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是個話癆,可后來變成一個不善于傾吐心事的人,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已經不記得了,也許是在小時候的某一天我發現,我只對好朋友講過的小心事被散播到全班甚至全校時,我對身邊人的信任感已經完全崩塌,也許我的人格從那時就開始不完整了吧。
中學的時候喜歡隔壁班的男孩,覺得他是天下最帥的男生,他幽默,比同齡人成熟,穿衣搭配很時尚,他偶爾還抽煙,學習成績還不錯。我給他寫了無數封情書,總是托隔壁班的女孩送給他,然后等著他給我回信;午餐時間在校門口到車棚的必經之路等著他騎單車經過上演偶遇;知道他喜歡一本書,花了一個星期的零花錢買了送給他;每次聽到他的名字就激動的不知所以,偶爾在走廊面對面遇見了他,心幾乎都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我給他寫情書的事情后來被學校傳的沸沸揚揚,可是那時候的我一點不在乎,我覺得我就是喜歡他,那么理直氣壯,甚至不惜向全世界宣布,我喜歡他,毫無保留,我愿意為他花掉身上所有的零花錢,我愿意為他逃掉任何一個老師的課,只要他開口,他說任何話我都會去做,哪怕會傷害到自己。在我的眼里他那么優秀,其他的都是狗屁。
直到有一天,他給我回了一封信,信上說,你現在對我的喜歡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你會不喜歡我,你會愛上別人,時間會告訴你一切。中學的我是個小屁孩,我不懂以后,我只知道現在,我說,不會的,永遠不會,我會永遠喜歡你,一直到死。(現在想想那時的我真是大膽啊,天不怕地不怕)他說,世界上,沒有什么是永遠。
他比我早熟,所以,他說的話,我一句不懂,我只是瘋狂的對他表白,瘋狂的暗戀他,想要和他在一起。直到畢業考試前夕,我的所有好朋友看到我為了他荒廢太久的學業,實在看不下去,讓他給我寫了一封信(當然我后來才知道),信上說,好好學習,如果我們都考上了那所學校我們就在一起吧。于是我把那封信疊好放在抽屜里,一天至少看一百遍,因為那是我學習的動力。
后來的結局很一般,因為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也許我還能回憶點什么起來。好像是我考上了,而他沒有,我們偶爾通信,告訴對方自己現在的生活和心情,我再也沒有提及感情的事情,他再也沒有提起那個約定。什么時候開始斷聯我已經不記得了,只是隱約記得后來我上了大學之后他請我吃過一次飯,慢慢的再也沒有見過面,再也沒有聯系過。
大學愛上了一個異地的他。關于他,我無法寫,因為我至今不知道該如何用文字去描述和他的感情,是那種貌似很好可是又缺了很多東西的感覺。四年青春給了他,他從最開始一個什么都不懂,不會主動打電話,不知道如何關心女生,不知道如何哄人,不知道怎么談戀愛的小男孩,在我和他一次又一次爭吵過程中變成一個溫柔體貼,看到我時見包就拎,變天時噓寒問暖,想吃什么二話不說就去買,隨時哄我的壞脾氣的男人。別人說好女人是一座學校,培養不成熟的男人到成熟,教會男孩如何去戀愛,然后男孩就從女孩這里畢業去找別人實踐去了。
也許你只有第一種就已經完美結局,可是人生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告訴你,這一切都沒有結束。
又或許你以為現在的就是永遠,然而,就像我第一段感情里的他說的那樣,沒有什么是永遠。也許你現在愛的死去活來,不久的將來,你就消失在別人的世界里。
這個世界上,只要不聯系,所有的感情都會淡,淡到你曾經以為會一輩子刻骨銘心的人最后都消失了,甚至會忘記那些刻骨銘心的事情,甚至想不起那些面孔,甚至名字。
這只是我在深夜無法入眠,回憶突然跳出來折磨我而寫下的一些雜亂的文字,因為,我想起我最好的年華里,都有誰曾與我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