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姨,王姨,你開門,開門,你把我的平兒呢?你把我的平兒呢?”阿梅使勁的拍打著王姨家的門,可是始終等不到開門的人。因為王姨料到會有這么一出,她已經和家人離開準備避開幾天。
“阿梅。別鬧了,回家吧。你還嫌惹的事情少嗎?不怕人說閑話阿。”阿梅媽看著鄰居們投過來的視線,咬牙使勁拉著阿梅往回走。可是阿梅拉著門栓說什么也不走。
“阿梅,隨你媽回去吧。你王姨今一早就出門了。”村里的嬸子勸到。
“嬸子,她去哪你知道嗎?他們抱著我娃是不是?”阿梅轉身拉住那個嬸子急切的問“嬸,你一定知道她去哪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閨女啊,不是嬸不說,是嬸不知道啊。他沒抱娃。”搭話的嬸子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阿梅,又看了看阿梅媽,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阿梅爸不知道從哪回來,過去扛著阿梅就往自己家走去。路過的人有勸阿梅的,有說阿梅爸媽的,有看熱鬧的……
這天,直到晚上還能聽到阿梅和阿梅爸媽吵架的聲音。
“平兒乖,平兒乖。不怕不怕,平兒不怕,媽媽會一直保護你……”阿梅抱著一個娃娃在村子里轉悠。
“快走快走,那是個瘋子。”正在巷子里玩耍的孩子們看見阿梅喃喃自語著走近,就嚇的散開。他們害怕阿梅拉住他們叫“平兒,平兒……”
是的,阿梅瘋了。她偶爾正常的時候會跑去王姨家要找她的平兒,或者跑車站,鎮上,縣里找她的平兒。可是,始終都沒有找到。瘋的時候她就抱著一個布娃娃,給他穿上平兒的衣服,一直抱著給他唱兒歌,她記得平兒哭的時候她一唱兒歌,他就會笑,不哭了。
阿梅爸媽變得更加蒼老了,他們的小賣部也更加蕭條了。阿梅爸不再下棋了,阿梅媽也不在串門了……
[2]
今年夏天還是悶熱悶熱的。
村頭樹下有幾個男人邊喝啤酒邊打牌,幾個婦女扎堆坐在一家門口搖著扇子,嗑著瓜子聊天。
“你說這女娃啊,出去打個工都能被騙了,對方還是有媳婦和娃的。”
“誰讓她不自愛,不懂事。”
“娃也可憐的,你看這花了那么多錢,還沒治好。”
“你說他爸媽也真夠狠心的,那小娃都管了一個多月了,咋能那么狠心給人家了。”
“是啊,是啊,叫我,我可不忍心。多一個娃又少不了啥。”
“他們想讓他女子嫁人,你看著直接把娃逼瘋了。誒……”
“他們想讓娃嫁人,他們自己不會待孫子嘛……”
“各家有各家的想法嘛……”
“就是看著那女子可憐的,有個娃也不至于對生活沒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