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和功利,網絡寫手與傳統作家

在我看來,意義從來都不是可有可無的事情。它附加在一件東西上,才會讓你愿意付諸自己的時間和精力,甚至傾盡所有,只為實現意義。

是的,一般情況下,如果我不問一件事情的意義,我很難安定地去做它。比如玩游戲,我若不寬慰自己這樣使我放松,使我快樂,我絕對無法安心去玩。現在開自己的公眾號,有時候也會覺得沒有意義。觀者寥寥,更無法在短期內實現自己的夢想,那這件事情的意義是什么?

我是總容易忘記這件事情最基本、也是最初的意義是——自己的心情雜貨鋪——這是我建造的一個督促自己總結人生和經驗的小空間。同樣,因為這個空間有了讀者,成為了我的動力去打磨我的文字,讓它更加優美和有深度。這樣可以訓練自己的文筆和思維,不是說沒有天賦就要退出,反而因為你喜歡,你在努力做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意義。

化解不安的答案很簡單,僅此而已。

說這些話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個同樣寫字的朋友專門寫了篇文章噴我,言辭之犀利讓我能想象到她寫文章的時候滿臉的戾氣有多重。上面幾段是我看完文章之后的反思,但另外要反駁的地方不得不說。糾結再三,還是決定要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可能會詞不達意,因為不可能在兩千多字里全部表達清楚。再認真一點,我能寫個幾萬字的論文出來。

Jungho Lee?

其實吧,我一直在說,我常常能從對立的兩個事物當中找到他們的理論支撐點。我不判斷對錯,只做自己的選擇。而且人越走向成熟就會發現,很多事情往往是沒有對錯之分的,更不應該對自己做的選擇有優越感就對走了另一條路的別人鄙夷。這種鄙夷才是真正的狹隘。

就像是,喜歡剪紙擅長剪紙的人很多。有人剪紙是圖自己開心,剪成花還是剪成豬隨我自己心意,剪得多還是剪得少那要看我心情,我是有效率地快速剪還是慢悠悠地享受這個過程,那都和別人無關。但有人剪紙是為了養家糊口,是為了過上更寬裕的生活。因此,他剪紙就不能隨心所欲了,他要分析市場的需求口味,同時要提高自己的剪紙速度和水平,這樣才能有自己的競爭優勢。

后者是完全為了利益而剪紙嗎?那他為什么不去賣衣服,賣珠寶?偏偏選擇了剪紙這種要練習很久的方式?一來,他喜歡;二來,他確實比較擅長做這個。

我曾經也在簡書上遇到一個二十七八左右的作者,互關了微博并加了微信。他是一個熱血青年,對于簡書上很多雞湯文義憤填膺。常常寫一些批判那些雞湯文作者的文章,他覺得那些文章的作者和讀者同樣傻逼。我覺得他的不平能被理解,因為我也會不平,我有時候也覺得確實太傻逼。

我在簡書熱門的文章上曾經看到過一位作者用一千多字,把上大學一定要做的事情用非常粗糙的語言敘述出來,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而他的內容,也不過是早就被說爛了的一些諸如做兼職、談戀愛、好好讀英語和多運動之類,內容和寫法都平淡無奇。

有時候覺得自己20歲倒比那位28歲的作者老了很多似的,因為我連內心的不平都是輕輕的。我沒有那么強烈的情緒要告訴所有人,看啊,這個作者好傻逼!你們看他的文章還點贊都太傻逼了!這種文章的作者和讀者固然有他們的不足之處,但為什么不能寬容一些,讓作者在逐漸寫作的過程中慢慢學會精工自己的文筆,讀者在讀過大量的文章之后提升自己的審美?

很多人不僅不寬容,而且大肆厥辭一定要消滅這種他們眼中的敗類。想想看,假如有一天你也想開始動筆寫文章了,一開始寫的還很不成熟。結果一群人開始朝你寫的文字吐唾沫,群起而攻之叫你不要寫了,趕緊滾吧!你偶爾說,我很難過,我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提高寫作水平,我有些焦慮。他們對你翻白眼,說,為這種事情焦慮,你閑的吧?你腦子去哪了?

今天早上的文化產業管理期中考試題目當中有一段話:

“網絡文學的出現,使得文學的存在方式,文學的功能模式,文學的創作、傳播、欣賞習慣,文學的使用媒介和操作工具,以及文學的價值取向和社會影響力等,都發生了諸多變異,這是顛覆性的改革。”

前不久我也看了《自媒體終極秘訣》,看完這本書讓我對我現在所做的事情有了更清楚的認識。我并不打算當一個傳統意義上的作者,現在的時代里很多人都不是。我給自己定義為自媒體人,當然還是一個尚未成功的自媒體人。自媒體是網絡時代的產物,本身就是文化經濟化的一部分,是為市場而生。既然和傳統文學走的路子不同,自然有它不同的存在模式和讀者的審美習慣。這位朋友自視為傳統寫作者,而鄙夷我這種為市場寫作的人,說,每天煲雞湯就不怕浸在油里面凍死嗎?

雞湯,大概是個貶義詞吧。可是我想很多人像我一樣吧,覺得生活本身就是五谷糙糧,常常索然無味,還要被諸事煩擾。我們需要雞湯,加點油腥味。我們要去周游世界,我們要放肆地大笑,我們也需要有人告訴自己,你的迷茫、無助不是一個人,我們需要有人告訴自己,你只有努力起來,成就自己,才能實現人生的意義啊。

你如果不需要聽,不想聽,你不聽就是了。你擺出一副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有意思嗎?誰規定人人都要按照你的生活方式來?

總之,就像是免費的圖書館嘲笑收費的圖書館,說,你真功利,滾吧!

免費的中醫刊物嘲笑20元一本的時尚雜志,說,你真功利,滾吧!

閑適在家隨便作畫的嘲笑在街邊擺攤賣畫的,說,你真功利,滾吧!

他們說,文學不該有銅臭味,你們離我遠點,我不愿與傻瓜論長短。

說到底,不過就是堅持傳統寫作的人在批評新興的寫作模式。我這個人吧,比較喜歡追隨時代的步伐,但從來不會盲目到什么都去追。網絡直播很火,為什么我不去?電臺主播很火,為什么我不去?還是上面剪紙人的道理。

她說,文字不是什么神圣的東西。我說,對,我還沒有見過什么東西是神圣的。她說,不要妄想自己的文字就能救贖誰。我說,我從沒妄想過通過幾個字救贖他人,但也許一直在妄想救贖我自己吧。她說,你看莎士比亞、托爾斯泰、李清照、杜甫,哪一個不是僅僅只寫自己的心情,哪有高深的道理雞湯,只是在表達自己。我說,我寫的文章,也真的只是在表達自己啊。

我的文章里,從來很少舉別人的例子,大多是我親身經歷或感同身受的事情。至于讀者能不能得到共鳴,我的確沒那么多時間去想。況且,我真沒那么大野心成為莎士比亞或杜甫,我就想當個普普通通的自媒體人,有朝一日能靠碼字吃飯而已。如果不能通過文字賺錢,那我也愿意一直寫,我也會覺得非常有成就感,覺得自己就是很酷很拽屌炸天。

室友大學談了3次戀愛都失敗了,她前些天告訴我說,“我對愛情已經不抱希望了,我現在只想發財。”我說:“我現在感情穩定,我已經不需要擔心愛情的事了,我現在只想發財。”我們相視一笑。很實在啊,很真誠啊。我們都是真心實意的很想發財啊!

作為中文專業的學生,大多都喜歡寫寫文字。如果能在寫文字的同時養活自己,讓自己過上想買就買,想吃就吃的生活,為什么不?他人笑我為名利,不過也是在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想要發財一點都不可恥,想通過文字賺錢更無可厚非。同樣都是勞動,憑什么寫作就一定要完全脫離金錢?狹隘!

我曾經說過,我能保證我寫的東西都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并且我努力讓我的文字更優秀,說的我都累了。別用自己的思維模式去批判別人的選擇,文字有多種成就自我的方式。你覺得每天表達心情就很有成就感了,我很贊同啊,也欣賞寫的不錯的文字,并且不會吝嗇表揚。

但我選擇把心情和想法寫成有章法有結構并且更利于讀者接受的文章,鼓勵自己的同時也鼓勵了他人,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嗤之以鼻并且用極端的詞語去批評,內心的格局太小。世界是多元的,如果不能接受和理解別人的選擇,至少用寬容的心態去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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