重逢,那感覺也許會像眼前裝了個萬花筒,時遠時近,時實時虛不再真實,悠遠的時光會帶給人錯覺。

在這蒼茫遼闊的天宇間,據說銀河系包含3000億顆太陽;光每秒能圍繞地球七圈半,但穿越銀河系需要10萬年的時間。人在天地間是很渺小的,但愛可以使我們變得崇高。

佛說:當愛情離開,請別再留戀。當愛情走近,請你珍惜。霓虹燈下的幻影,是因為思念的腳步輕輕踏出紅塵萬丈;千絲萬縷的情意,直到遇見了你,才劃過一道憂郁的淚痕。

雨下得狂,在地上激起無數的飛沫,像故事里流下的傷心淚花又像一片心花怒放的歡笑聲灑落人間。兩小時后,雨驟停,天空漸漸挪開灰色的帷幕。飛機起飛了,越飛越高,穿破云層向著海拉爾飛去,有萬道金光閃耀,燦爛的陽光總躲藏在風雨后。

雨中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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