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多的天,還有余藍。家里近幾天較為暖和,即使到了這個時辰,我穿著敞開口的大衣也不覺得會冷。吃罷晚飯后,趁著天沒黑,我去到了門外散步。
家鄉的小鎮遠離市中心,自然少了許多喧囂和浮躁。這里大多是老一輩的宅基地,后來翻蓋成了獨家小院。門前一條連接我們三四家的東西方向的小道,大海三四米寬,十多米長。路的西盡頭是一個不大的池塘,作為一個不老實的女孩子,小的時候我竟時常來這里撈魚,若是午后的時候,不知道能不能逢著一個像當年的我一樣調皮的小女孩兒。小路的東邊連接一條南北方向的主道,這條不寬的小道是我們幾十戶人家通往大街的必經之路,它雖然不寬,但是對于我們來說,回家已是足夠了。
這個時候的風微涼,但不冷。從家門前悠悠達達著到池塘邊,再拐回來看看從眼前經過的正在回家的人們,看到熟人的時候還笑著招呼一聲,回來了,叔。吃飯了木,奶。前院鄰居家的奶視力不好,每到晚上走在外面便看不見東西,所以天黑的時候她基本上不出門。悠到她們家門口,我聽見了廚房里的炒菜聲,很香。想必是她又給自己的老頭子做好吃的了。沿著她們家屋后的兩條細細的水泥板,我學著模特走路的樣子走一字線,但總是走不好。兩只腳著地后,身子硬是站不穩,一雙手臂不住的上下起伏。幾番折騰后,我便老老實實地走回到原樣,但還是忍不住地笑了自己一下。我們總是羨慕別人光亮的樣子,而忽略了那個躺在地上的疲憊的影子,仰望星空還是要腳踏實地的。
月亮隱約透出來個影子。它的背后是泛黑的藍,下方有淺淺的一層輕紗一樣的夕陽光,再往下,顏色越發的深了起來,但是我知道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全部消失,然后換一個面孔再與我們相見。想到這里,就連忙拿起手機記錄了此刻的樣子,我怕即便明天的此時我還現在原地,或許藍色會淡下去很多。不過心里還是任性的想象著,明天必定是沒有霾的大晴天。
不知道誰家的狗叫了幾聲,鄰居家的小狗也叫了起來。有意思的是,兩只狗繼續著對叫的模式,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轉而變小,句子也短起來,直到停止。不知道兩只狗是不是在說話,還是在吵架,之后達成了和解便不再吵了。呵,一笑。也許吧!它們的交流方式簡單粗暴,高興了就搖尾巴,不高興就大叫,從不會軟綿綿的叫半天讓人摸不著頭緒。突然間想起來陶淵明的那句,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癲。只可惜我們這些后人過了這么多年,走了這么久,依舊還是在樊籠里啊!
黑越發的往深里去,來回晃了不到一個小時,腿居然有想累的趨勢。看來,整天對著手機和床,不經常出來走走是不行的。不禁想起來年前在西雙版納的時候,跟我們同行上山的一對老夫婦,將近古稀之年,身子骨卻比我們硬朗很多。不過,我竟然偷笑了一下,畢竟我還是出來散步了一次。五十步笑百步的勇氣我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我趕緊打消了這種不健康了想法。
進門的時候,我留戀的望了一眼外面。明天晚上繼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