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秋三天假期,選擇獨自在吉隆坡度過,這樣的心情,好像遠(yuǎn)離了很久,這種把自己隨意地丟入陌生國度的行為,讓我能夠在多色人種的包圍中找到自己內(nèi)心的位置,看到這世界生命的多彩,在一種全新的環(huán)境中,通過周遭的一切審視自己。回到家中,回想著昨天那個站在獨立廣場街頭看戰(zhàn)斗機從頭頂飛速掠過,佇立在清真寺聽著真主安拉唱誦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的時候,仿若在生命的長河中,看到一點光。給生命的一點點的不同,生命一定會回饋給你更多。
9月19日,背包上路,輕車簡從,雖然只是兩天的路途,但是我卻很快融入。也許是因為不是第一次來,吉隆坡是個沒有太大國家特色的地方,同樣也是一個混合了多種民族的國家,滿大街的國旗,昭示著這個國家需要的團結(jié)與和平。爬上MONORAIL,突然間感覺就被不同膚色人群的磁石牢牢的吸進去,我感到了一種額外的安定,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恩,靈魂又出來放風(fēng)了,在這里,我就是我自己。
入住以后,拿了酒店的介紹,隨意的瀏覽著,突然被飛禽公園吸引住了眼光,也許是太想和自然接觸的緣故,我把第一站選在了這里。
第一天,早起跳上觀光巴士,在車上解決完我的早餐,隨著大巴游走過茨廠街,小印度,國家皇宮,終于到了,這不大的飛禽公園著實讓我緊張了一把。整個公園就像是一個大鳥籠BIRD CAGE,實際上就是把游客和鳥關(guān)在一起玩,讓你體驗全生態(tài)的自然。剛一進去,驚恐萬分的我恨不得扭頭就走,但是挑戰(zhàn)自己的想法再次興起:給自己鼓勁,告訴自己你可以走下去。從跟著外國友人亦步亦趨,到信步漫行,再到享受這樣的時光,要不是時到中午天氣太熱而不得不進屋躲避,我肯定還要在那里再多流連一下。
吃過午飯,下一站是國家清真寺。對穆斯林,我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悸動情結(jié)。還記得在北京的時候,雖然每次突發(fā)奇想造訪牛街都只是隨性而至,但是卻不知怎的,總是能夠趕上穆斯林的重大節(jié)日。一直無法忘記那年的“開齋節(jié)”在牛街禮拜寺里面,看到的“穆斯林要和兄弟你談?wù)務(wù)嬷靼怖?/strong>的場面;也許對伊斯坦布爾的藍(lán)色情結(jié)中,藍(lán)色清真寺的情懷也是絕對不得忽略的吧。
我到國家清真寺的時候,正好又趕上他們的整點禮拜,突然間,穆斯林從各個方向,從人行隧道,從摩托車,從地鐵齊齊涌向清真寺,他們的眼睛里帶著信仰,透露著對默罕默德的向往。隨著響徹天空的唱誦穿透陽光,周身的暑氣和倦怠突然散去,我想起在那個清冷的伊斯坦布爾早晨,全城都被籠罩在晨光和清澈的鐘聲里,靈魂在那刻仿佛飛到了云層之上,就這樣寂寥的俯視眾生。對面,1910年興建的清真摩爾式老火車站孤獨佇立,用白色尖頂宣告自己將近100年的存在。這天晚上我過的很愉快,不僅是周到的餐廳,順口的食物和繁華的夜景,我覺得是生命又接近了未知一點點,這讓我興奮,也讓我篤定。
第二天,體力恢復(fù)的我決定以步行的方式覺知這個城市。吉隆坡并不大,行走是讓我感覺真正身處一個城市的標(biāo)志,當(dāng)然我不建議女孩子在夜間單獨行走,即使是白天的街頭,對疾馳而過的車輛或摩托,你也要隨時提高警惕。
路程并不長,一路上停停走走,伴著吉隆坡塔的影子,走過還沒開門的中央藝術(shù)坊,突然被頭頂一陣刺耳的轟鳴聲驚擾,抬頭看,幾架說不清型號的戰(zhàn)斗機越過天際——對,今天是吉隆坡的建軍節(jié)!再往前走,這樣的想法越來越肯定:通往獨立廣場的小路上塞滿了軍車和坦克,不同軍種的軍人隨處都是,接著,一架,又一架的戰(zhàn)斗機、直升機升起又降落,還在頭頂上前做起了高難度爬升動作(垂直爬升90度),沒想到今天吉隆坡饋贈給我一道大餐,讓我好好開了開眼界,得來全不費功夫!
站在獨立廣場的中央,周圍是各種各樣的人走過,遠(yuǎn)處是華麗的蘇丹阿賭沙末大廈Sultan Abdul Samed Building,還有我欣賞的黑色尖頂,雖然亂糟糟,但是平靜,因為感受到了生命的喜悅,感受到了世界的刺眼,感覺到了靈魂的悸動,感覺到了心底的不能平復(fù)。謝謝這從天而降的驚喜,也許這就是吉隆坡送給我的中秋節(jié)禮物!
兩天半的路途很快進入結(jié)尾,這一路上,雖然沒有像越南之行一樣碰到投緣的背包一族,但是總是被人關(guān)心著,對我這樣性格獨立的人來說,也許就這樣淡淡的距離,已經(jīng)能夠讓我很感動,很貼心。無論是TAXI上叮囑我不要去印度區(qū)的臺灣大叔,還是在臨行的MONORAIL主動拉住我告訴我坐反方向的馬來西亞姐姐和她可愛的媽媽,就好像只是在肩膀上捂捂熱,已經(jīng)足夠讓我枯竭的心潤澤。
最后一天的夜晚,我早已給他定下了“機場里的無眠之夜”的主題,從來沒有嘗試過在機場過夜的我早已決定徹夜無眠,寫作,讀書,觀察,行走,這仿佛已經(jīng)成為我的標(biāo)簽。凌晨到達機場,找好可以坐著休息的咖啡館,這才開始正式的工作,手繪,寫旅行日記,細(xì)細(xì)回味這兩天遭遇的一切,還有東野圭吾的《白夜行》與我為伴。
午夜的機場竟是和白天換了個模樣,咖啡館的老板們并不打烊,依然精神奕奕的站在吧臺前迎接著可能來臨的客人,除了我外,都是一對對的朋友或戀人,對面貌似是專業(yè)的背包客,周身黝黑發(fā)亮的皮膚宣示出他的背景,入座后女友疲憊的速速睡去,他只是沉默的站起來,脫下身上的沖鋒衣,認(rèn)真的裹在了女人的身上;旁邊,一對美國戀人并排坐著,低聲說著情話,不一會,女人困乏在男人腿上睡去,男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抱著她。這樣的場景,我并不羨慕,因為這從不屬于我,但是我感受到了那種淡淡的,淡淡的安心。咖啡館外,裝修店鋪的工程師現(xiàn)在才開始工作,在凌晨兩點沒有流露絲毫疲態(tài),難道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作業(yè)方式?
凌晨三點半,我開始在機場散步,一圈,又一圈,觀察,感受。屋外,吉隆坡鬧人的暑氣突然消失了,只剩下黑夜與我們相伴,機場是個又孤獨卻又不孤獨的地方,你好像是一個人,但在這遠(yuǎn)離繁華的的地方,你們卻又是一個整體。
凌晨四點半,機場開始蘇醒,值機柜臺開始準(zhǔn)備上班,人慢慢的從臨時的睡夢中醒來,開始吃不知算是宵夜還是早餐的東西。抬頭看看窗外,還是黑黑的,黑黑的,分不清這到底是昨天,今天,還是明天。以前并不能理解《機場里的小旅行》的意義,也許這樣的不眠之夜,讓我能夠了解些虛實。熬夜并不好受,但是這樣的夜晚,也許我會終身難忘,在飛機上,伴隨著晨曦,我卻精神奕奕,不曾睡去。
在最后一班SKYBUS前往機場的路上,大大的農(nóng)歷十六月亮下,白色的老火車站在遠(yuǎn)處閃著光,明亮的KLCC依然直沖云霄,一切都和兩年前一樣。我默默的說:再見,Kumla Lumper, 謝謝你給我兩天美好的夢,我還會回來,帶著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