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已至,朋友圈里很多人都在曬旅行照:有去北京的、云南的,還有去香港的。盡管熱浪滾滾,卻依然擋不住那顆想要出去玩的心。不知不覺中,旅行成為了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暫時離開自己現行的生活軌跡,給身心片刻自由。
這世界充滿勞績,人人都想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盡管也有人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但在熙熙攘攘的萬丈紅塵里撲騰久了,難免會感到厭倦。隨著時代的發展,物質能帶給我們的快樂越來越少,成本還越來越高。為了物質帶來的那點短暫的快樂,我們很可能被它終身奴役。于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到意識到這一點:生活不僅僅只有眼前朝九晚五的一成不變,還可以在路上去體驗不同的風景。旅游業因之興旺。
暢銷書作者大冰,在他“江湖三部曲”的每一本書上,都會提到這樣一句話:愿你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跡天涯。請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在過著你想要的生活。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句話,因為平衡好工作和生活的關系,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很多人顧慮太多,“說走就走的旅行”便只能成為一件說說而已的事。
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跡天涯。聽起來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但旅行本身,并不需要多么豐厚的物質基礎,只需要一張車票或一張飛機票,就可以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最關鍵的是要有一顆返璞歸真的心,就像歐陽修所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在山水之間也。很多人在快節奏的生活環境里待久了,很難靜下心來,連旅行也成了一項必須完成的任務:從一個景點匆匆趕往下一個景點。從出發到回歸,只是用手機不停地拍照留念走一個形式而已。
我常常覺得旅行中的我和生活中的我判若兩人。我喜歡坐在行駛緩慢的綠皮火車上,看著窗外不斷變幻的的風景,沉迷到忘卻自己即將要去的地方,僅僅享受這其中的過程。盡管我無法在窗外的任何一片土地上駐足流連,但目之所及處,皆是我的詩與遠方。照片記不得的,眼睛會幫我記得,心會幫我記得。
由于旅游業的發達,很多著名的景點被無數人劇透,難免讓人產生審美疲勞。于是人們旅行的目的地越來越遠,想要出省出國去領略異域風情。這本身無可厚非,困在鋼筋水泥筑成的城市太久了,仿佛走得越遠越能感受到身體和心靈的完全放空,生命才有可能回到最原始的狀態:鼻子依然能聞到青草和野花的香氣,眼睛可以被樸素的自然風光所吸引、久久舍不得離開,心還可以為路邊不知名的植物而感動。
雖說山之奇偉瑰怪之觀,常在于險遠。但也許詩意并不在遠方,它潛藏在我們生活的細枝末節里,存在于我們的心里。人們常說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但靜下心來想想,到底是沒有風景,還是我們行色匆匆忽略了風景?旅行的意義不在于走了多遠,而在于心是否能夠從紛繁蕪雜的生活中抽離出來,腳步能否慢下來,用眼睛去發現平時被自己忽略的美好。
真正詩意的生活,它囿于廚房,卻容得下山川胡海的縱橫生趣。如果不能靜心寧神,沒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就算走了再遠,看到了再美的山水,也不過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罷了。
正如陶淵明在《歸園田居》所寫: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