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17日,工人體育場,許巍給了我一老拳。
那是催人淚下的一拳,在聽到時光這首歌的時候,我非常沒有節操的哭了,我在心里跟自己說,客觀上來講,現場的氣氛和音響效果確實可以給人帶來一種震撼的效果,容易喚起人們的共鳴,掉幾滴鱷魚的眼淚簡直稀松平常,可有些歌如果在某段時間聽得太多,就會不可避免的和某段記憶連接在一起,現場的許巍就像是觸發了一個按鍵,然后那股情緒就像洪水一樣摧枯拉朽的擊敗了我。
現場的時候,我想到了高峰體驗這個詞,可見現在的我還真是一個隨時就可以胡思亂想的人。據說人處于這個狀態的時候會最接近純粹的自己。想到這個,我有些不敢相信,難道最純粹的那個我依然蜷在狹窄的床鋪上,用簡陋的磁帶式隨身聽,一遍一遍聽著許巍的歌,肯定不是,我已經經歷了更多的事情,感受過溫暖,也見識過世界的冰冷,看到人們真誠的說著謊話,現在留下的是一顆磨礪過的心,而我以為,這些是生活的法則。
我在想,那些年,我在聽著許巍的那些年,或許我根本沒有聽懂,只是對音樂最直接的感動,關于理想的掙扎、對欲望的恐懼以及對現實的失望,那時我從來就未懂。
近幾年,我很少聽許巍的歌,因為他變得平和,而我已經是滿心的浮躁。在互聯網里,我有太多的選擇,重金屬、新金屬、哥特金屬、死亡金屬、厄運金屬,我可以肆意的宣泄。時間久了,音樂能帶來的感動一點一滴的減少,于是開始懷疑,是不是我的設備不夠好,我是不是應該換個耳機,找了又找,換了又換,音響玄學的帖子林林總總看了一堆,感動卻是怎么也沒找到。
前些日子,生了一次病,用中醫的話說是各種失調上火不和諧,而西醫直接告訴我我中病毒了。生病那幾天一直頭痛,只好請了假在家,每天吃難以入口的藥,按時去醫院打針。在比較無聊干躺著的時間里,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是在這時又聽到了許巍。
此時此刻。
在許巍的所有專輯里面,這是我最欣賞的一張,沒有之一。它已經不會是最感動我的,那些情緒都留在了那一年;也未必是數字上最好看的,但此時此刻的許巍,就像是一個完全體,原諒我這么說,在經歷過幾張不溫不火的唱片之后,這是我所聽到的許巍最完整最精良的作品,溫暖,近乎禪意。
舞臺上的許巍說,雖然生活里已經有太多不如意,幸好我們還擁有美妙的音樂,可以一起唱歌。大概就是這樣,也許看開一些事情,才是真正的懂得,我們花了很多時間,也不過是為了去重復體驗年少時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