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我住在離蒙瑪特高地不遠的一個hostel里,女生四人間,小黑妹是我剛入住就碰到的黑人女孩子,也是我在這家hostel里唯一認識的女孩子。 小黑妹話很多,我剛入住,她就滔滔不絕的跟我聊天了。有過了很多國外經歷之后,我已經能適應各種口音的英語,甚至印度人說話都能聽懂,沒有太大問題,但唯 一對我有難度的就是黑人說話,還經常夾雜些他們特有的slang,我只能領略部分意思,有時候壓根就聽不懂。小黑妹雖然是法國人,但是英語很好,而且沒有 法國口音,有的還是黑人那種獨特的說話風格----語速超快,連詞很多,感覺嘴里含了什么東西在說話。即便有時候我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回她的話,她還是不 停的在說話。
小黑妹不算高大,但是很結實和豐滿,疏著一頭黑人才會辮的小辮子,然后在后腦勺把這些小辮子再扎了一個馬尾。我一直很好奇黑人為何喜歡如此擺弄自己的頭 發,因為編和拆在我看來太費時間,難道是因為可以少洗頭么?我始終不太能分辨出每個黑人的臉到底有什么不同,所以小黑妹在我看來就是小一個size的 Serena Williams,我很喜歡的一個黑珍珠網球選手,球打得好,而且性格很可愛,每次打球都要好好地打扮一下自己,一定要戴上飾品,還要花個裝,網球裙也經 常選用粉色這樣愛美女生才會選用的顏色,女生因為可愛,所以我覺得她很美。
小黑妹告訴我,她來自巴黎郊區,到巴黎來不是旅行,而是過來找工作,她已經在這個hostel住了一個月了,依舊沒有什么結果,還是努力嘗試中。我問她, 工作是不是很難找?其實剛問出口,就已經有些后悔了,自己都感覺有些明知故問。但是感覺小黑妹應該屬于在法國人里少有的如此好的英語,應該不難找工作才對 啊,即便只是一個普通餐廳或者商場打工的,英語+法語應該更加有優勢。
在找工作的同時,小黑妹還在巴黎市區找房子,那種一居室的flat,這樣就能搬離這個hostel,畢竟,4人間一天35-40歐左右的花費太大,如果能 找到一個flat,一個月也能省1,2百歐。我曾經在澳洲的時候,也經歷過異鄉人找房子的痛苦,在澳洲,如果是沒有工作的人,幾乎是不可能自己take一 個flat或者apartment的,除非銀行里有一大筆存款來證明你的經濟能力,否則沒有房東愿意take risk來把房子租給你,所以大多在澳洲像我這類人都是選擇租一個apartment或者一個house的其中一個房間,房東不會來關注你的經濟能力,只 要每個禮拜準時交房租就行。我不知道法國的情況是怎么樣的,我問小黑妹這里是不是也流行租一個房間的?是不是會容易很多?可小黑妹回答我,即便是一個房 間,也很難。
其實之前,小黑妹看中一個flat,房東也受了定金同意把房子租給小黑妹,可后來不知為何,房東一直拖著,沒有交房,也沒有把定金退給小黑妹。小黑妹無奈 之下,每天都打電話給房東,可房東始終在找借口拖延。我不清楚是不是來巴黎淘金的人太多,房東有著太多的candidates,用騎驢找馬的方式搜尋更合 適的租客。原來法國人也愛玩這一套。
房間里的其他兩個女孩,我幾乎沒有怎么碰到過,有時候我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有時候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但是我們這樣只把hostel當作落 腳的人來說,床鋪只是為了休息的時候勉強睡一覺的地方,所以每天早上起來,床單和被子是什么形狀的,晚上回來的時候還是依舊,然后繼續睡覺。但是小黑妹不 是,每天早上起來,她都會把床單和被子鋪整齊,然后出門。看到她床上整齊的樣子,讓我想起來國內軍人疊被子的場景。
我原本計劃是在這家hostel住2個晚上,第三個晚上去當地人家中當沙發客,不過后來當地人的臨時變動,讓我改變計劃,又在這里多住了一個晚上。我每天 呆在hostel的時候,只要小黑妹在,總是不會感覺寂寞,因為小黑妹總是可以告訴我很多她遇到的事情和心情,即便我不能完全聽懂,但也能了解大致的意 思。
我在hostel的最后一晚,小黑妹過來告訴我,住在我上鋪的那個白人女生也是來巴黎找房子的,她住了一個禮拜,就在今天順利的找到了住處。原本一直很樂 觀的小黑妹向我稍稍抱怨了一下,you know what, they just judge you by your face. If you are good looking, then, they love to rent their flat to you. 雖然我沒有像小黑妹相同的遭遇,但是我能理解,一個黑人要在白人的世界里獲得收獲,那是如何的不容易,更何況這是個傲慢的都市。這幾天在巴黎的經歷讓我跟 全世界人們一樣,厭惡巴黎人,或許他們覺得他們有這樣的資本去藐視其他任何人,但卻增加了他們在全世界人民心目中傲慢無禮的形象。
之前小黑妹還跟我講過另外一件事情。Hostel里提供柜子,只要你自己帶上一把鎖,就可以把東西鎖在柜子里,于是小黑妹總是會把她自己的東西鎖住,然后 離開。但是有一天她回來開鎖,發現這個鎖怎么都打不開,找了剪刀什么的工具也敲不開。無奈之下,只能去超市重新買了所有的被鎖在柜子里的日用品。接著她能 做的就是祈禱,祈禱能打開這個鎖,這樣就不需要去找開鎖匠了。幾天之后,小黑妹再去嘗試開鎖,居然瞬間,這個鎖又working了,她相信這是她祈禱的力 量。
當我離開巴黎,離開hostel的時候,看到小黑妹一個人坐在餐廳,過去跟她道別,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可以找到工作,什么時候可以找到住處,我祝了她好運,并告訴她,我也會為她祈禱,一切順利,一切安好。
Martina于2013年10月9日Avignon-Paris TGV火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