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孤島滄月
昨天看了新上映的電影《大護法》，今天又心血來潮二刷了《一條狗的使命》，感慨良多，多日不動的筆桿子也少不得隨意寫上幾筆。
說實話，看完《大護法》的感覺并不好。作為一部動畫電影，它一沒有細膩的人物刻畫，內心戲基本全靠主角獨白，片中大護法吟的詩雖應景卻也過于突兀直白；二缺少bgm，我們都知道一個好的bgm可以讓原本平淡無奇的劇情瞬間煥發光彩，這也是日漫常用的做法。但《大護法》幾乎沒有任何配樂，特別是小姜死，太子回憶那段不插配樂，觀眾的感情共鳴沒有煽動起來，實在讓人不能理解；三是結尾彩蛋讓人疑惑，劇情交代不清，而且縱橫全片的大boss在大護法的聲聲質問下兩三招就被滅掉，看得我一臉懵逼。四是片尾曲《你一定要是一個孩子》，有強行升華主題之嫌。加上花生人死狀惡心，整體的觀影體驗不佳。
But——作為一部豆瓣評分8.1的電影，它必有過人之處。回過神來細細品味，它的思想內核足以讓人忽視以上我點出的四處不足。
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人們愚昧無知，被絕對的權力所壓迫，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小小的村莊宛如魯迅筆下的鐵屋子，他們與世隔絕，聽不到外面的聲音，日復一日單調麻木地生活著，如同行尸走肉，對于宿命茫然不知。他們無法開口說話，可以說話的人會被當做染上瘟疫的病人處決掉，而他人則是冷漠的看客，甚至是抓捕“感染者”的幫兇。
幸而，茫茫黑夜中出現了第一個覺醒者，由此帶動了其他人開口說話。他們摘掉了用以裝人，用以合群的假嘴假眼睛，回歸了最真實的自己——這一幕和當年電影《梁祝》結尾，瓢潑大雨洗刷掉祝英臺臉上厚厚一層如同假臉的脂粉，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后者是隱喻，前者則是明明白白地展現給觀眾。
如果說花生人代表了現實中的愚昧軟弱者，那么片中的“庖族后人”庖卯則是盲目追求理想的樂觀主義者。他同時也具有很強的悲劇意味。每天叫嚷著實現理想，將理想視為至高無上的，是他；將歐陽吉安奉若神明，肢解無數花生人尸體的，是他；到最后發現自己殺掉的“豬玀”竟然和人類一樣具有思想，會開口說話，在惡心嘔吐后依舊拿起屠刀，是非不分，追求他狂熱又可笑的理想的，也是他！可是，你是該嘲笑他的理想，還是該諷刺他的無知、不思改變？這樣一個可恨又可悲之人，實在令人嘆息。
片中有一個反轉人物，小鳴。他救太子的目的并不單純，他希望借助太子出人頭地，位極人臣。其實追名逐利本是人之常情，只是這樣小的孩子便已如此心思縝密，理性得讓人覺得可怕。相比之下已是成年人的太子，卻在經歷了痛失摯友后重拾赤子之心，變得勇于直面，勇于反抗。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想到這里，也就能夠理解影片為什么要強調“你一定要是一個孩子”。有一句被人用濫了的話叫做：“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兩者其實是一個意思。萬馬齊喑時我們期待勇士來撕裂黑暗，眾人噤聲時我們希望有人率先發聲，但我們大多都不愿做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因為我們知道槍打出頭鳥，知道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與其它事有所牽連，我們害怕悠悠眾口，我們畏懼旁人異樣的目光。直到有一天，我們在最該肆意歡笑的年齡變成了深謀遠慮的小鳴。
如果將《大護法》和《一條狗的使命》兩部電影的核心聯系到一起，會發現二者異常契合堪比心靈雞湯——你一定要是一個孩子，并活在當下。就像馬小跳那樣，做一個純粹的孩子，在陽光下撒歡奔跑，做你熱愛的事情，對一切事物保持好奇心，對生活充滿熱愛，敢于對錯誤的事情說不——嗯哼，就像一個真正的孩子那樣。
說實話，很久沒有這樣一部電影讓我有動筆的欲望了。大概是雞湯文青春傷痛電影看了太多，已經麻木了神經，需要狠狠地敲打一番，走出舒適區，才能感受到震撼。說到底，這篇文章倒不如說是寫給自己看的。自己的公眾號開通已近半年，推文卻少得可憐，這必然有不愿將內心情感吐露太多令旁人知曉的原因在里頭。現在想想也是可笑，本就是閑來無事寫給自己看的，又何必在意旁人眼光？其實啊，包括我，我們都應該，像個孩子那樣。
后記：《大護法》和《驢得水》一樣，把殘酷現實的成人世界血淋淋地撕開給人看，這樣的方式有效，但也讓人一時難以消化。如何將電影內涵以更成熟更蘊藉的手法展現出來，這是影片導演需要思考的問題。不過我在留下來看片尾時，發現了一串非常長的眾籌名單。也就是說，這部國漫，它沒有資金雄厚的贊助商，它是是第一部在國外眾籌網站Kickstarter眾籌成功的中國獨立動畫，真的非常難能可貴，同時也解釋了它人物線條簡單、缺少bgm、部分劇情銜接不當等問題。國漫在崛起，相信這個中國首部“十三禁”的動畫可以成為一個標桿，期待國漫可以不斷進步，越來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